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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誓 言

自打子辛发誓一般的说道将来只会立苏妲己做自己的王后之后,可怜的妲己小姑娘在子辛畅快的哈哈大笑声中成功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眼看着子辛,也就是将来的大王准备将苏妲己抱进自己的寝殿里面去,费仲想着在这先王尸骨未寒的当口,那可真是怎么都说不过去,于是急的他脑门子上的汗珠子不断的滚落,跟在后面小跑了一段,当他的面前再一次闪过比干那张大黑脸盘子之后,就见他抬手在大腿上一拍,伸出袖子在额头上胡乱的抹了一把,加快脚步跑到了子辛的面前,噗通一下就双膝跪下了,双手撑在地上深深地磕下了头:“还望二王子三思!”虽然子辛已经是帝乙亲口承认的下一任大王了,但毕竟还没有正式登位,但求万事小心的费仲还是按照往日的习惯称呼他为王子。

子辛的好心情并没有被费仲突然的拦住打扰到半分,就见他停住脚步之后,脸上仍旧带着盎然的笑意,很是好脾气的问向费仲:“三思什么?”

费仲将头埋在地面上,言辞恳切:“先王刚刚仙逝,二王子你就公然抱着一个女人回寝殿,这宫里人多嘴杂,若是传出什么不中听的来可该如何是好。”

子辛望着费仲的头顶顿了顿,半天之后说道:“我知道。”

没料到子辛是这种反应的费仲忽的一下抬起了头:“既然二王子知道其中的轻重厉害,那可否先将这苏妲己交给小的安顿,其余的事情,待到二王子你登位之后再办也不迟。”

子辛只留下了一句“我心里有数”就绕过费仲,继续抱着妲己前行,不过,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只是抬头往自己寝殿的方向看了看,随即脚步一转,走向了九龙殿。

费仲无力的蹲在地上长叹一声,心说大不了等到那些老家伙们搬出纲常指责二王子的时候,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好了,在这种重要的关头,他说什么都不能让哪怕是一丝不利于子辛的流言蜚语传出来。

此时的九龙殿,已经变成了庄严肃穆的灵堂,文武百官分别跪在两边给帝乙守灵,就见微子启拿着一件崭新的素白色袍子进了大殿,径直的走向了灵床。

在比干和商容不解的目光之中,微子启捧着那件袍子直挺挺的就跪在了灵床前,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从他白净的面上滚落了下去,很快就把那袍子洇湿了一大块。

看着微子启跪在那里不出声的一直哭个不停,商容抖了两下眼皮,伸出手指头捅了捅比干,意思说你们毕竟是叔侄,有什么话说起来随便一点儿,你去问问他这时候拿件袍子出来做什么。

比干清了清嗓子上前,先是到了一声大王子节哀,然后才伸手指向了那件袍子,不过不等他开口,微子启忽然间出声哭了起来,一声跌一声的喊着父王,他这一哭不要紧,那股浓浓的哀伤之意,带着身边的比干也跟着掉下泪来。

商容在后面捋了两下胡子之后,只好招呼着宫人一起上前,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给劝解住了。

微子启抽噎着将那件素白袍子展开,小心的盖在了帝乙的身上,复又在灵床前跪下,直着一双眼睛看着帝乙平静的面容,缓缓地说道:“父王,这件袍子是你当年亲手赏给儿臣的,那上面的白狐狸毛也是你亲手猎回来的,记得为了这件袍子,母后当年还同你争吵过,非要给了王弟,但是父王你偏疼儿臣,硬是做主赐给了儿臣,这些年来,儿臣从来都舍不得穿,因为它是父王你对儿臣的心意,现在,父王你仙逝,要不是儿臣已经答应了你要好好的帮扶着王弟,定会一起随你而去,也免得你路上孤苦无依,恨只恨儿臣分身乏术,只好让这件袍子先替儿臣陪着父王了。”

比干老头被微子启的这份心意所感动,擦着眼角赞叹道:“大王子有心了。”倒是商容,不满的在心里摇了摇头,暗道了一声小家子气!

“既然真的有心,那就随着父王去全了王兄的心意也好,反正我还有王叔和老丞相的帮扶,守住殷商的江山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么一通煞风景的话传过来的时候,别说是微子启了,就连那侍立在周围的宫人脸上都露出了几丝不悦,但是抬头一看,发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日后的新大王子辛,就算是那胆大的也只敢在肚里腹诽几句。

不过比干身为王叔,又是帝乙临终时托孤的重臣,自然有身份地位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不过还没有等他刚摆好说教的架势,子辛就转了目光看向他,出言拦截道:“王叔多虑了,方才的话不过是句玩笑,我才舍不得王兄如此就去了。”

要不是比干的一张脸原本就黑,倒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因为这话又黑了几分的脸色,对比干了解甚深的的商容见状上前半挡住了他,对着子辛抱拳施礼,有些不是很明白的问道:“二王子,今日先王新丧,你却抱个小厮来,难不成此人是自愿跟去侍奉先王的?”

