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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哆嗦,看一下来电显示,居然是我们主编。这是什么情况?
我把电话挂了,又打过去。“主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吗?”
“是啊,给你拨过去明明通了却没声音,你干嘛呢?”主编不满地说。
“呃……可能是通讯故障吧,什么事啊?”我问。
“明天原始森林三日游,咱们在外面野营,你准备一下。”
“哇塞!万岁!”终于不用上班了!
第二天,我给胖子留了足够的钱就出发了。几乎整个杂志社的人都来了,我四处寻找,却没有看见楠柯。一个跑腿小妹走过来跟我说:“你知道吗?楠柯辞职了。”
“什么?”我倍感惊讶,很快,一丝不祥的感觉萦绕心头。
“嗯,据说特别霸气,辞职信都没交一封,就给主编打了个电话说不干了,主编都要气疯了。”跑腿小妹一脸八卦。
我一方面担忧楠柯突然辞职可能会有什么变故,另一方面又觉得格外孤单,没有了楠柯,我的生活该多么乏味啊。
我们这个小城市身处北方腹地,平时看见的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很少看见山,所以一行人还是很兴奋的。大客车的后备箱里装满了各种水果蔬菜及肉类,还有一些固体燃料和小型的煤气罐,车里的走道上躺着金属的帐篷架子,军绿色的防水布整齐地叠成方块,放在最后排的座上。
一路上欢歌笑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都渐渐安静了,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梦中恍惚一个浑身肿胀的孩子从我的背包里爬出来,冲我诡异一笑,然后爬到前排座位去了。
我猛然惊醒。翻看了一下背包,并没有什么不妥,焦急地看了下前排座位,大部分人都在打盹,没睡的就在玩手机,没有什么异样,心下稍安。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在天边还能看见一抹灿烂的红霞。小小的村落在晚霞下显得格外安逸,放佛与世无争的娴静少女。炊烟的味道十分好闻,让我想起小时候的爷爷家。村子的身后就是绵延的大山,一望无际,巍峨挺拔。
一个肚大腰圆的红脸汉子正等在那。我们下车后,主编告诉我们,他是这里的屠户,也是我们这次的向导,姓吴。这回的野营计划里有进山采榛子之类的活动,原始森林山高林密,还有野兽出现,主编反复强调,进山之后一定要听从向导安排,不要掉队。
吴向导看起来对我们这些城里来的没见过山的土鳖并不感冒,说起话来也极为不耐烦。我见他腰上扎着一条红布的腰带,不禁释然,在北方,新婚才会扎红腰带,想来是惦记着家里的新婚妻子吧。
由于天色已经晚了,主编决定今天先不进林子,就在林子外边扎营,开个小型的篝火晚会。男人负责搭建帐篷,拾取柴火,女人负责淘米洗菜,准备晚饭。二十几个人都兴奋地忙碌着,一扫旅途的困倦。
我洗完菜,支棱着两只爪子等水干,吴向导靠在我旁边的大树上抽烟,眼睛望着村子的方向。
“呵呵,大嫂子漂亮吧,让你这么魂牵梦绕的。”我走过去,打趣道。
一直态度恶劣的吴向导居然有些脸红,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好不容易有个婆娘肯跟我,能不上心吗?”
“哇哦,你不会是头婚吧?”我八卦之心又起,这家伙看起来都快四十了哎。
“不是,这是第四次了,”吴向导深深地吸了口烟,篝火已经点起来了,温暖的火光照耀下,他的脸有些惆怅。“前三个婆娘都死了,人家都说我命硬克妻,没人敢再嫁我,这不,到现在连个娃都没有,这回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给我,自然要对人家好些。”
我不知道正常的女人此刻是不是应该对他说“哇,你的妻子好幸福哦”之类的话,以我阴阳师的直觉连死三个老婆肯定是不正常的,于是我说了句非常煞风景的话:“来,把你八字给我,看看你是不是撞上什么了。”
他将手里的还有半截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踹了两脚,“你个妹娃子说话不留口德,我就是真撞上什么也不用你在这充算命先生!”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我。这脾气,忒暴了。
接下来的一个晚上他都理我远远的,我不以为意。篝火晚会很尽兴,虽然主编一再强调不许喝酒,男人们的背包里还是白酒啤酒带了一堆,女人们也都去讨酒喝,主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酒精的作用下,平时矜持优雅的白领们都开始放肆的高歌跳舞,荤段子满天飞。
一直闹到深夜,主编吩咐把火熄灭,清点人数准备休息。一查,傻眼了,二十四个人只剩二十三个。
“赶紧看看,是谁不在!”主编头上青筋暴跳。
“是蓉蓉不见了!”有人喊道。
“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去的?”主编问。
“她说要去解手,就进林子里了。”一个新来的大学生唯唯诺诺地看着一脸怒气的主编,“大概是……做饭的时候……”
“那之后还有没有人见过她?”主编问大家。也不怪主编老头生气,一个同事消失了好几个小时居然没人发觉。不过蓉蓉为人乖张,仗着老公颇有出身平时经常讥讽同事,人缘超烂,才导致她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加上大家都喝了酒,也没人注意。
主编面色死灰地看着纷纷摇头的众人,“今天有谁没喝酒?”
包括我在内有七个人举起手,两个女同事,三个男同事,以及吴向导。“女孩留下照顾喝多的人,别再出什么事。男人跟我进林子找人。”主编发话。
“主编,我会急救,我跟你们一起去。”我插嘴。我心中隐隐不安。
主编想了想,同意了,我们带上手电筒和来时准备的急救箱加上一些食品,吴向导拿上猎枪,往茫茫的原始森林行进。
即将进入林子的时候,我抬头看天,虚宿星黯淡无光,我不禁一愣,虚宿星黯死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