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萧瑟,落叶纷飞的日子里,凌雅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身旁飞驰而过一辆黑色跑车,带起一堆落叶,但对凌雅来说,这无疑是种惊吓,任谁差点被车刮倒,也会怕的吧。凌雅抚平被扯坏的衣带,回头只看了一串模糊的车牌号“**C5006。”
凌雅显然是追不上它的,唯有无奈地低声埋怨对方的无理,继续着回家的脚步。
凌雅是个上班族,每天三点一线,来回在家与公司奔走,拥有固定的作息。日子安详却平庸,希望有长久的平静,同时也希望有什么能打破这一切。
而就在这一天,凌雅遇见了她的劫数。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间。当凌雅拐过街角,经过小巷时,听见里面传来男人低声地呼救呻吟声时,凌雅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寻着声音走近了那个方向,从而偏离了自己可以回家的轨道。
刚刚进入,凌雅便觉得自己恍惚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那里空荡黑暗,只有一个人站在中央。首先吸引了凌雅的是他的那双眼眸如湖水般幽静深邃,一眼望不见底。只见他遥遥地伸出手,笑的张扬肆意,凌雅想也许没人能拒绝他。于是她如同魔怔了一般,一步一步地踏进他的领域。
“凌雅,说,你想带我走,让我自由!”那个魔魅的男人低沉地蛊惑道。
“你知道我?”凌雅虽然被对方精致的容颜惊艳,但听到对方开口,意识突然回归。
“对,我认识你”男人侧身,在凌雅耳边低语。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任何记忆呢?我并不认识你”凌雅不由自主地退后,眼底充满迷茫。
“你…不想救我吗?”男人的语气无端变得低落委屈。
“我…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凌雅不再看着对方的脸,心中总跃动着不安,直觉告诉她,他不能救,但改变,对她充满诱惑。人总是复杂的生物,有时候明知是错,偏偏一意孤行。
第一次,凌雅拒绝了那个男人的请求,狼狈地冲出小巷。被未知情感淹没的她,并没有发现身后那个男人眼里的风云诡谲。
明明是诡异的一次经历,而凌雅每天却不由自主地回忆对方那双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眼,似多情,又似无情,定定地看着她。凌雅忍不住伸手覆住那双眼,触手成空,浮华一梦。当从梦中醒来,空落落的感觉挥之不去。
再后来的每一天,凌雅无论上班还是回家,都会看向那条充满诱惑的小巷,但那低沉优雅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难道他被另一个人救了吗?凌雅这样想着,如此过了一个月,她已经很难再梦见那双眼的主人,但内心很是想念。
最后她再一次来到了这条小巷,在没有任何人的蛊惑下,踏足了那个人的领地,从一开始的寂静,凌雅感到一种奇怪的酸涩茫然的感觉,原来并不是非自己不可的失落;到后来,听到熟悉而陌生的“凌雅,说,你想带我走,让我自由!凌雅内心瞬间有一种诡异地满足,原来真的是非她不可。
凌雅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难言的情愫,就好像明知前方是火是水,也许是会把命搭在里面的存在,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
但凌雅并没有如他所愿,把他救出来,她依旧选择了离开,心里想着,第三次,如果第三次我还是控制不住想来这里,就带他一起走。一心沉入自己的思绪的女子并没有发现身后翻滚的黑雾…
凌雅也不知自己的感情究竟是迷恋,还是喜欢…但能确定的是她对他有着难言的占有欲。第三次,凌雅还是妥协了,带着一分坚定和显而易见的热情,来到这条有他的小巷。
“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
“还是仅仅来看我吗?”男人不悲不喜地问道。
“我…不是,我是来带你回我的家。”凌雅柔声回道,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凌雅,放我自由”
“好…我想带你走,让你自由!”
“凌雅,你真棒!我爱你”男人拥着凌雅温暖的身体,笑的惑人,在凌雅看不到的地方,眼中流转着深深恶意。
“你喜欢就好,走,我带你回家。”凌雅语气很是欢快,就像一个小孩得到心仪玩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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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睚,睚眦必报的睚,是一个被困在小巷的地缚灵,有人告诉我,一百年以后的现在,会有一个凌雅的女子来救我,我信了这飘渺的预言,忍受了百年孤寂。
等到一百年过去,她终于踏足我的世界,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痴迷,如愿我施展了幻术,我以为在双重作用下,她会救我,可是她却逃离了,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我感到一种深深的绝望。
那时候我在想:
如果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救了我,我会待她好;
如果她再也没回来,
弃了我,我定会杀她;
如果她第三次踏足这里,
不论救,还是不救,我都会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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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雅不顾他的肌肤冰凉,执着地拉着他的手,笑的满足“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啊?你都知道了我的名字,这不公平!”
“吾名睚!”睚声音微哑,眼底划过一丝兴奋的红光。
“睚,啊,这名字听起来很厉害啊,这是凶兽的名字”凌雅紧紧握住睚的手,眉眼弯弯,五官都鲜活起来。
“凌雅?”
“我在,怎么了?”
“为什么第三次才来救我离开”
“为什么吗?也许是本能的畏惧。”凌雅低声说道。
“你怕我,怕我伤害你”
“是…是的,睚,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凌雅看着对方通红的眼,忍不住做出了和梦中一样的动作,伸手覆住了那双眼眸。
眼帘传来一种温暖安心的温度,与睚本身的冰凉形成强烈反差,睚想要杀掉她的想法,再一次被搁浅,这是百年来第一个想要主动走近他的人类,虽然有一半是被皮囊所惑,但以后没了她,人生也许会更为寂寞几分,所以留着她?留着吧,如果…如果她在试图放弃,我就杀了她。
凌雅看着陷入沉思的睚,识趣地没有去打扰,反而充满好奇的触摸对方修长苍白的手,这是第一次离他如此近,这冰凉的触感证明了他的存在,这一切不是梦。
凌雅平静的生活终于迎来了改变,冷色空荡的房屋一点点充满了暖色人气,房间的东西终于不再形单影只,它们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迎来了新的陪伴,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可睚终究是睚,他是一头凶兽,百年来怎么可能抹除他根深蒂固,如本能一样的凶性。世间的恶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