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得一干二净？玥曦说的那句话也是表达这个意思吗？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玥曦看着我的眼神。
“你脑子里，什么记忆都消失了吗？”
“为什么你还是会忘记我们？不是说已经改变了吗？”
再一次想起玥曦那张令人心疼的苍白的脸，心中绽开了一朵名为“迷茫”、“悲伤”的花。我咬咬嘴唇，有些木然地开口道：“说吧，我和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赤封痕笑笑，面上有些犹豫的样子：“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你呢？我怕，到了最后，你又把所有的事都忘了。这就不好玩了啊。”
靠，我看你根本就打算不说吧，还吊我胃口！我皱皱眉，冷冷说道：“你到底说不说？还是说你只是吊我胃口，其他的都不知道？”
赤封痕最后露出了戏弄人的表情：“我说过，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因为我不仅可以知道未来的事，也能看到以前的事，不管是多久远。但是……很可惜，我不能告诉你，亲爱的弟弟。”
不等我问为什么，赤封痕扫了一眼白瓦城堡三楼的小窗户，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过去发生的种种，就去问凝空虚吧！他活了不知多少年，喜欢你不知多少年，应该会告诉你的。”说完，他又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我挑眉，扒拉了一下衣领，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想说什么？要说就快说。超过10秒，我100％不高兴。”
“啊，还有，你也可以去问赤之王，你，是他这一代的转世。”
这句话在空中飘荡着，赤封痕他人却已经消失了。
我恶狠狠地打了个响指，手中出现一团黑色的能量气息，中间夹杂着一丝血红。「……赤封痕，你等着，这将会是抹杀你的颜色。」我冷冷道。
还有一个声音，混在我说的话当中。
「……痕，你等着，这将会是抹杀你的颜色，抹杀你的弑……」痕？啊，我记得，赤封痕是月痕呢……
唔，又得到了两个让我惊讶的消息……
我闭上眼，在心中喊了一声冥羽枫的名字。没有声音。
半晌，冥羽枫在应了一声：“我在。找我有什么事？”
“我找赤之王。但是不知道赤之王在不在。”
冥羽枫沉默，把赤之王叫出来后就不见了。
“小……咳，叫我来干什么？”赤之王摆弄着肩上的一绺红发，看着有点心虚的样子。
我低低地问道：“我，是你这一世的转世？”
赤之王一愣，看着我，十分认真地道：“你，已经知道了？”
“对，我已经知道了。”我看着赤之王的眼睛，“不过我现在只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我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唔，你想，知道多少？”赤之王十分平淡的问道。
“一切，我想知道一切。”我一字一句道。
赤之王忽然变得严肃，说道：“不行。就算告诉了你，你最后还是会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我低下头，颤抖着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又是忘得一干二净！……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忌讳？！”我第一次对赤之王大吼。
赤之王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告诉了你，你会太累。”「弑，你不该有这种感情。你的感情会使你将所有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不是没有感情吗，为什么还执意要知道。」有声音和赤之王的话重合在一起。
我抬起头，眨眨眼，淡淡道：“那好，我去问凝空虚。”
赤之王看着我，没有动，说道：“不要问他。他喜欢你不知道多少年了。他绝对会告诉你的，这样对你……不太好。”
我轻轻笑了笑：“啊，没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那么差。”
赤之王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微颤：“真的，你太任性了。”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缅怀着什么。
我轻轻闭上了眼，拍了拍手，向白瓦城堡走去。
呼，进了这城堡，终于暖和点了。
外面怎么突然下起这么大的雪，冷死了，真讨厌。
我进入霉臭小房间，还没叫出凝空虚的名字，痕便抢先道：“刚才看到你们了。后来等了你好久，发现你还没上来，以为你跟着你朋友走了。”
我使劲打了痕的肩膀几下：“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嘴？”
痕闭上眼，叹口气：“我只是按他们说的，想让你开心一点。结果没想到……果然，你不喜欢这种方式吗？……”
我一愣，心里有些小开心：“你这种说法……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凝空虚，你出来，我要你告诉我一些事。”
凝空虚闻声，从房间某处出来，笑道：“什么事？”
“你到我房间来。”我说道。说完便拉着他要去我的房间。
