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在回去时被伊鲁卡逮了个正着。然后被在办公室里活活训了半小时。但百罗觉得她下次还敢。
不过第二次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个叫白陇叶和的,竟然直接把他们从甜品店拎到伊鲁卡面前!
“伊鲁卡老师,我来看您啦~”她轻松地摸到伊鲁卡老师的办公室里,把百罗和鸣人往伊鲁卡面前一丢,“呐,给您带的礼物~”
伊鲁卡当时的表情:!!!∑(°Д°ノ)ノ
“叶……叶和?你怎么……”
“诶呀呀本来就琢磨着哪天来看望您,刚好逮着了俩孩子,估摸着是您教的就捉来了。”叶和笑得很朝气,百罗撇头一句“嘁”。
“这样啊……”
“伊鲁卡老师,不要一副头疼的样子啊。这么可爱的孩子,要好好管教哦,特别是那边那位千二同学。”叶和笑着转身,“那么我走啦,下午还有任务。”
千二?伊鲁卡一愣。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百罗才敢笑出来,叶和一本正经说千二的名字太可笑,可还没等她想做什么,伊鲁卡的说教就劈头盖脸地下来了。而且只骂了百罗,他并没有管鸣人。
“好了,百罗你明天叫家长过来,你们回去吧。”
等等鸣人呢?!怕不是区别对待!百罗在心里哀嚎,下意识转头看看鸣人,她睁大眼睛。
鸣人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松口气,而是紧绷着一张脸,眉头紧锁在一起,湛蓝色的眼睛死死瞪着伊鲁卡,愤怒……委屈?
百罗不明白,于是脱口而出:“漩涡同学你不舒服吗?”
鸣人转而笑起来,笑得很勉强,“啊啊,不是啦。嘿嘿走吧百罗。”
“嗯。”
*
“我回来啦。”
百罗打开门,坐在玄关上脱鞋子。正在解鞋带时,面前投下来一大片黑影,背后一阵凉气。
完了。她心里咯噔一下。
“百罗哟。”磁性的男中音穿过百罗的耳膜,在屋子里回响许久。
“……爹。”
“父亲。”百罗爹纠正道。
“父亲。”
“书房里来。”
“……是。”死定了。
等身后的冷气渐渐远去,百罗紧绷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脸颊上落下一滴冷汗。她僵着手指迅速换上拖鞋,然后起身,摆出一副痛改前非的表情,默默走向书房。
“吱呀——”推开木质的红漆门,百罗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只一瞬间她就被吓得不轻。里面没有黑黑漆漆的,也没有她爹凶巴巴的脸。反倒是敞亮着温和的橘黄色灯,灯下一位穿着和服的中年男人正面色祥和地翻看书籍。
太可怕了!百罗心想。
听见门口的动静,百罗爹抬了抬眼,轻描淡写一声“进来”,震得百罗一身寒意。
她轻轻挪进去。
“爹……”
“父亲。”
“父亲。”
“嗯。”
“……”
说真的,百罗做了这么久女儿,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性子。她依稀记得,上一次被爹罚之后,好像……因为怕见到爹,所以被吓得厕所都不敢上?
后来……
想起了不美好的回忆,百罗下意识咧起嘴,开始磨牙。
她爹一言不发,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上的书,仿佛百罗是死的一样。手翻动纸张,哗啦一声清晰入耳,他淡定地继续看了下去。百罗磨着牙,算起了爹的翻页速度。
好像时间过了很久,她爹合上书时,百罗刚好算出他平均每两分钟看一页。
“百罗。”
“在……”
“牙疼吗?”
“啊?”她愣了愣,才注意到自己磨牙的声音,连回答:“对不起……吵到您看书了。”
“我问,”百罗爹重复,眼睛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牙疼吗?”
“哦……有点,咋了爹?”
“父亲。”
“咋了父亲?”
百罗爹闭了闭眼,回答:“没,我听着解气。”
百罗:爹??
“去吧。”百罗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解开了百罗迷茫的想法——
您是我爹没错吧?
“d……父亲,老师明天叫你去喝茶。”
“知道。”百罗爹瞥一眼女儿的脸,继续说:“今天看你被人拎着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
“您看见了啊……”
“我是你爹。”
“父亲。”百罗愣愣地纠正,话刚出口就撇嘴笑,硬生生没让自己发出声。
“我是你父亲,啧。”
“错了。”还敢。
“很好,去吧。”
“是。”
饭菜已经摆在桌上很久了,百罗妈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喊一下,往书房一看,父女俩已经出来了。
她连忙去拿筷子,招呼百罗去洗手,期间还给她使了眼色:嘿娃儿,你爹怎么说?
百罗回自家娘的眼色:爹是个狠人。
百罗娘:哦豁,完蛋!
百罗懒得搭理她,洗完手后顺势一把水糊到自家妈的脸上。
“小鬼!”百罗妈抹掉一脸水。
和和睦睦(bu)的一个夜晚过去后,百罗爹早早地起床,在月明星稀时,从不碰锅铲的他进了厨房;第一抹晨曦撕开夜色时,他默默地把百罗拉起来,叫她刷牙洗脸。
百罗惊恐万状,半梦半醒地打理好自己。嚼着爹做的早餐,她仍然认为自己在做噩梦。
“从今天开始你跟我晨跑。”百罗爹换上了一套平日里不会去穿的黑色运动服,并且把另一套小一点的灰色的丢给百罗。
“嗯。”在做梦在做梦在做梦。
“睁开眼睛!”
她被吓得一激灵:“是!”
按照爹的路线,他们应该是从家门口出发,然后绕着住宅区一直跑到菜市场,再绕过商业区,经过火影大楼,最后拐回家。
百罗以为不难,毕竟这里她都很熟。
一开始,她紧紧跟在爹后面,边跑还能欣赏欣赏风景。大早上街上没什么人,天还没完全亮,所以有点清冷,好在运动服很保暖。
过了住宅区,她的呼吸开始紊乱,手臂摆动幅度渐渐减小,脚步不像一开始那样轻盈,现在有些像熊一样砰砰砸地。
朝晖从最东边往西蔓延,橘色的天空混着流云染了大半边天,建筑的轮廓逐渐清晰,开始看得出颜色。经过商业区,有几家店铺正在开门,他们经过时,店铺老板会很热情说一句:“早。”
百罗爹作为一位有教养的男士,也回一句:“您早。”
百罗本人反倒从头到尾没多出来一口气道声早安,其实她真的很想说句话。
跑过火影大楼,守门的两位大哥朝他们笑道:“早。”
“您早,辛苦了。”百罗爹点点头。
“您也是。”
百罗踉踉跄跄跟在后面,讲真她觉得她爹在故意刁难她这个七岁儿童。
“爹……您是……呼……真想失,失去女儿我吗……”
他纠正:“父亲……体能太差。”
家门口,百罗爹正尝试着把瘫在地上的女儿拉起来,但他失败了。女儿真重。
“你们回来啦?”百罗妈开了门,从门里探出脑袋,看见地上瘫死的百罗,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么,她僵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进来休息休息,等下还要上学。”
“啊啊啊!!”哀嚎回响在整个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