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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暗中的敌人

马修被某种东西击中之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他感觉到一阵剧痛,他的长剑也已经不在手里,在被击飞的那一瞬间,他的剑脱手了,现在这群怪物的头领正带着凶狠的冷笑向他走来。

马修注意到这群怪物的头领就是那个高大的怪物,他现在手中已经没有巨斧了,也许是被这怪物投掷了出去,或者是丢掉了,也许他不在想用那件武器,对此马修不清楚,也不在乎。怪兽头领用粗大的难以想象的手臂伸向了马修。

马修拒绝就这样承认失败,哪怕是死亡在眼前,他的心中也在想着怎么样回击敌人,他的双手按住腰侧的地面,努力想要站立起来,却又没有成功,一整巨痛让他不得已放弃了再度站起来的计划。他的右手碰到了一样有些陌生的东西,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但是他很快就想起来了——那是一只火枪。

马修将它插在腰带里之后就把它完全忘记了,直到这一刻,他及时的将矮人国王马努·贝内特送给他的礼物抽出来,瞄准了正朝他落下的大手。怪物粗壮的手臂马上就要落在马修的身上。他立刻扣下了火枪下侧那一根能动的小东西,响亮的爆炸声几乎要将他的耳朵震聋,但是他还是能听见随之响起的哀嚎声。怪物踉跄着后退,盯着自己还在冒烟的断掌。

杰伊焦急的看着落萨,他已经吟诵了一段时间的咒语,光芒逐渐汇集在他那轻盈摆动的手指尖,随着光芒越来越多的汇集在这里,战场上所有的人和怪物似乎都开始注视这里,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袍人出现在这片战场上不被人注意的阴暗角落里,抬起头棕褐色的眼睛清澈而且镇定,杰伊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穿过战场远远的望见这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但是杰伊立刻意思到,在这双眼睛后面藏着一个冷冷观局的人,这才是让他感到可怕的地方。

“落萨!”杰伊喊到,他的喊声似乎让落萨加快了凝聚的速度,一挥手,那些光芒就随着他的指尖轻盈的飞舞,就像墨水从笔尖流出,在空气快速的绘制出一个魔法符文。

一瞬间整个战场被光芒照亮,夜晚一瞬间仿佛变成了白昼,那些怪物都丢下了武器,开始抽搐,尖叫,一道道如黑色烟雾般的东西从他们体内飘散出来,然后像发疯一样冲向落萨,落萨伸出手,摊开手心,将那些黑色烟雾吸进光色白球中,随着被白色光芒的照射那些怪物突然就爆裂开,这些怪兽的皮肤原本就属于灰色或白灰色,现在变的更加的苍白,肌肉开始萎缩。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粉身碎骨,就像是石灰雕像摔在地上一样。

存活的骑士们看到了生机,不约而同的发出怒吼,他们立刻跳到还在抽搐的怪物身上,用手中的武器将他们解决掉,然后转向那些已经开始溃败的怪兽。

眨眼之间,这片森林就好像回到了骑士们在黑暗中快步赶路时的安静……只是地面上现在多了一些残破的尸体。在杰伊的身后,落萨发出一阵轻微的呻吟。杰伊转回身,看到他的好朋友已经单膝跪倒在地上,面色惨白,额角已经渗出一些疲惫的汗液,用手扶在地上,显得精疲力竭。

“落萨!”杰伊有些焦急地喊道。他向落萨走进,扶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落萨抬头冲着杰伊微微一下,眼神中示意他不要太过于担心自己。杰伊不由得问道:“你……做了什么?”

落萨完全没有理睬他,只是集中注意力,迅速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杰伊又些沮丧,但还是继续问道:“是邪恶的力量,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是吗?传说中的黑暗霸主已经蠢蠢欲动了。”杰伊再一次回想起那些怪兽灰白的皮肤,还有在圣光下照耀那些怪兽体内冒出来的黑色雾气,随着那些黑色雾气的离去,那些怪兽变的疲惫不堪。

等到战斗结束,杰伊再抬头寻找那偶然一瞥中看到身影,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担忧,似乎有有一双看不到的手在黑暗中安排着所有的一切,包括这场突然遭受的偷袭。突然间,杰伊认出了落萨在地面上绘制的图案。另一道传送门!“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落萨抬头看着杰伊,那双眼睛包含着很多杰伊看不懂的含义,“抱歉,暂时我们要分离开一段时间了,”他走进圆环中,“我必须要回约德尔一趟。”说道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今天你做的很好。”

一阵脉动的白光亮起。落萨消失了。杰伊在强光的刺激下眨了眨眼,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物。

“他去哪里了?”马修的喊声从满了焦虑。他快步的跑到杰伊的身边。

“约德尔,我们来之前的那个神秘的图书馆!”