出奇的是，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看见他难得这么安静，我放心了，进了房间，我严肃地看着凝空虚：“小空空，你活了多久了？或者，你在这世上存在了多少年？”
凝空虚别过头，有些心虚道：“也不久啊……大概，二十几年了吧……”看到我严肃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说了：“大概也就几千年的样子吧。也没有多久，晃一晃就过去了。”
果然活了很久啊，和冥羽枫一样，几千年的老怪物了。
“你喜欢我吗？”我随手用能量凝聚出一个玻璃球放在眼前，透过玻璃球看着凝空虚，像审问犯人一般问他。
凝空虚转过脸，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很久很久了。每一次对你说「喜欢」，你最后都会忘记。”
我有些嘲讽地笑了笑：“那你能告诉我么？我每次都会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
凝空虚眯了眯眼，眼中有种类似于决绝的情感。他说：“小熠你难得这么主动。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只要你想知道。并且不会忘记。”他走了。
「不会忘记」？
我尽力吧。我只是想知道一切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说这样的话。
赤封痕说「我怕到了最后，你又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赤之王说「就算告诉了你，你最后还是会忘得一干二净。」
凝空虚说「每一次对你说“喜欢”，你最后都会忘记。」「只要你想知道。并且不会忘记。」
我有那么健忘吗？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我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思考着，直到有个人进来。一个长得不高的少年。
我有些惊愕，站起来：“竹，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是我九岁那年在街头垃圾堆里捡到的六岁小孩（不要问我地点怎么会在垃圾堆，我绝对不是去捡垃圾的），养了他十年之久，名叫竹。
“雨凌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能到这里来。现在我已经和你的外表一样大了。”竹不满意地说道。
我走近他，摘下他头上的帽子，仔细打量着两年没见的竹——虽然不矮，但也不是特别高，瘦，骨节分明，脸虽略显稚嫩，但已然是少年的模样，只是……
“你头发怎么全白了？还白成这样！我十七岁那年你消失了两年，现在才出现。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去染发了吧？”我严肃地问他。
竹一愣，嘴角向上翘了翘，摇摇头，：“我没事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有些复杂地看着竹，想到以前他那么黏我，现在……“明明以前那么率真可爱，你怎么……”我开口道。
竹张开手，一把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原来雨凌姐这么喜欢我啊。放心，我喜欢的永远是雨凌姐。”
我抬起手，揉揉竹的头发，道：“好了，竹。你来这里干什么？”
竹立刻反应过来，放开我，说道：“雨凌姐，你放心，我趁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找到了你所在的房间，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哈，你在说什么？”我一脸懵逼。
竹拉住我的手：“废话不多说，把你救出去再说这些。”
我感觉到有些不妙，使劲拉住了竹：“你先等等！痕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我的……朋友。”
竹一愣：“是吗？”
“嗯。”我点点头，又给竹解释了一番，竹才放开我。
我犹豫了一下，对竹说：“竹，你以后不要叫我雨凌姐了。”
“诶，为什么？难道，难道你不爱我了？”竹说着就要流泪。唉，有个爱自己的小正太真是……
“我是说，叫我冥熠哥吧。”
“冥熠哥？你变成男孩子了？”竹一边说着，一只手一边猛地往我下面摸去。
我躲开了，揪住竹的脸，恶狠狠地道：“竹，你想让你冥熠哥以后断子绝孙啊？”
竹丝毫不在意：“没事啊，反正冥熠哥都是无爱者，以后做个太监也不为过的……”
叹口气，竹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唉，我本来最喜欢雨凌姐了，但是现在雨凌姐变成了既然冥熠哥……那我，那我之后尽力喜欢上冥熠哥了。”
由于我实在是被同性恋对我的喜欢吓怕了，赶紧摸摸他的头：“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这样的。反正小竹你也不是同性恋，何必这么牵强呢，你说是不是？不要勉强自己……”
竹十分得意的笑了：“冥熠哥，原来你害怕同性恋对你的喜欢啊！我都知道了喔……”
我……这可恶的小子！
“小月弑，我进来了喔？”是痕。
“呀，你快点藏起来！”我将竹推到床上去，用被子把他蒙起来。
接着，暗门被打开，痕看了看我，笑道：“原来你没事啊。之前凝空虚出来的时候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看着身子和头靠在门框边的凝空虚有些发白的脸和忧伤的表情，我叹了口气。
“我没事。”让你们……费心了。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