右护法的行动能力很强,经过周珊珊一番的提醒,次日便已经顺着那小院里的河道游着出了皇宫,第二日便与墨彦取得了联系,得知左护法已经带着绿儿回到了教坛总部,而墨彦和左护法也正往这边赶。
不知不觉就这样到了春天,周珊珊看着院中抽芽的柳枝,一旁的紫玉兰开得灿烂,浓郁的香味不断地窜进鼻息,打开窗便是一阵阵的花香。
春季总是容易犯困的季节,周珊珊早上太阳没有高高挂起来是完全起不来的,这日刚刚起来,整理好衣着走出去的时候便看到右护法在厅子里来回踱步。
周珊珊不禁皱了皱眉,将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往上一拨,挑眉:“怎么了?”
右护法抬头看着自家夫人,眉头紧皱:“教中果然是出了些事情,教主他们还需十多日方才可以赶过来。”
她点了点头,意料之内的答案,继而抬头看了看右护法,说道:“无妨,易木暂时还不想拿我怎么样。”毕竟在易木看来东西在她手上,不到万不得已,大概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右护法想了想,还是将回来的时候看的事情说了出来:“夫人,我方才回来,听说,今年西都的收成比往年少了七成,而西都已经连续三年旱收了。”他家夫人是聪明人,接下来的话就不用他多说,也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周珊珊只是眉心一皱,“倒是苦了老百姓。”没有粮食收成,什么都要靠大庆皇朝边缘小城,西都百姓唯一能可以拿出去换钱的,就只有廉价的弓箭小刀等工具。在西都,香料都已经成了富人家专享的。
“夫人!”右护法真不知道他家夫人现在是在懂装不懂还是真的不懂。
周珊珊挑眉:“怎么了?”右护法说的她当然明白,她身上有藏宝图,尽管事实上是没有,可是在易木看来,或者说是全天下的人看来,她周珊珊就是一座移动的大财富,身上藏着的是足以让大庆皇朝倾倒的财富,当然,这样拥有者愿意才行。西都今年的收成如此不好,易木身为国王,必定是要想办法想大庆边城购买粮食,可是西都建国不过是五年的时间,而且地处不毛之地,能够国泰民安没有战争就不错了,财政在短短的五年时间是没有可能充盈起来的,周珊珊身上传说中的藏宝图无疑成了易木的救命稻草。
右护法嘴角一抽,决定不急了,反正他家夫人总是可以化险为夷的。
周珊珊想了想,叹了口气:“帮我准备些笔墨吧。”
右护法一怔,突然之间反应不过来,等她看了他一眼,方才起身到书房里拿来文房四宝。
“帮我磨一下墨。”
“......”右护法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魔教护法居然沦落到帮一个女子磨墨的地步!
周珊珊提笔将书信写好,折好放进信封,继而递给右护法:“小黑,将此信给你们教主吧。”
“是!”虽然他家夫人并没有想到逃跑的方法,但是和他家教主寄信抒情,他还是蛮赞成的。
话说墨彦收到自家夫人送来的信的时候,内心有些激动,只是打开信封,只有娟秀的了了几个字:让碧翠将我交予她的所有银票给你,麻烦帮我带来西都。
原本眉色飞扬的教主大人,不禁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看了看一旁的左护法,眉头微皱:“将碧翠唤来。”
“是,教主!”
碧翠到了芝幽谷可谓吃好睡好,可惜那心老是惦记着自家小姐的安危,从墨彦口中知道的事情也是碎枝碎末,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周珊珊还活着,至于活得好不好,怎么样,却什么都不知道,想问墨彦,又不敢,今日被召见,她总算有那么些开心,看着墨彦说道:“姑爷唤碧翠何事?”她家小姐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她不听从小姐教诲喊墨彦为墨公子,实在是因为她和清福现在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喊。
墨彦看了看碧翠,将手中的信一扬,信便落入碧翠的手中,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看看是不是你家小姐的笔迹。”
碧翠识得的字并不多,幸好这些日子绿儿来了,教了她不少字,看了许久,点了点头:“确实为我家小姐的字!”虽然她字认得不多,可是她却认得自家小姐的字,娟秀清逸,和她家小姐的人很像,倒也不难认。
墨彦点了点头,淡淡开口:“可明白你小姐的意思?”
