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大须弥经》一转七觉,可借助月华,以及每日清晨的第一缕日华。
月华温和,日华温烈,而一转乃是开启五根,过于温烈的日华反而不好,因此仅是取清晨的第一缕最为温和的日华。
一转简单,因为无需运转任何的小周天大周天,无需打通任何经脉,仅仅是开启慧识。一转极难,则是因人体慧识难开,也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千万人中难有一人开慧识。
接下来的几天,易逸皆是白天习读经义,深夜里便借助月华修炼《大须弥经》,福伯也是如往常般按时送吃的来,不过往往送进屋内便匆忙离开,并没有询问易逸的伤势,让省了一翻解释的易逸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担心福伯太过劳累。
安静了几天的易家,在四月二十七这天,迎来了数位来自安远镇的客人。
易烽吩咐程管家把易家所有人叫来焕然一新的易家大厅,自己则是招待着来自安远镇的客人。
仍在小屋内温习经义的易逸突然的放下了手中经义,转而往屋外望去,清楚的看见了福伯略显匆忙的往小屋奔来,却是不知为何事而来。
不想福伯过多劳累的易逸站起身来往屋外而去,走到门口扶着有些喘气的福伯,喊道:“福伯。”脸上尽是不解之色。
福伯并未多想易逸怎么会恰好在出现在小屋门口,连忙将家主的吩咐转达给易逸,歇了一口气后便拉着易逸往易家大厅而去。
一路走来,易逸脑中不免猜想,在易家大难的时候前来,安远镇的人,想必不是易于之辈,且与易家的交情必然很深很深。
待易逸和福伯到后,易家大厅早已是占满了易家之人,而在大厅当中,有一个青袍男子,二十岁左右,面容刚俊,正展示着一套伏虎拳。
“所谓伏虎拳,便是以力量、速度结合气势,大开大合中又能收缩自如,刚中见刚,柔中至柔,以势逼人。”
青袍男子沈茂一拳一式之间仍不忘说出伏虎拳的真谛。
“立虎形,以右步为先,寸左步右步紧跟,两掌立式前推”
“三盘落地,向左右拧身,两掌如金钟扣地。”
“反手,冲拳,带腿,连手连环,式式逼人。”
......
沈茂一招一式之间仿若猛虎,一拳震声脆骨,一腿鞭挞耳鸣,令易家大厅内观看的人害怕自己中招的同时又不忍错过如此精彩的伏虎拳。
易逸也在看,虽也有惊讶,却不似易家大厅内的大多数人觉得青袍男子的伏虎拳威猛无比,势不可挡,反倒是觉得沈茂破绽颇多,招式之间是衔接不畅,沈茂口中所说的连手连环,式式逼人截然不符,颇感奇怪,毕竟沈茂可是习修武道的人,而易逸却是刚刚修成《大须弥经》,可以说仍是文弱书生一个。
一套伏虎拳打下来,沈茂也是喘了口气,收拳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身旁站去,瞧着易家大厅内众多膜拜的眼神,喜形于色,却是不知一旁的老人脸色不佳。
“冯伯,麻烦您了。”易烽恭敬的对那名年近六旬的老人说道。
冯启然听见之后却是眼神一暗,低沉的说道:“三十年了,想不到易家尽是落得如此田地,启然实在对不起易大哥,易二哥唉。”声音不大不小,引起了易家大厅一阵骚动。
易烽喝令大厅内的人静下来,脸色沉重的宣布道:“今日起,镇北门便住于易家,当以贵客。”说完之后,绷着脸从易家之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果然并无抵触。
忽然的,易烽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咬牙道:“今日起,五年内易家任何一人不得踏足安侯府,有违者,当以此桌。”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冯启然。
冯启然会意,手起掌落,散发着骇人热量的一掌拍向由昂贵的坚韧厚实的青檀木所做成的茶桌,留下烫红的掌印,且掌印不断扩散,不一会便将整张茶桌烫成了灰烬,赫然是冯启然多年以前赖以成名的烈火掌。
一直盯着看的易逸在冯启然使出烈火掌的一刻脸色骤变,心想这威力实在是太过惊人。冯启然使出的烈火掌的威慑力完完全全压过了刚刚青袍男子的残招断式,也让易逸心中对父亲易烽请来的镇北门有了一定的认知。
寂静,即便是针掉落的声音也如在耳边,且因久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加上大坤王朝对自己的疆土管辖极其严厉,修炼武道的人并不是随意出现在人前,易家的人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一幕。
这一骇人的烈火掌,让易家所有人不敢反驳易烽宣布的不得踏足安侯府的决定,放下了一时的不解不忿,因为那可是意味着接下来的五年内,府试将与他们无关,与秀才功名无缘分。
唯有切身经历了安侯府屈辱的易潡、易成、易沐、易豪才脸上惨然,低垂着头。
而易逸,在听见这个消息后也是眼神一暗。
府试,难道越来越远了?