***

刚刚平息黑石城的袭击,不久暴风城也遭受袭击,这次沃利·贝尔和他的盟友霜狼族的崔斯特一起率领援军赶往暴风城,在那里他们遭受了重创,逃离暴风城后,他们遭受了巨大的艰难。崔斯特没有放弃结盟的誓言,他邀请沃利·贝尔率领剩余的熊族加入霜狼族。最终,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沃利·贝尔接受了。他知道自己要肩负起对整个部族的生存——他终究找不到方法,能够将熊族在这个黑暗即将将领的时代下生存下去。所以他纠结之后,向现实屈服。

沃利·贝尔率领的熊族残余向着霜狼族的根据地前行,在这段艰苦的旅程中所有人都感到悲伤,他们的家园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仇的决心,现在他们要忍耐,等待着足够的量或时间去实现自己的复仇。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沃利·贝尔的残存的族人从北方来到霜狼族的路上,他们几乎找不到水源,更不要说食物,北陌原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肥沃的土地开始变的贫瘠起来,充盈的自然之力在逐渐的虚弱,似乎这个世界的活力被人抽取掉了,它在一点点死亡,枯萎。

沃利·贝尔知道一些族人因为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的对身体的消耗而死去了,现在他只想知道,他们能不能经受这样最为艰难的考验,他向上苍祈祷向自然之里祈祷,但是逐渐虚弱的自然之力已经再给予他任何的帮助。

在行军途中,沃利·贝尔始终不断背负着病弱或受伤的族人,这样行进非常消耗体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领族人到达安全之地,很害怕自己会倒下去。他还记得不久前在暴风城的战斗中,熊族几乎要被灭族,为了熊族的延续他们只能放弃一部分族人,带领这些逃出来的族人。经过长途跋涉,沃利·贝尔回头看了一眼他的部族。族人们的脚步都变的吃力而迟缓,已经深入他们骨髓的疲惫让沃利·贝尔心中感到深深的痛楚。

这时,他的副手布兰登·罗斯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给予他鼓励。布兰登属于少数几个能与沃利·贝尔推心置腹的人,沃利知道自己不仅可以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他,更能够将整个部族的未来托付给他。在旅程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所有人都是沉默的,都在默默的跟随者队伍前进。

“首领,他们就在前面!!”有人向沃利喊道。他抬头向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卡德,一名被他派往前方的斥候。他保持着本体的形态,快速的的奔跑猛然停到沃利面前,长长的舌头垂在口外,为自己散发出体内的热量。

布兰登扔给卡德一只水袋。“先喝口水再报告。”卡德朝自己干渴的喉咙里猛灌了几口后,将水袋递回给布兰登。

“我看到远处山谷那边有一排建筑物。”卡德平息了一下稍显剧烈的喘息,“是霜狼族的建筑,我看到有烟冒起来,附近还有瞭望塔,他们肯定看见我们了。”

“还有多远?”沃利问道,一种从不曾被他感觉到的沉重感觉从他的胸膛中消失了。他一直不让自己去思考那种可能性——他们可能不能坚持到霜狼族的领地内了,所有人的身体都已经到了某种程度的极限,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沃利感觉到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有新的力量涌现出来。

“步行大约需要花费半天的时间,我们因该有足够的时间到达那里,并在天黑之前扎营。”

“也许他们能给予我们食物,”布兰登说,“新鲜的食物,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食物,但是我想现在就算是头牛放在我眼前,我也能一口不剩的给吃个精光!”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刚刚被猎杀的,穿在叉子上烤熟的肉,我都会毫不怀疑你会把它们吞进肚子里,布兰登,不过你要小心的是别撑坏了自己的肚子,我想霜狼族那里的人也许不会拒绝与你分享食物,不过我担心的却是你的肚子别给吃的撑坏了。”沃利开着玩笑说道,“但是我们不应该对此有期待,我们不应该期待任何事情。”

卡德对路程的估算很是精确。当他们到达霜狼族领地的时候,太阳已经靠近地平线的位置了,不过还是有足够的光亮让整个熊族来准备好晚餐和建起他们需要休息的帐篷。

在陌生的声音四处响起,众多陌生的目光注视下,沃利感到浑身乏累。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霜狼族的建筑,这些建筑和他们之前暴风城内熊族居住的房屋很像,让他感觉到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生活多年的暴风城内,那里来自不同区域的部族和商人,他们的孩子们在一同玩耍。曾经的欢笑,唱诵的歌声,鼓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但是这一切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北方的熊族”这个声音显得异常生硬,几乎流露出厌倦的情绪。沃利和布兰登都转过身,看到一名高大粗壮的霜狼族人向他们走过来。他们的身材要远比熊族瘦弱许多,但是全身肌肉虬结。霜狼族的战士很少会披挂锁甲和板甲,他们主要用皮铠来保护自己,和熊族相比之下,他们的防御力低了很多,但是机动性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这名霜狼族的战士手中拿着长毛,步伐沉稳坚定的走过来,显然是专门来找沃利的。

