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逸风看到两条水龙被破,吃了一惊,看到那些诡异的阴阳鱼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游来,心知以这些阴阳鱼的速度和数量,不会给自己躲避的机会,所以站在干脆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严肃的盯着那些阴阳鱼,直到这些阴阳鱼离自己只剩下一掌宽的距离时,才猛然大喝一声:
“定风波!”
随着麻逸风这一声大喝,以他为中心的周围七八丈范围内,可以看到明显的空气波动,而周子元那十四条阴阳鱼,也都在一瞬间被定在了麻逸风身前的空中,不再游动,但也没有消散或者坠落在地。除了那些阴阳鱼之外,在场之人,包括杨业和麻萱儿在内,俱都在那空气波动的范围之内,也都同时被定在了原地。这个名为“定风波”的神通,倒是有些类似于定身术,但是定身术别说是对方修为高于施术的一方,就算是对方只是修为略低于施术方,也难以被顶住,而且定身术只对实物有用,对法术神通不会起任何作用,这定风波却连周子元的阴阳鱼都能定住,显然远比定身术强大。
麻逸风施展完这一招,先是分别往杨业和麻萱儿身上扫了一眼,最后眼神定格在一动不动的周子元身上,冷嗤一声,说道:
“胜负已分,承让了。”
这定风波是麻家数一数二的一种神通,若是只能定身的话,还算不上太过麻烦,毕竟许多神通,就算是身体不动,也能施展的出来,而这定风波,却是连对方体内灵力都能封住的,因此麻逸风已经笃定周子元无力反抗了,是以才这么说。
周子元被定住,不能说话,连眼珠都不能转以下,因此闻言毫无反应,但是那十四条仍未消散的阴阳鱼,却忽然阴鱼尽皆变作了阳鱼,而阳鱼却变作了阴鱼,接着这些阴阳鱼便脱离了定风波的控制,继续沿着之前的轨迹朝麻逸风游去,而这些阴阳鱼,原本就已经距离麻逸风只剩一掌宽的距离,因此只一瞬间,便尽皆从麻逸风周身十四个大穴中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这些阴阳鱼不过是灵力所化,不具实体,因此入体之后,麻逸风并未感觉到任何疼痛之类的感觉,却忽然觉得全身灵力顿时一空,不由脸色一白,萎顿在地,那定风波的神通,也立刻散去。然后便见到周子元撇了撇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拱了拱手,以同样的话说道:
“胜负已分,承认了。”
麻逸风闻言脸色涨的通红,怒视着周子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无法做到。麻萱儿见状,连忙跑过来将麻逸风搀起,同时将手搭在麻逸风的腕间,放出一缕灵力进入他的体内,想要探查一下他体内的情况,可是那一缕灵力甫一进入麻逸风体内,便忽然凭空消失,麻萱儿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可是结果仍旧如此,心知必是周子元的神通所致,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头看向周子元,展颜笑道:
“太清观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偏生就我这弟弟倔驴脾气,自恃在修为上高过族中同辈,便目空一切,非要亲自试过才信,这次可算是受了教训了,看以后他还敢不敢再傲骄!”
麻萱儿原想着,自己这边服个软,捧对方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谁曾想周子元却别过头去,看着碧蓝一色的海面,一句话也不回,她身为麻家大小姐,修为在同辈之中亦是不弱,在家族里想来是被众星捧月一般对待的,何曾被人这般给过难堪,不由心中大怒,但是想到如今这海船虽是自家的,可是整个船上,自己这边也就三个金丹境高手,还被废了一个,二对二,连势均力敌都算不上,用强是不成的,再说对方又是太清观的人,真得罪的狠了,自己整个麻家加一块,也不够人家一个指头捻的,也不敢用强;而麻管事虽然修为是自己这边修为最高的,但是也比自己强不出太多,自己对麻逸风体内的古怪神通无可奈何,麻管事想必也没什么办法,想要解决此事,看来还是得求对方,不然的话,这神通要是永不消散,麻家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之人,岂不就永远成了废人。因此麻萱儿只得强忍下怒气,仍旧笑着说道:
“不过如今既然胜负已分,周兄看是不是把家兄身上的禁制解了?这才刚刚起航,一路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互相帮衬、共度难关,少了一个金丹境高手,可是要难办不少的。”
麻萱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指杨业他们作为借船的条件,是答应过帮助他们沿途寻宝的,也暗指他们还要倚重麻家的船,麻家的人,和麻家的海上经验,闹僵了一拍两散对他二人没好处。杨业闻言,看了麻萱儿一眼,对周子元说道:
“周师弟,既然是切磋,如今胜负也已分晓,还是帮麻道友解开禁制吧。”
周子元闻言,站着一动不动,过了数息,才回过头来,看也不看杨业和麻萱儿,朝船舱内走去,在路过麻萱儿和麻逸风身边时,随手一挥,十四条阴阳鱼立刻便从麻逸风体内鱼贯回到了他的手心,然后消失不见,而周子元则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杨业转身望着周子元的背影消失在船舱中,微微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对麻萱儿拱拱手,说道:
“我这师弟说来脾气倒与令兄有些相似,在观里也是观主嫡传弟子的身份,因此还望麻姑娘莫怪,不要因这些事伤了我们彼此间的和气才好!”
麻萱儿闻言有些愕然,看向杨业,见杨业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不由苦笑着点点头,回道:
“杨道友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也望杨道友不要介意今日之事,我们麻家真的没有恶意。”
杨业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若无他事的话,杨某也回舱里歇着了。”
麻家兄妹来找杨业二人,原本就没什么重要事情,如今又闹到这样的地步,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因此麻萱儿闻言便点点头,说道:
“嗯,杨道友请便,我们也去找麻叔帮忙了。”
这艘楼船分好几层,杨业和周子元住在最上面那一层,麻萱儿目视杨业走进舱室,便和麻逸风一起从甲板一侧的楼梯去了下面,一直下到第三层,之前声言有事的麻管事,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