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的境界考核，每三年一次。”吴寒缓缓说道，“根据成绩优劣，会有一些相应的奖励。”
李末问道：“什么奖励啊，师父。”
吴寒微微一笑，说道：“两百名之内，宗门开放藏书阁的阅读权限，名次越靠前，阅读权限也就越高，阅读时间也越多。除此之外，还会对排名前三的弟子，开放一次外门宝库，可以挑选一件宝物。”
“外门宝库？”叶昊轻声重复道。
吴寒点点头：“我观海门的宝库，分内外两门，里面宝物的档次自然也有高下之分，不过即便是外门宝库，里面的东西，在凡人眼里，也已称得上至宝了。”
李末有些想不通了，问道：“师父，既然好处这么大，你怎么还说外门的境界考核无聊呢？”
吴寒脸上傲气一闪，说道：“你们是我的弟子，区区外门的奖励，有意思么？”
叶昊和李末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阵奇怪。
叶昊心道，您虽然是外门唯一长老，但也只是外门长老啊，难道还能给我们内门的奖励？不过这种疑问，无论是叶昊还是李末，可不敢随口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很快，又是一月过去。这一月寒冬时节，大雪封山，叶昊索性也就躲在石屋内，老老实实修了一个月的肌颤境。他心态放得很平，就算境界考核近在眼前，武道修炼也不能急躁，因此依旧四平八稳地根据自己的节奏修炼。
吴寒的那番话，后来被叶昊品出了味道。原来这师父是怕自己为了考核心态失衡，习武之时会贪功冒进，所以才说那些奖励意义不大。
这一日小雪初晴。吴寒便带着叶昊和李末走出了后山，来到观海门外门总坛。
此时的外门总坛，又恢复了叶昊刚刚入门之时的热闹。当然，规模比起上次，百万少年聚集在门外等到摸骨测试，自然是大大不及。但是注册在案的外门弟子，大多从各地回来，来参加三年一度的外门考核。
叶昊从吴寒那里得知。外门的修炼，自己和李末算是得天独厚。其他的外门弟子，除非与师父格外亲近，否则很难得到师父的亲自指导。
外门内每位管事、执事，除了刚刚升上来的杂役管事赵时海，其他门下的弟子都有几十甚至几百人，这么多弟子，哪里顾得周全。师父一般只会在修炼初期稍加点拨，除非武道天资惊人，师父觉得此子大有前途，否则，启蒙之后，就会丢在一旁不管不顾。
因此绝大多数的外门弟子，都将三年一度的境界考核作为武道进步的重要凭借，因为只要名次进入前两百位，就能进入藏书阁观看武道秘籍，借此习得新的武技，从而实力大增。
所以一旦考核之期临近，外门弟子之中对自己的实力有点儿自信的，都会赶回来参加。
今日外门总坛之内，外门弟子足有大大好几千。李末看到这么多人，便问道：“师父啊，这么多人，一场一场打下去，那要打到猴年马月啊？”
叶昊心中也有此问，便看向师父吴寒。
吴寒笑道：“境界考核，主要还是考核境界，评定修炼进度。外门弟子，肤音、肌颤者居多。肤音境实力低微，肌颤境不宜动手，所以这些弟子，是不用上擂台比武的，在诸位执事面前打一套拳法，大概定一个境界，也就成了。真正要上擂台的，是那些筋拓弟子。”
李末闻言，却是一阵摩拳擦掌，笑道：“师父，您就瞧好吧。”
说完这句，李末又对叶昊说道：“师弟，你目前还是肌颤境，就陪着师父观战好了。”
吴寒大有深意地看了李末一眼，随后缓缓摇头，笑而不语。
叶昊却是微微一笑，似是体会到了师父的用意，却是说道：“师兄，你要小心一些。”
***
外门总坛虽然很大，但是好几千弟子涌入，却是有些施展不开，因此那些肤音、肌颤境的弟子，便全部都被赶到了大门外的广场上，排成十条长队。
长队的尽头，是这次负责考核境界的十位执事。他们是这次境界测试的主考。外门执事和长老吴寒一样，都是髓惊境的高手，所以马马虎虎看上一眼，就对这些弟子的境界心中有数。
而在这些执事身旁，又有一位管事级高手，作为主考的副手，在旁边协助记录。
叶昊此时跟师父师兄分开，也一头扎在了这群人堆里面。他目前虽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晋入筋拓之境，但终究还是肌颤境，所以只能在这里老老实实地排队。
叶昊大概算了算，在这广场之上，大约有弟子两千余位。而门内，还有百十多位外门弟子闭目养神，似是在为擂台战做准备。看来正如师尊所说，外门弟子，筋拓境是极少数的一撮人。
在门内的弟子之中，叶昊也看到了一个老熟人——陈护法。看来这位专门驻扎在落叶岛的观海高手，虽然名为护法，但也不过是筋拓境的外门弟子之一。