碧翠刚刚还没有注意到,现在一看,忽然有种捶胸的冲动,她家小姐是要怎么的败家啊!居然将最后的一点儿家底都要败光了!!虽然对她家小姐的行径十分之咬牙切齿,但是碧翠还是按照周珊珊的吩咐,将她之前交予她的所有银票给了墨彦。
左护法倒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但是接过碧翠递给他的银票的时候,原本紧绷着的脸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白花花的银票啊,就拿着都觉得那厚度可以拿来当枕头了,而面值却是一张一万两,他真的很怀疑他们的教主夫人到底是有多有钱啊!!!
墨彦看到那叠厚厚的银票,也忍不住眼角一挑,他家娘子还真是暴发户啊!之前随意就送了他十万两黄金,如今又拿出几百万的银票,想让人不怀疑她身上有藏宝图都难啊!
周珊珊看了看远处的小鸟,不禁弯了弯嘴角,刚想开口,进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禁皱了皱眉,起身抬头便看到了易木一袭白衣,踏雨而来。
难得见到这么温文的君主,除了上朝,似乎都是穿着一袭白衣,嘴角含笑,眉眼微弯,倒真是迷人眼线。
她也笑了笑,脚步不抬,直到易木已经到了眼前,方才缓缓开口道:“殿下。”
易木笑了笑,“姑娘这番好兴致,居然在赏雨。”
周珊珊眉眼一弯,跟着一笑,淡淡说道:“俗人一个,何来赏雨之说,不过想着,下雨了,总归能有个好开始。”西都所处的地理位置无异于现代的甘肃、青海到新疆的位置,之所以收成不好,很大原因是气候问题,这是无法改变的。”
易木眼眸一动,微微抿了抿唇:“姑娘可是还习惯?”
周珊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习惯又如何,不习惯有如何?”她逃不出去,起码暂时是这样的。
易木只是笑了笑,却毫无歉意:“看来是怠慢了姑娘了。”
她也笑了笑,语气却有几分不满:“都已经怠慢了,还能怎么样?”杀了人说对不起的人,绝对是残忍的。
易木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原本淡笑的嘴角也有些僵硬。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其实,下得本来就不大,却也足够让西都的百姓看到希望了。
“雨停了。”她伸手接过屋檐落下的雨滴,冰凉冰凉的触感渗入血液,倒是清爽了几分,语气也带了几分愉悦。
易木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便已经放了晴,仿若刚刚那一场雨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倘若不是屋檐滴着水滴,还真是不知道就在方才下了雨。
他转身看了看周珊珊,嘴角依然衔了一抹淡笑:“姑娘可有兴致随我四处逛逛?”
周珊珊转头看着他,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看来倒也算是个好人,起码此时此刻,在她看来,是个好人。
许久,她才点了点头。
易木轻笑,转身对身后的随从吩咐准备马车。
右护法看着自家教主夫人被领走,有些急了:“夫人!”
周珊珊只是回头看了看他,淡淡说道:“无需担心。”她现在,还死不了。
右护法岂能放心,“夫人,教主吩咐我必须保证夫人安全!”
易木也不禁回头,轻笑:“这位大侠,你放心,本王尚且不会取你家夫人的性命,无需担心。”
右护法冷冷地看了易木一眼,完全当他透明,执拗地看着周珊珊:“夫人,我要随从。”某些时候,小黑同学和小白同学是一致的。比如对无关的人的眼色,一致性地用冷眼相待。
易木倒也不恼,只是轻笑出声:“姑娘这属下倒是忠心。”
周珊珊看了看右护法,微微叹了叹气,转身对着易木浅浅一笑:“不知殿下可否让其尽心?”
易木眼眸一动,缓缓开口:“无妨。”
她看着那褐色的眼眸,回之以笑意:“谢谢。”
易木看着她,眼眸深邃,“当是弥补我怠慢了姑娘的过错,近日忙着国事,倒是没有留心到姑娘的事,方才怠慢了,还真是要请姑娘原谅。”他含笑而语,说得淡雅如风。
古往今来,尚未有一个天子会说这番客气的话,看来易木不简单,城府极为深重。
周珊珊笑了笑,“小女子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殿下不必介怀。”国事繁忙?谁知道呢?只是,比耐心,她从来都没有输过。谁先站不住脚,还真是有些难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