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所谓的门中秘术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我不想帮你,只是不希望大师兄娶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为妻!”碧空一脸的正气,默了默,不是很确定地道:“至于门中秘术,知道的人应该不超过五个?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穆倾心简直想死,有那么多人知道的还叫秘术?而且看他的样子,知道的人肯定不止五个。
还有,什么叫她这样的女子?她怎么了,缺胳膊断腿儿还是脑子差跟弦了?
真是不会说话!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碧空话音刚落,立刻便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不行,时间不够了,而且我不能离开皇宫半步!”说着,他突然不耐烦地看着穆倾心问:“为何你不让用穆家人做你的媒介呢,你父母兄弟外加子侄,最多每人减寿十载!再不济,我随便抓个你不认识的人来不就行了,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麻烦你!”穆倾心瞪他一眼,想都没想便道:“再说了,性命何其珍贵,我恨不得让家里人都增寿,又怎么会累他们减寿呢?更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人性命!”
“你……”碧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第一次对她有了些好感:这女人虽然讨人厌,但心地还算善良。
“我说,你这么不想让我嫁给你师兄,应该不仅仅是觉得我不适合他吧!”
穆倾心手托香腮,一脸好奇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打量。
碧空立刻便有了一种即将被人看穿的窘迫,浑身都躁动不安起来。
“你该不会……是看上轩辕陌风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碧空的脸色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青,变黑,又变青,黑、青、黑、青……最后他终于爆发,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死女人,在哪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穆倾心被吼得一震,揉着耳朵不满地嘀咕道:“就算被我猜中了,你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吧?”
“你……”碧空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扬起的手却生生停在了空中:穆倾心要不是个女的,他早一巴掌拍死她了……
穆倾心看着他怒发冲冠继而拂袖而去的样子,忍不住又思索起了改命换命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算了,管她真的假的,她既已决定不用了,真的假的便和她再无关系。
只是,这一池春水既已搅乱,又该如何平息?
自打轩辕陌风回来之后便一直住在上书房,穆倾心也乐得独占龙翔殿,只是,每每一觉到天亮的她,在文月送上一本和碧空一样的书这天,却失眠了!
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安排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碧空和文月给的书是上天给的一次机会,好让她远离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起初穆倾心的梦里,净是她以往对自由生活的遐想。
然而这梦像是被人操纵了一般,美好过后,是一波接一波的恐怖景象,一缕缕孤魂向她扑来,一只只野鬼跑来索命,就连她不曾见过的鬼降和僵尸,在梦中也显得那样真实,带着恶臭血淋淋的接近她,几欲另她作呕。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一直到翌日清晨,文月将她从大汗淋漓的噩梦中叫醒,穆倾心这才如释重负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水,文月被她的样子吓坏了,一直问她怎么了,可是她一直缄默不语,大叫着歇斯底里地把连文月在内的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一个人在寝殿中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轩辕陌风下朝之后,一得了消息便赶了过来,只见殿门紧闭,一帮**女太监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那踱来踱去,不禁怒火中烧:“怎的不进去伺候,都在外头做什么?”
众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文月心中着急,便也顾不了许多,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娘娘昨夜作了一宿噩梦,今晨将奴婢等都遣了出来,又在里面待了多时,皇上快进去看看吧!”
轩辕陌风一听她禀报,也知道失态严重,便径直推开殿门,大步走了进去……
行至内殿,还好看到穆倾心安然无恙。
只是,她正跌坐在地上,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左边脸上、左肩乃至裙摆乃至地上,满是黑灰的铁斑,如流水一般,划出了特殊的痕迹……
右手边上的地上,镶嵌了宝石的匕首炳犹自熠熠生辉,嘲讽一般,刺痛着人的眼睛。
穆倾心不带丝毫感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绝望地语气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问而知发生了什么,轩辕陌风双拳紧握,半蹲着身子与她对视,满是受伤地反问:“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么?”
“是!我不愿意,我一点都不愿意嫁给你!”穆倾心高声喊着,站起身来满心悲愤地嘶吼道:“谁愿意做皇后!?谁愿意被命运摆布!?谁愿意终身不得自由?谁愿意一生一世,做这皇宫鸟笼中的金丝雀!?”
梦中的那个声音说得很对:她若不想嫁,从一开始就该拒绝,大婚之后,以轩辕陌风的手段及城府,除非她死,否则根本没有离开的可能!
亏她还那样天真,以为轩辕陌风真的会兑现承诺,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地狱修罗给的承诺,怎么能信?
“既然如此,那么,你走吧!”轩辕陌风仍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离开皇宫!”
还没来得急问他说否说真的,张了张嘴又怕他反悔,双腿下意识的就往外面跑,走之前,穆倾心仍不忘看一眼轩辕陌风挺括苍凉的背影……就这样放她走了,他该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罢了,这已不是她应该考虑的范围了,只是,梦中那些景象……都是真的吗?
如果是,以轩辕陌风的性格,应该是宁愿杀了她也不会放走她的,可如果不是,那些影像,又怎么会那样真实?
心里不断胡思乱想着,脚下却是一路狂奔……
“走!回家!“走到大殿门口,叫上文月,主仆二人又跑了一阵子,才发现有可能跑错了方向。
文月接收到穆倾心询问的目光,脸一红,小声解释道:“我几次出宫都有人带路,而且……”
穆倾心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就看见碧空一面走了过来,忙凑上去吩咐道:“带我去宫门口,快!”
碧空瞅了她一眼,心下随纳闷她这一副逃命的架势是为了那般,却还是点了点头,快步走在她前面帮她带起了路。
低头好一阵疾走,直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穆倾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抬头一看,立马又不淡定了,随即破口大骂道:“你脑子有病啊?我要去的是出宫的门口,不是寝宫的门口……”
这个碧空,居然又把她带回了龙翔殿?
穆倾心正准备再骂一通,碧空也打算反驳她没有说清楚,轩辕陌风在一众宫女太监想死的表情中走了出来,自然是听到了她的骂街声的,当下便吩咐道:“十一,送她们出宫!”
十一颔首应了,默默地走到二人跟前带路,穆倾心再不敢看轩辕陌风一眼,跟在十一身后,心思忐忑地出了宫。
待所有人都散去,碧空纳闷地问:“大师兄,好好地,你这是做什么?”
轩辕陌风始终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清冷地道:“你没看到她身上的狼狈?她居然用师父给朕的九元匕首,去攻击那图腾,可见她有多么痛恨……”
“啊?”碧空像是被吓到一样,半晌才问:“那结果……”
“还能怎么样?”轩辕陌风脸上尽是遗憾:“看她身上就知道,九元匕首,只剩了手柄!”九元匕首,跟了他那么多年,想想他就心疼。
“啊……”碧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一柄宝剑啊!你怎么被她找到了?那现在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听说那九元匕首,是他入门之前,师父赐给大师兄的兵器,不仅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更是可大可小,内蕴玄功,即便是普通人得了,也能御剑飞行,居然……就这样毁了?
“谁知道怎么被她翻到的?”说到这个,轩辕陌风也是一脸的懊恼:“朕现在,也不知道该拿那柄‘宝剑’如何是好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恼了她,所以才赶她出宫的?”碧空有些不相信,就因为这样一件事,大师兄就不要自己命定的妻子了?
不过,以他的性格和与师父的感情,确实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轩辕陌风郑重地摇了摇头,语气森冷地道:“那个人,来了!”
“什么?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碧空身子一震,急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