自从踏进这九龙殿开始,子辛就收敛掉了脸上的笑意,整个人又恢复到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封样子,话音里面也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冰渣子:“丞相错了,她是个女子!”

商容仰着语调“嗯”了一声,走到子辛的近前看了看,那语气表情嫌弃到不得了,“哎呀呀,这是谁家的女子,居然做这种打扮,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怎么可以去侍奉先王啊!”

子辛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丞相又错了,她是我选中的王后!”

这句话在俩老头的耳边晃悠了两三圈之后,才被他们抓到了其中的重点,就见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王后?!”

而在一旁忙着表现自己因为父王的去世而伤心欲绝的微子启,像是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这番动静,仍旧像是个木雕一样的跪在那里,望着他已经仙去的父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辛再次冷哼了一声,对着商容毫不留情的质问道:“父王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清净,他现在仙去,自有母后在身边陪伴,丞相你这么急着安排人去陪葬,是诚心给父王母后添堵么?!”

商容就觉得一股小寒风嘶溜溜的就吹到自己的骨头缝里面去了,忍不住打了冷战,但很快的,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冤枉,因为历任大王仙逝之后都会有宫人殉葬,而且每回殉葬的宫人又不是一个两个的小数目,又不是从他这里想出来的什么新鲜点子,现在他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瞧瞧子辛这话说的,真是屈煞死他了。

比干的注意力则仍旧纠缠在子辛方才提起的王后上面,心想这王位都还没有登上呢,怎么王后就已经有了,真是,真是不知所谓!

可是子辛对于比干的质疑却没有任何的理会,就见他小心的蹲下了身子,将妲己放到腿上躺着,伸手替她拂去遮盖眼睛的发丝之后,嘴角向上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顿时,周身的寒气尽散,那张清冷的脸庞也显得明亮了起来,就见他轻轻的晃了晃仍旧不省人事的佳人一眼,温柔似水般的轻声说道:“妲己,醒一醒。”

比干听到子辛对这女子的称呼,只觉得无比的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了,便带着满脸的询问看向商容,却见他一脸的伤怀之意,心里还在纳闷怎么好好的,这老头儿忽然就成了这种表情了。

被轻拍了两下的妲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子辛的坏心眼儿就上来了,两根修长的手指头一伸,捏住了妲己那圆润的鼻头,不消片刻,就见妲己扭动着脑袋开始做挣扎,挣扎了两三下之后就睁开了眼睛。

妲己醒了之后,正好对上子辛含笑的脸庞,就见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忽然间一拳挥出,正中子辛的鼻子,其间还夹杂着她的一声怒喝:“色狼!”

在周围众人的一声惊呼之后,就见子辛的鼻子下面出现了两道红色的痕迹。

子辛毫不在意的一抬手,用袖子抹去了那两道血迹,一把抓起因为行凶得逞有些不敢置信的妲己,又是一番哈哈大笑,这下,不只是妲己傻了,就连比干商容连同微子启都在心里面默念,笑了,居然笑了,这场面都多少年没有见过了,子辛你没事儿吧?

等到子辛笑够了之后,就见他拉着看起来傻呆呆的妲己一同跪在了帝乙的灵前,甚是喜悦的说道:“父王,这就是我选中的王后妲己,有苏部落首领之女,智勇无双出手不凡,日后儿臣有她的陪伴,父王你就放心吧。”

可怜的妲己还没有从刚才受到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此时又傻了眼,这,看着这里的布置,好像是个灵堂吧,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可是很明显的,妲己受到的打击还在继续,就见子辛偏头瞧了她一眼,仿佛对她傻眼的样子很是满意,于是愉快的拉着她起身,走到殿外跪下,抬头望向就像一块没有任何杂质的蓝宝石天空认真的承诺到:“黄天为证,厚土为凭,今日我子辛在此立誓,待我登位之日,便是苏妲己封后之时,今生今世,子辛之后唯此一人,若有违今日誓言,神人共弃!”

妲己在一旁扶额,心里想着要是自己能再晕过去就好了,也省得这满院子的人一个个跟看怪物一般的盯着自己看,最起码,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子辛的话,清楚的飘落到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在大家听到这话简短的沉默之后,忽然间犹如滚沸的油锅里落进了无数的冷水滴一样,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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