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林倪馨童鞋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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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阳看着眼前骤变的卦象,久久不能言语。偶有山风撩动他的衣角,却无法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华宸看着他的样子,正欲开口,却听到眼前人轻叹一声,道:“罢了,天意如此。三公子且先行回国,待舒阳解决了手上的事情再赴晋国叨扰公子。”
“公子之意是······您肯助我?”华宸的语气里有着不可抑制的欢喜与激动。
“最迟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舒阳定与公子再度把酒言欢。”看着之前衰极之象转盛,虽然还不足以抑制各方,却俨然已成帝王之相,紫薇之照。
视线从桌上的玲珑九子上移开,他盯着虚空道:“在下这就送公子下山。”
收了棋子,舒阳对着华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绿梅朵朵,浅淡的芬芳在空气里慢慢飘散,包裹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身影。
武樑正在山下急的团团转,然而饶是他如何走,皆在一处绕圈,气得他不由破口大骂:“奶奶的熊!莫让老子逮住这臭小子,今日是将爷爷当猴耍!下次待我遇上,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也不知他转了多久,刚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正欲歇口气,却见眼前出现了一条路,从中走出一个人来,赫然正是舒阳的身形。这下让他更是气愤,冲上前去便要动手,口中骂咧道:“你这厮!浑将我家主子如何了?”
舒阳并不回他,身形一闪绕到一侧,武樑一下扑了个空,还要冲着他去时,却听到一声喝:“住手!”
随着舒阳来的方向,一人身形也现了出来,满面怒容的盯着他。看到来人,武樑大喜道:“主子您可出来了!这厮有没有对您怎么样?且让我去教训他一番!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轻待您!”话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简直是胡闹!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公子道歉?”
“主子!他···哼···”武樑心中不平,还欲开口,看着华宸不悦的神色,只能嗤了一口气,将脸转向一旁。
华宸一把将他拉过身后,执扇对着舒阳相扣道:“公子还望海涵,在下御下无方,冲撞了公子还请看在在下的薄面上无与他做计较。”
“三公子多虑,在下还不至于和此区区之辈较劲。”舒阳对着华宸还礼一笑,收了袖中做了一半的动作,“沿着此路便可下山,恕舒阳不便相送,阁下走好。”
“多谢。”待他抬首再看时,眼见已再无人影。不由感叹云阳山果真乃世间奇地。
武樑却是再也止不住,破口道:“这个臭小子!他居然敢那样对待主子!有什么牛气的!和苏懿那臭胡子一副德行!有本事动手来和老子打一场啊!”
“你这个臭脾气要是再不改,以后定然要吃了大亏。这世间的事不是都得靠武力解决,若是行军打仗指挥者都如你这般莽撞,不知要多枉死多少士兵。即使你为武将,但也应多修习文法策令,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若日后还是如此,便莫要再跟着我了。”华宸看他一看,转身沿着舒阳所指的路向山外走去。
武樑赶紧跟着一路走去,在他身后不断絮絮道:“属下知道了,今后不再莽撞便是,以后苏懿那老头子我也让着他便是,不过主子您可不能不要我,我老武这条贱命是主子救下来的,这辈子就只认您一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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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阳刚睁开眼,便看见鸾歌一脸笑意的盯着他看。起身坐在她斜倚的软榻旁,拿过盘子里的瓜果咬上一口若无其事道:“一般人的分魂之术果真比不上你的宿体红鸾,再怎么练,本体还是有着疏漏。”
“不过的确很是有趣。”鸾歌为怀中的阿蓝顺顺毛,捏了捏那两只可爱的耳朵,随口问道,“此番上山的人不简单吧?”
“晋国皇三子。”
“他第几次来了?”
“第三次。”
“你答应他了吧?”
“你如何得知?”舒阳转而看着她。
“你若不愿答应他,便不会专门回山招待他。恰好这次是真的出山,也不怕他过了迷障找到你。况且能来三次,也说明有些诚意。”鸾歌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哈哈,果真知我莫若你!”舒阳爽然一笑,“不过我和他的约定在三个月之后,定然助你先解决这里的事情。”
“如此最好。”鸾歌放开怀里的狐狸,起身向床上走去,“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舒公子哪凉快哪里溜达去吧。”
“这么样过河拆桥可不好。”拍拍趴在榻上的蓝毛狐狸,舒阳假作愁容满面地叹气,“唉,罢了,我还是去看看我那乖徒儿吧。阿蓝,你就先在这里休息,要是那只臭狐狸来欺负你,就告诉我,回来我一定帮你炖了它。”话毕,看一眼鸾歌顿住拉床帐的手,在她转身发怒前,施术离开了危险区。
而此刻正在御膳房门外花丛里潜藏的六两却是直直打了一个喷嚏。
躺在床上的鸾歌睁着眼睛,回忆着近日掌握的一切。
那日小义借着华阳梦术入了皇贵妃的梦境,她所看到的正是幼时的齐茗珞和湘儿,之后还有湘儿和年轻的晟昭帝。照此说来,当年下嫁的长公主,当下的皇贵妃应当是湘儿。不过当初晟昭帝看起来却是比如今要温和得多,在她看来待湘儿也很是温和,绝非当下两人冷淡的样子。而且,为什么湘儿会以自己的身份嫁过来,那张脸还是自己的模样?她的死究竟和她乃至和那个晟昭帝有没有什么关系?她死在嫁给洛天的前一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日嫁给洛天的人又是谁?为什么最后燕国会被齐楚联军灭国?还有,印象中看到的小义的脸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熟悉的紫薇符号···到底在哪里见过?晋国的淑妃,又和自己有什么渊源···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的脑中久久不能散去,然而饶是她怎么想却都想不通。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拉过一旁的云锦薄被,蒙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