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说到这里,全身忽然被青白色的火焰包裹,炽烈的气息勃然而出,将杨业等人俱都逼退几步,脸上也浮现出怨恨之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原本,我的种族,并不叫青鸾,而是称作鸾族,我的族中,也并非只有我一个,我还有一个姐姐,她是红鸾,也就是当年的妖族九圣之一。
我们鸾族,也是可以涅槃重生,不死不灭的,但是却与辟邪不同。我们赖以不死的根本,是由本源之火构成的永远也不会消散的精魄,可若是精魄真的消散了,便再也不能重生了,也就是死了。我的姐姐,当年为了封印那条通道,献祭了精魄,就再也没有活过来。那时候,我还很小,从那以后,鸾族之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鸾族身为妖族,就合该为了妖族舍生取义?我姐姐已经死了,还不够?如今还要让我也同姐姐那般,非要我鸾族在这世上消失才甘心?凭什么?我鸾族又不欠妖族的,是妖族欠着我鸾族。我是不会学我姐姐那样的。”
众人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明轩轻咳了一声,说道:
“好在圣主如今已经出了妖界,也就不用理会那妖界封印的事了。”
青鸾却摇了摇头,说道:
“若是如此的话,我又何必去查找辟邪的下落。以九圣精魄铸就,能够封印天地气机的封印,又岂是寻常,便是辟邪拥有越界的神通,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通过封印,来到人间界。我此刻降临的,并非本体,而是在另外三族的帮助下,以一缕本源之火,降临此界,幻化出的分身,那三族,也是妖族九圣后裔,情况与天狐一族有些类似,若要依照辟邪他们的法子,一族之中,起码要被屠去大半,甚至全族都要受戮,这样的事情,谁肯答应,因此便与我合作,对抗那另外四族。若是我本体降临,又何须向适才那几个人逼问辟邪的下落。我的本体,如今仍旧留在妖界之中,若是妖界崩溃,仍旧要与之偕亡。”
杨业闻言暗暗心惊,没想到其一个分身,就有如此之威,那本体岂不是更加强大?杨业思忖间,便听明轩说道:
“可是,若要解开封印,却需要圣主……,这岂不是左右都是一死,该如何是好?”
青鸾冷哼一声,说道:
“若是如此的话,我们还挣扎什么,左右是死,不如献祭了自己,解除封印,既能救下其余妖族,还能留下一个圣名。除了逃离妖界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重新巩固妖界,阻止其崩溃。”
明轩闻言,皱紧着眉头,说道:
“这,只怕比解除那个通道的封印还要难吧。”
青鸾摇了摇头,回道:
“说难倒也不难,却是要看机缘的。传闻神祗盘古死后,未消散的精气化作了盘古遗骨,若能集齐盘古遗骨,以上古秘法献祭盘古精气,便能彻底巩固妖界,永绝后患,再无崩溃之虞。我此次前来,首先是打算阻止辟邪得逞,其次便是为了盘古遗骨一事。”
杨业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看了青鸾一眼,却没敢表现出丝毫异样,而青鸾亦看向杨业杨业怀中的小狐狸,对杨业说道:
“辟邪不会放弃寻找天狐血脉,若让他得逞,他们下一步就该对我们动手了。因此我才一再劝你带她离开南疆。回了你的太清观之后,莫说辟邪不知道这只小狐狸的下落,就算知道了,凭他自己,也不敢深入中土,追到那里去。若是留她在南疆,迟早命丧辟邪之手。你若执意前往火浣谷去寻找你的同伴,说不得,我也只好陪你走一趟了,一来我原本就是要找他的,二来,也免得你主动送上门去,让辟邪得逞所愿,凭你的修为,可不是他的对手。”
站在虎杌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艳丽女子,却忽然插嘴,指着杨业怀中的小狐狸说道:
“何不杀了她,让其精魄消散于天地,永绝后患?”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都看向了那女子,或惊讶,或愤怒,或紧皱眉头,表情不一而足。青鸾则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艳丽女子,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你别忘了,天狐当年能够预料到如今的情形,留下的手段,也至今都能生效,将辟邪都摆了一道,谁又能肯定,她就没有防备到这个?要不你来动手?我是不敢的。”
那艳丽女子看了看青鸾的表情,又看看其余几人,讪讪的笑了笑,闭上嘴不再说话。
青鸾不再理会她,转过头去,看向明轩,对他说道: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都走吧,我与杨业前往火浣谷就行了。还有,今日之事,不可乱说。”
说到这里,青鸾语气转冷,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
“看在你是青鸟族的份上,我不杀你们灭口,你们也不要有别的心思,若是泄露了半个字出去,我不介意跟辟邪学学,到时候,这青丘上下,便是你们的榜样。也不要奢望你们向辟邪通风报信,他便能护佑你们,他虽是以本体来到人间界,但是穿越封印之时,也受创极重,我虽是一缕分身至此,也不惧他,若无把握,我又岂敢带着杨业主动去找他?”
明轩看到青鸾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
“圣主放心,老奴身为青鸟族,虽是第一次见到圣主,可是却也视您为主的,岂敢有叛主之心。”
虎杌和那艳丽女子与明轩不同,并非青鸟一族,害怕青鸾真的杀了他们灭口,也都连忙起誓,保证守口如瓶。
青鸾见状,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
“行了,你们走吧。”
待虎杌一行人仓皇离去之后,青鸾回头看了杨业一眼,说道:
“我们也走吧!”
杨业看了看怀中的酣睡的小狐狸,向青鸾问道: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有,我不知道火浣谷在哪。”
青鸾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睡够了,自然就醒了。至于火浣谷的位置,我知道,你跟着我就是了。”
杨业看了看怀里的小狐狸,倒是觉着这样比小女孩模样时方便携带的多,也不再说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了青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