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德十一年八月初七
藿香在第十日醒来之后依旧看见的是破落的墙壁和令人咋舌的破烂房间,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自己还顶着一副让人无比销魂的脸。
心情一下落了千丈。想她无缘无故魂穿于此,心就极度的疲惫。
“小姐,起来吃口饭吧。”银桦将热了又热的半碗饭端上前来,又耐着性子劝一句,“小姐也不要这般犟着了,嫁了好歹是个王妃。总好窝在这里受气吧?”
说说说,这丫头这几日一直在耳朵根起磨着这些事,她哪里是不愿意捡一个现成的王妃做。只是如今的自己长得也太丑了些,完全就是有碍观瞻,叫她无言以对。
银桦又往炭盆里添了些炭,“小姐,暖些了吗?”
见藿香不理会,又不厌其烦将食盒搬到床前,“大小姐前日送了些您平日里爱吃的藕粉糕来,您多少吃点吧。”
藿香哪里听得进去这些,直至今日她依旧不愿接受这穿越的事实。
为嘛别人穿越都是绝世美女,再不济也是个还未长开的萝莉。为毛自己就被倒霉催的,不死不活成了这么一副让人一见就想死的德行。
真怀疑这银桦是瞎子还是睁眼瞎。叫小姐叫的,那叫一个不厌其烦。
银桦小心翼翼地将她视如珍宝的藕粉糕从食盒里捧出来,又柔声地唤了句,“小姐,您看这藕粉糕做的真好。”
藿香不屑一顾地瞥了一眼那不招人待见的藕粉糕,心里冷哼:要不是那前厅里贡着的圣旨。要不是她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用处。那个她看了一眼就想掐死的所谓的姐姐,会那么好心送她点心?
银桦还在啰啰嗦嗦唠叨着些什么。藿香耳朵里又开始不消停了。
虽然这副破落丑陋的身子没什么好处,却是自带了点儿本事的。比如说这听觉和视觉,真不是盖的。几里外的动静只要她想听,便是一清二楚的。再说这视觉,更是一目十行,完全就是扫描仪的节奏。
这会儿,相隔不远的院子里,无非是她所谓的姐姐和妹妹又在算计,终于将她推出去做了王妃的事。
亏了她带了这得心应手的技能。如若不然,她还真以为她在这个家里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了。
“你叫什么来着?”
银桦正说得起劲,突然听着床上的人这么一问,生生吓了一跳,“小姐,您可吓死我了。奴婢银桦。这可是我第十六次告诉您了。”
“别抱怨,给本小姐取一套最漂亮的衣裳来。”
藿香见这小姑娘嘟起嘴的模样煞是可爱,不由得笑了两声。
银桦见小姐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傻笑。真真儿和诈尸那日的场景一模一样。
若不是她平日里与小姐亲厚些儿,怕是她也被吓疯了。
无奈,她的主子自那日诈尸活过来就时不时疯疯癫癫,她也习惯了,忙到柜子里寻衣裳,“小姐是要穿枣红的石榴裙,还是雪晴色的罗裙?”
“枣红?雪晴?这都是什么色儿?没有天青色的?”
说话的空挡,藿香已三步蹦到镜子前,打量起了自己的身段和样貌。
“呀,小姐,你这下床来作甚。您体内寒气淤积,不得好呢!”银桦见藿香下了床,便忙取了一件半旧的大氅给她披上,闷声回了句,“没有小姐说的那种颜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