众人散去,镇北门的人只余下冯启然在易烽的带领下去了祥慈阁,其余的人则是跟着程总管前往早已准备好的住地,而易家直系也是被易烽叫住,疑惑的跟在了易烽的后头前往祥慈阁。
行至祥慈阁,易逸见父亲竟然上了祥慈阁阁楼将易家祖先牌位给请了下来,不明何意。
冯启然看见易家祖先的牌位,顿时老泪纵横,跪了下去,口中呢喃:“不肖子孙易启然叩见列祖列宗。”声音很小,不是倾耳细听,必定无法听清。
安夫人、易不凡等皆是对突然下跪痛哭的冯启然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一旁的易逸脸色微变,心中对冯启然所说的话无比震惊。
唯有易烽、易潡、易林三人看见冯启然的模样后不惊不乍,看来是知道隐情的。
易启然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突然,轻声喃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触景伤情,冯启然回乡洒泪轻喃的模样不免让易逸想到了独葬东坡的母亲。
见冯启然如此伤情,易烽、易潡、易林三人也是眼角湿润,彼此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无奈与愤怒。
任风吹干眼泪的易启然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满是泪痕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容,又是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当年,大哥高中探花,易家举家欢庆,二哥也是紧随其后,进而为进士,易家足足有六人在大坤王朝为官,好不风光。可笑我却是钟爱武道,高中举人后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辱了易家书香世家颜面。”
似乎在酝酿着情绪,停顿了一会后易启然才接着道:“易家风光无限,却是被奸人所害,百年世家毁于一纸赌约。当年的易家有功名的人,也唯有我苟且偷生活到了现在,实在是可笑的讽刺。”
这时,不知易启然想到了什么,狰狞着脸,继续呢喃道:“可恶的单家,竟然勾结大荒毁我易家,此仇不共戴天,不共戴天......”说着说着,周身以气成罡,磅礴的气势压的围着的众人矮了矮身子,退后几步。
以气成罡,是为先天武师,周身呼吸吐纳,连绵不绝,纵有千百人,也无法令其力竭。即便放在人才济济的大坤王朝,也足以统领一方,亦或是开宗立派收徒授武。而易启然如今便是安远镇拥有数百徒子徒孙的镇北门门主。
散去之时,易家子弟脸上有惊色,有喜色,有愁色,而向来优秀的易家大少爷易不凡,俊朗的脸庞上有着一丝沉重,轻敲着折扇和安夫人离去。
易逸看了眼易启然后便若有所思的离开了,脑海中回想着刚刚易启然所说的单家、大荒,还有以气成罡的异象。
回到西府院,易逸一时静不下心温习经义,脑海中充斥着易启然所说的话。
大坤王朝立朝三甲子,疆土辽阔,却不是独治天下。
据易逸所知,北有大荒,西有云罗,东有无边大海,皆不属于大坤王朝。
且大荒和云罗与大坤王朝时有交战,明里暗里摩擦不断,不知有多少英才名将亡命于此。
易家衰败,竟与大荒有关,不免让易逸对以前易家多了一丝好奇和向往。并且易家以前居然有人高中过探花,进士更是不少,家喻户晓的文学大学士也是有过,难以想象以前庞大书香世家易家在大坤王朝中的地位到底是多么的高。
大坤王朝的单家,易逸并不熟悉,不过将易家毁于一旦,即便是用阴谋诡计,只怕在大坤王朝也是了不得的庞然大物。
骤然,易逸想到了母亲白氏白湘茹身死的那一幕,站于一旁的父亲及安夫人为何无动于衷,眼见母亲泣血俯身于石上却置之不理,难道是另有隐情?
与易家衰败有关的单家,母亲蹊跷的死。不知为何,易逸将两者牵扯到了一块之后,竟是得出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答案---母亲白氏的死与单家有关。
不过,一想到安夫人一如既往的嘴脸,易逸又摇了摇头试图推翻自己的想法。
风云骤变的易家,此时的宁静不知是否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感到紧迫感的易逸,又是一夜无眠,如老憎入定修炼起《大须弥经》。
PS:下章节预告,“易家逍遥郎,安家三秀才。”
故事的格局在一点点展开,不知你们是否猜到了什么。轻轻一点,收藏入架,后续更加精彩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