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心不喜欢我那个皇帝老爹,放二十一世纪哪个公公敢这么明目张胆把儿子的媳妇给做了?道德沦丧,毫无节操。人家杨老先生不过是娶了个比自己年轻得多一些的老婆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我倒是在家偷偷看过某国的爱情动作片里有那样的桥段,也就是刺激刺激那些男人的荷尔蒙和神经,有助于勃、起,连更持久都做不到。
诶?话题有点扯远了……
杨妃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手边有个枕头,不过我愣是没敢砸出去。按理说本姑娘现在是只疯的,就算砸了杨妃,人家再生气也不屑于和个疯了的皇女一般计较。不过的不过,我要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估计阿雅娜和阿绯都得陪着我受罪。一咬牙,还是埋头缩在角落里,装可怜。
真的疯子没见过,电视里各种样子的疯子没少见,现在被推上断头台一样的处境,激发地本姑娘的演技突飞猛进。
“不要……不要……”
我把头埋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没听见杨妃说话,也没听见她走进我的脚步声。阿雅娜叽叽咕咕说着什么,然后阿绯在翻译:“启禀娘娘,曹野娜姬说虫娘可怜,求您开恩,不要让虫娘离开她身边,她甘愿为您做牛做马。”
我就想捂脸,娘亲诶,不要求那祸国的妖精,她早晚会被吊死在马嵬坡的拐脖子树上!
杨妃冷哼一声,“哦?让本宫瞧瞧你的女儿到底有多可怜。”
她脚步声很轻,大约是善于跳舞的缘故,我还在想象她扭着屁股销、魂样子,一只略凉的爪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肘。我是真的吓了一跳,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来人。传说中的中国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就如此近在咫尺,我却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感觉自己她手里的一只蚂蚁,只要稍微一个用力,就得被她捏死。
眼泪水噼噼啪啪往下掉,“神女!神女救我!”
“……”杨妃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鄙人也说不出其他的话,简直就是要咬断自己的舌根,任何骂小人的成语都附加在自己身上,阴险狡诈、阿谀奉承、阳奉阴违、胆小如鼠、贪生怕死、欺男霸女……等等,这最后一个不是,我没有!
我反扑过去,抱住她的手臂,跪在床上,也就等于是跪在她面前。
阿绯估计也是被我的开场白给惊讶到了,一点声音没有。
杨妃片刻后冷笑,十分嫌弃地把自己的手臂从我的鸡爪里抽出来,她胳膊上有肉,不过骨头细,所以并不显得臃肿,只能说手感的确很好,难怪我老爹这么迷恋她,还带她去太液池里头泡澡。试想老手摸边那如玉如凝脂的肌肤上……委实没有节操可言!
但听我头顶上,女子悠悠道:“你叫本宫神女,神女须得显神通治治你这疯癫才不枉费这一声。来人!”
“在!”
“拿根蜡烛过来。”
“是。”
我心里大惊,你娘的,大白天要个毛线蜡烛啊,想把这房间烧了让本姑娘升天么?!可面上只能继续在床上诚惶诚恐的磕头,“神女救命,神女显灵!”
杨妃带着指甲的肥爪子伸过来把我的下巴一口,整张脸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就呈现在她面前,与她来了个华丽丽的对视。她笑容刚刚好,比世博会的礼仪小姐还标准,幽兰的气息吐在我脸上,说,“本宫这就救你,乖。”
如果要采访我当时那般面对她时到底是何种心情,我会告诉你其实第一个念头是听说杨贵妃身上有狐臭,不过貌似我还没闻到,连口气也没有,估计天天用花蜜灌牙缝和灌肠的吧?
“好!好!”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活脱脱一只大花猫。
不多时宫女就带来了杨妃要的蜡烛,杨美人让人把蜡烛火点上,又把我不太温柔地扯下了床,推到桌子边。
我老老实实看着她们忙活,那蜡烛的火在白日里摇曳地没有那么有活力,暗自思忖杨妃到底想干嘛。
“过来。”她依然笑着朝我招招手。
老子立即狗腿哈腰扑过去,节操中午被我当点心吃了。阿雅娜又在那儿哭嚎着什么,阿绯正在用胡语安慰。杨妃带来的人多,她俩就是想来帮我,也没得那三头六臂,我也不希望她们为了我出头,反遭到杨妃记恨。
这女人好歹也是我小妈,果然是后妈才干得出的事情。
“来,碰一碰这火,你就得救了。”
“……”
她大约见我没甚么反应,还给两个宫娥使了个眼色,就感觉那两个宫女在朝我悄悄靠过来。
心一横,笑容跟朵春天里的花,“真的?”
“真的。”
“好!”
二话不说就把本姑娘还算白嫩的小手放在了蜡烛上,一不做二不休,手心有力一握,直接把蜡烛的火也给掐灭。
有阿雅娜的尖叫声。
有宫娥们的抽气声。
还有杨妃的冷笑声。
“神女,疼……”我把那掐灭了蜡烛火的手掌摊开了送到杨妃眼前,原本白嫩的手掌已然红黄相间,有水泡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鼓起来。
杨妃却一点都没有动容,漂亮的眸子在我脸上打量两圈,不知在想什么。其实我觉得杨妃从本心里就是不相信我真的疯了,哪怕现在我按了她的意思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她亦有理由认为这是我豁出去,拿命赌命而已。然后她唇角牵起,兰花指勾起,从头上拿下个金簪子。“本宫帮你医治一下。”
不要!
手都来不及缩回去,被她左手一抓,右手一刺,尖利的簪子尾端就戳进了我的手心。人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意思是都会疼,当那金簪子扎紧原本被火灼伤的肉里,是钻心的疼。
“啊——!”实在承受不住,我撕心裂肺叫起来。
妈妈,我要回家!这么惨烈的痛都没有从梦中惊醒,原来我是真的回不去了……
真正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被杨妃欺凌,不是因为手心的伤,只是老妈慈爱的脸忽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配合着阿雅娜的哭喊声,让我分外无助。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可以避风的港湾,没有温暖的家。
“虫娘这疯病厉害,我那儿有副偏方,乐儿,一会儿给她送来,看着她喝光。”
杨妃把沾了血的簪子丢到地上,并不打算再要,然后施施然转身,离开了三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