“你们之中谁是熊族首领?”来到沃利和布兰登面前的霜狼战士毫不客气的问道。

“统领熊族的荣誉属于我——沃利·贝尔!”沃利·贝尔沉声的说道,同时向前迈步。那名霜狼族的战士将他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又以品评的目光瞥了一下布兰登,“你们两个人都跟我一起走一下,奥姆想见你们。”

“奥姆是谁?”沃利问道。

“等你见到他,你自然会知道的。这时奥姆的命令,你们一定就要去见他。”说完这句话,不等沃利和布兰登再提问,那名霜狼族战士转过身就要离开,沃利和布兰登相互对望一眼,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虽然对那名未知的奥姆又些从心里感到厌烦,他很清楚何时才应该挑起战斗,但以现在的情况,他选择了忍耐,临行前沃利转过头对卡德说:“找个合适的地方,先把营地扎好,我去见见霜狼族的奥姆,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想法。”立刻也跟了上去。

那名霜狼族战士带领着沃利和布兰登穿过霜族的主要街道。路上,所有霜狼族人都会为他们三个人自动让开道路,沃利·贝尔和布兰登发现他们走过的路上都能发现所有的霜狼战士们都在忙着清洁,修理和打造武器和盔甲。铁锤敲打金属的“叮当”声不断从铁匠铺内穿出来,清脆而充满节奏,一些霜狼族的族人在制造长弓和羽箭,打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盔甲。沃利转过头看向布兰登,他和布兰登从孩提时代就是朋友,只消一个眼神,他们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现在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沃利知道,霜狼族这些行动都能表明他们在准备一切的力量,似乎将有一场战争将要来领,他根本没有想过率领族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还要再次面对战争。沃利是熊人,而且他还是熊族的首领,为了确保族人的未来,他会与任何敌人交战。但是现在霜狼族马上要进行备战的行为实在让他感到不安。那些霜狼族的族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打磨着武器,都没有向这新到来的熊族战士身上多撇一眼,又些人的目光甚至直接越过了沃利和布兰登,仿佛他们两个人不存在一样。

武器的撞击声伴随着愤怒的吼叫一同传入到沃利的耳朵里面。他没有理会那名带路的霜狼族战士,径直向着吼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布兰登眉头轻佻,脸色也是毫不在乎的紧跟着沃利一起走去。没多久,他们两个人就看到了一片巨大的圆形广场,一些霜狼族的战士正在那里奋力拼杀。

就在沃利的眼前,一名动作矫健但身材娇小的霜狼族女战士手中握着一把令人胆寒的锋利匕首,从一名挥舞着巨大战锤的男性霜狼战士的腋下窜了过去。她手中的利刃在对方的肋骨上画出了一道浅痕,伤口立刻就深处了鲜红色的血液。所有人都知道,她有机会一击毙敌,只是没有这样做而已。沃利的眼光又扫过巨大的圆形广场的其它区域,这里还有其它的战斗在发生,其中一组时一对四,格外的引人注目,所有人都在大声的呐喊助威或愤怒的嘶吼。

“训练。”沃利轻声的对布兰登说着,他紧绷的全身肌肉开始放松下来,他再次皱起了眉头。这样危险的训练稍微掌握不好分寸就极有可能出现严重的伤亡事件。

“北陌原的熊族,是吗?”一个厚重的洪亮的声音在沃利·贝尔身后响起来,“我还以为你们是怎样骁勇善战的战士。”

沃利·贝尔和布兰登·罗斯转过身——以前沃利·贝尔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霜狼,它的背上一个强大的霜狼战士端坐着上面。他和布兰登的身材都不算小,但他们面前的这头巨大霜狼的头颅都停留在他们的头部上方,沃利不得不仰起头才能看到霜狼背上的人以及他的脸。这名霜狼战士深棕色的皮肤上刺有蓝色霜狼族的族徽,反射着一层可能是汗水或油脂的光泽,他的一双手臂完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光芒闪烁的双眼带着饶有兴趣的神情品评着这两名熊族战士。

“你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被称为北陌原最恐怖的部落之一,”沃利平静的说道,维护着他作为熊战士的荣耀。“在北陌原这里,你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战斗部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霜狼族的奥姆。”

奥姆仰头大笑,“我们的确需要战士,你们能像我们的战士那样厉害吗?沃利·贝尔熊族的首领?”

沃利向那个肋侧还在流血的男性霜狼战士撇了一眼。“只会更强,”他说的是实话,“崔斯特在离开北陌原邀请我们加入霜狼部落……却从没有……提起过你们也要面临战争的到来。”

“啊,崔斯特在和你们一起率领霜狼族一部分战士赶往暴风城支援的时候,我们的确只需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盟约,但是现在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所以这不仅仅是霜狼族的战争,而是所有人的战争,这里没有人能躲避的掉。至少,”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是我们之中拥有足够勇气,愿意为新世界而战的人。你们不害怕战争,对不对?毕竟你们刚刚经历了它。”

沃利允许自己露出一点微笑,他说道:“我唯一害怕的就是虚假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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