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等人又在水晶内下落了片刻之后,麻管事微微摇摇头,说道:
“就算这漩涡并非笔直向下,而是有些倾斜,但是算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也该到海底了,看来果然那处上古遗迹,是处在一个玄界之中,这个海眼,便是玄界的出入秘境。”
杨业闻言向下看了一眼,发下下面仍是一望无际的幽深,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众人于是便又继续沉默着往下坠落。
大概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麻管事忽然察觉水晶表面不再受力,似是那漩涡撕扯之力忽然消失了一般,连忙对几人说道:
“快要到了!”
周子元之前那个火折子早已熄灭,此刻闻言,便再度拿出一支,点亮了之后直接往下面扔去,众人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向下望去,清晰地看到下面百余余丈的地方,是用一块块尺余长宽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便知晓麻管事所言不虚。
白音看罢,忽然皱眉说道:
“咱们下落的速度如此之快,又无法使用灵力,会不会摔死?”
麻管事闻言不由一怔,这个水晶似的法宝,并非是他所有,而是麻家家主为了通过这海眼,苦寻多年,于几个月前方才从别处得到的,他们麻家也只是略知使用之法,并且只知道身处水晶之内,可以不受任何外力侵袭,但是在水晶之内,会不会受到自身下坠时的惯力冲击,就不清楚了,不过麻管事也是十分果决机警的人,几乎就在白音话落的一瞬间,想到那涡流之力已然消散,便立刻毫不犹豫的收掉那水晶,对众人喊道:
“快使用御空术,各自小心。”
此时几人已经离地面只有至多二十丈高了,不过好在众人都是金丹境修士,身手修为俱是不凡,一见那水晶消失,不待麻管事提醒,便立刻各自运起御空术,控制住了下落之势,缓缓落在了地面。
落地之后,几人没有妄动,先是向周围看去,发现此地空气新鲜干爽,并无湿闷感觉,眼前三十余丈之外,便是一座府邸,粗略望去,大约有七八里方圆,但是隔着高墙,无法看到府邸内的具体布置,只能从高出墙头的阁楼亭台,隐约可以看出府邸内建筑的精奇和雅致。更令人惊奇的则是,府邸之外三十余丈处和府邸上空,便是幽蓝的海水,而此地仿佛是有避水的能力一般,使得海水无法靠近,就连几人头顶之上那个仍旧清晰可见的海眼,也不见有一滴海水从那里漏入这片空间。
麻萱儿看地好奇,忍不住问道:
“这是以结界阻挡了海水,还是此地原本自成一界,不与那海水接连?”
麻管事想了想,回道:
“必是自成一界的小型玄界无疑。千丈海水压在上面,纵有可以承受的住的结界,只怕也无法从上古一直持续到如今。不过这些都无甚要紧,走吧,咱们想要的东西,都在那府邸之中呢。”
那府邸的正门就正对着几人,麻管事说罢,便当先朝那府邸正门走去,其余几人见状,便也纷纷跟了上去。杨业走了几步之后,察觉白音有异,没有跟上,便回头看去,却见白音望向府邸方向,神色有些怔忡,便停下脚步,低声喊了句:
“白姑娘?”
白音闻言,看了杨业一眼,跟了上来,杨业见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多日相处,已大略知晓了她的脾气,也晓得她对自己没有恶意,因此便也没有贸然去问,仍旧不动声色的朝前走去。
几人在府门前停下,麻管事以神识探查过后,发现门上隐约有灵力波动,便看向杨业,说道:
“门上似乎有禁制?”
杨业也在暗中以神识探查,闻言点点头,说道:
“我亦察觉到有灵力波动,但是杨某对阵法禁制之术丝毫不通,并未能看出任何端倪。”
麻管事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门,似是仍旧未能察觉出任何异样,于是便走上前去,暗中戒备之下,轻轻推了推门,发觉大门纹丝不动之后,就慢慢加力,数息之后,又退了回来,微微摇摇头,对几人说道:
“纯以蛮力的话,怕是不易打开,而且可能会引发不测之事。”
麻逸风在一旁看得不耐烦,便说道:
“我们又不是来走亲访友拜山门的,何必非要走正门进去?既然这正门打不开,我们跳墙进去不就得了,这围墙也就不过三丈高,还能拦得住我们不成?”
周子元嗤笑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
“言之有理,这府邸的主人也是奇蠢无比,费尽周折在门上布下禁制,偏偏就想不到别人可以翻墙而入。”
麻逸风与周子元本就势如水火,就算是好话,听到耳中,也要作恶言想的,又何况是如此明显的反讽,因此麻逸风闻言顿时大怒,指着周子元怒喝道:
“你……”
麻管事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呵斥道:
“够了!”
说罢,看向杨业,麻管事又问道:
“周道友说的不无道理,杨道友可有什么法子?”
杨业摇摇头,回道:
“我与师弟皆不谙阵法禁制之道,又能有什么办法?倒是麻道友,你们为此筹谋多年,就不曾料到会遇上这种情况吗?”
麻管事苦笑着摇摇头,回道:
“这里自上古之后,就不曾有人涉足,我们也是从各种典籍之中的只言片语上,方才对此地略知一二,哪里能事事尽在意料之中。”
“这样的话,或许也只能依着麻公子的法子来试试了,想来这府邸四周几十里长的围墙,总不能尽是禁制吧?至于强行破门而入,确如麻道友所言,实为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的好。”
麻管事闻言正欲回话,却忽然听白音说道:
“不用想了,这整个府邸被禁空结界笼罩,使不出御空之类的法术的。”
麻管事闻言一怔,杨业听着白音语气之中似乎微带着一丝怒气,也不由看向白音,可是白音说罢此话,便不再理会几人。
麻逸风刚被周子元讽刺了一句,在麻管事的呵斥下,又不能还口,正自郁怒,见状忍不住说道:
“胡说,刚才从几十丈外那海眼内落下时,我们尚且用了御空术的。”
麻逸风说罢,往前走了两步,看向那墙头,似是便要使用御空之术飞上去,可是接下来却是一怔,随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朝麻管事摇摇头,又退了回来。麻管事见麻逸风这般反应,便知道白音所言不虚,也懒得亲自再试,忍不住又看向了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