叶昊三人来得晚，所以便排在了队伍的末梢。巧的是，排在叶昊身前的，又是一个熟人——钱秋。
钱秋据说是大执事的族内子侄，没出五服，血缘也算亲近。三月前拜在了二执事的门下。见到身后之人是叶昊，钱秋立马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问道：“李末呢？”
叶昊知道这两人曾经有仇，自然不会吐露实情，却是答道：“不太清楚，估计是在别的地方排队吧。”
钱秋目露凶光，却是恨恨说道：“我去找他一找。”
然后这位富家公子便走出了队伍，四处寻找去了。叶昊看着他的背影，暗自发笑。
好大一会儿，钱秋一脸疑惑地回来，一边走还一边喃喃自语：“这小子那么高大，怎么会找不到？”
走到叶昊身边，钱秋秀目一瞪，喝问道：“你耍我？”
叶昊懒得跟这种人见识，便说道：“他来得很早，估计已经考核完回去了。”
钱秋倒是一怔，心道这也有可能，但是他对李末恨之入骨，又岂会如此善罢甘休，见叶昊一副淡然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便喝道：“既然他不在，那你也成！考核结束之后，敢不敢跟我比试一次？”
叶昊摇摇头：“没兴趣。”
钱秋一阵冷笑，却是说道：“哼，这事由不得你！诸位师兄！”
钱秋这句话说完，叶昊身边的六个外门弟子便脱离了自己的队伍，将叶昊围了起来。叶昊拿眼一扫，便知道这群人并不是跟他同一批入门的弟子。都是一些老资格的外门弟子。
“诸位师兄！”钱秋向这六人一拱手，说道，“回头替我截住他！”
这六名外门弟子齐齐点头，其中一位说道：“钱师弟，这事儿抱在师兄身上。”
叶昊冷冷扫了扫身边的众人，然后对钱秋说道：“不知钱师兄，目前何境？”
钱秋似是被叶昊的这句提问挠到了痒处，原本凶戾的神情忽然不见，却是换上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神采，只听他说道：“我于十日前，已入肌颤境！”
叶昊心中一阵冷笑，初入肌颤境，居然也敢找李末的麻烦。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也能三拳两脚把他打发了。虽然同为肌颤，但他目前肌颤境巅峰，劲道控制力极佳。这钱秋，虽然也入了肌颤境，但实际上的战力并不比肤音境强多少。
叶昊这么想，身边的六个老资格外门弟子却不这么想，纷纷夸赞道：“钱师弟武道资质惊人，师兄佩服。”
“听说师尊也对钱师弟的资质赞不绝口。”
“钱师弟，以后有用得着师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只见那钱秋又向这六人抱了抱拳，说道：“诸位师兄放心，只要我进了藏书阁，学得高深武技，必然不会藏私，传授给诸位师兄。”
“那就多谢师弟了。”
冷眼旁观身边这群人一副兄贤弟恭的模样，叶昊不置可否，也未予理睬。
这些所谓的师兄，想来是不受二执事看好的弟子，武技有限，所以才会巴结这个钱秋，希望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藏书阁的武技来。
在他们眼里，钱秋的武道天资惊人，必然前途无量。
可如果钱秋这种程度，也算天才，那李末又算什么？叶昊微微摇头。
叶昊在身边六人的“看护”下，随着队伍慢慢往前挪着。两千弟子排成十排，每排也就两百来号人，一个上午过去，也就考核得七七八八。执事级高手何等眼力，只要看这些弟子出一拳，就心中有数：
“肤音清脆，肤音境中阶，下一个。”
“肤音混沌，初入肤音，下一个。”
……
钱秋排在叶昊之前，轮到他时，这位富家公子回头瞅了叶昊一眼，随后便趾高气扬走到执事面前，一拳捣出。
只见那钱秋出拳之际，全身微微颤抖，似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在身，暗合天地至理。
“劲气内敛，初入肌颤。”这位执事排行第五，见钱秋年纪，便知是新招收的弟子，短短三月便晋入肌颤境，面露赞许之色，特地多说了一句：“看来下次考核，你能上擂台了。”
钱秋收拳，倒也恭敬一礼，随后站在一旁。
“到你了。”钱秋目露挑衅之色，对叶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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