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远王爷五十寿辰之后,双色面“双姝拜寿”的名号便成为了大街小巷津津乐道的话题,各家食楼客栈也无不多挂出了一道菜式。
伴随着双色面的出名,作为双色面第一家的林音自然也跟着出了名。
此时的碧落阁上,便有人在谈论。
“今儿祥福客栈开张,掌柜的可是个大方人儿,请大家免费吃双色面呢!可惜我家有事,不然也定要去凑凑热闹!”
“哈哈哈!我给比兄台幸运了,刚巧无事,便进去讨了碗,那滋味,简直是没话说,足足可以跟昨日王爷寿辰上的那双姝相提并论!”
前边儿那人显然不信,嗤了一声道:“你昨天又没去王爷府上,怎么知道王府的双姝面是个什么味道?”
“兄台此言差矣,我虽未亲自品尝过但听人说起来也是口有余香,与今日那祥福客栈的感觉那是一模一样!据说做着额双姝面的是连家六少的夫人。”
“六少的夫人,那岂不是相府的三小姐?”前边儿那人惊讶的站起了身。
“不错!正是前些日子才嫁进去的相府三小姐,听人说昨天寿宴上,还是那小姐亲自带着人给众人上的菜呢!见到的人都说此女貌似天仙,温柔大方。”
“果真如此?”
“当然如此!”
…………
另一边儿的雅间里,依旧是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白衣人端着茶水,忍不住的埋怨,“我们下次能不能换个有大碗的地儿?明知道我不喜欢用这小杯子喝茶,你还专挑这种文人雅客的地方!”
青衣人呵呵的笑了,“你若是能找出一家比这碧落阁的茶好的地方,我就换地儿。”
正是韩洋跟连君诚。
韩洋斜着耳朵听着外边儿的谈话,听到人说起六少的夫人来不禁笑了道:“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娶了那么漂亮的妻子还成天往外边儿跑,要是我的话,就成天把她给拉着,时刻担心被别人给拐拐跑了!”
连君诚弯着嘴笑,“那是你韩小将军需要担心的事情,这种事情只怕与我是无缘的!”
韩洋从鼻子里便出了口气,愤愤然的,“你就这么敢肯定她不会跟别人跑了?你得知道,你家里随便来个人也比你要强上许多,你连家六少不过是个玩世不恭的闲散公子,想你家夫人那种貌似天仙,温柔有大方的女人,那心思,想要找的都是有出息的!要是看上了别家的哪个……呵呵呵……”
连君诚斜着眼做鄙视状,“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
“那是当然,女子跟小人是同等货色,即便小心揣度,也是度不出什么来的。”韩洋幽幽的说着。连君诚冷哼一声道:“几日不见,你这张嘴是越发的厉害了呀!”
韩洋赶紧抱拳,“不敢不敢,我就算是再连上几年也比不上六少你呀!”
连君诚不禁也被他这动作跟语气给逗笑了,却也使劲儿的憋着笑容,“我倒是不担心你嫂夫人她跟别人跑了,她对着人可是根本就提不起兴趣来。”
“对着‘人’提不起兴趣?这可有听头了,那你家夫人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药!”连君诚的眼眸沉了下去。
韩洋的眼中却越发的好奇了,“你夫人她生病了?那我可得去看看了,作为你的好兄弟,表示表示关心那是必要的,也不能让你家夫人觉得你太寒酸,连个朋友都没有。”
连君诚黑了脸,不再理会韩洋那些捣鬼的话。
韩洋见他这般就没有兴致,不禁好奇了起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她吧?六少也会对哪个女人感兴趣!”
连君诚瞪他一眼,缓缓举杯喝茶,“她倒是不错。”
韩洋瞪大了眼睛,半晌之后才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看来你以后再不会有红颜知己了!”
…………
且说连业的寿辰一过,连君诚也不呆在府上了,林音一个人呆着不禁无趣,加上多日不曾出去,总有些担心楚朗,这第二日便叫了月盈帮她换了平常发型,出了府门。
一路走来,林音不禁觉得有人跟了自己,可是每每回头,却又并未见到什么可疑的人,月盈笑着说:“姐姐多心了,没人跟着我们的,再说这儿可是王都,即便有作奸犯科的也不会傻到在这种地方吧?”
一路走去,好容易到了自家,林音跟月盈赶紧敲了门进去了。
好半晌才有人来开门,是丫鬟喜鹊,见得是林音不禁染了喜色,急急的道:“小姐快些进来,您要是再不来,奴婢可要急死了。”
林音抬步往里走,没见着楚朗,不禁有些奇怪,就听着月盈问:“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没见着小公子?”
喜鹊听到小公子三字,竟嘤嘤的哭了起来,只把林音跟月盈吓了一跳,林音赶忙道:“你先别哭,先说出什么事儿了?”
喜鹊抽了抽鼻子道:“小公子受了风寒,吃了药也不见好,昨天只是身子无力,今天竟发热不止,人都迷迷糊糊的了。”
林音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好好的怎么会受了风寒!”
喜鹊又抹了抹眼泪,有些嗫嗫的道:“小公子前日晚上一个人在院子里边儿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
林音也不再细问,进了楚朗的屋子,床棱山窝着一团儿小小的被子,只露出半个头来,口鼻都被遮得死死的,动也不动,想来是睡着了。
林音放轻了脚步上前,虽然步子的声音很小,但是楚朗还是被惊醒了过来,苍白的小脸儿上那双微微张开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翼翼神采,病怏怏的,看了她一眼竟又闭上了,林音见得他这样,正要开口说话,却听他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姐姐”。
林音心底顿时一暖,坐到床畔轻手将被子往下边儿拽了拽,露出楚朗的一张小脸来,看着自己带回来的孩子病成这副模样,若非自己今天出了府门,岂不是就不知道了,又想着他平日极不情愿叫自己姐姐,这会儿病了却念着自己,不禁越发的内疚了。柔了声音道:“朗儿,让姐姐给你看看。”
楚朗迷迷糊糊的听到林音的声音,也不知那到底是自己病得重了出现了幻听,还是林音是真的来看他了,只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白茫茫的一片之后,恍然见得一身蓝衣的林音正坐在自己床头,不禁叫了一声“姐姐。”
林音笑了应声儿,不禁打趣道:“平日里求着你叫姐姐你都不屑,这病了倒是越发的可爱了。”
楚朗那苍白的脸上难得的一红,哼了哼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林音。
林音见他这般小孩儿作为,不禁笑了,想着楚朗不论平日里多么厉害,但终究还是个小孩儿,小孩儿那些行径总是会在最脆肉的时候情不自禁的表现出来。无奈的笑了笑,从被窝里掏出楚朗的手来。
楚朗缩了缩,到底还是没有林音的力气大,被林音捏住了,只好哼哼两声不动了。
林音捏着他的脉搏,眉头不禁锁了起来,疑惑的看向丫鬟喜鹊,“你没有看着他喝药吗?”
喜鹊有些不知所措的摇头,“小公子让我放下说他待会儿喝,所以我……”
林音锁了眉头看向楚朗,楚朗闭着眼睛,只有那微微轻轻眨动的睫毛看出小孩儿的心虚,林音也不好在这会儿再说什么,只让楚朗好好休息,便要起身。
楚朗见她要走,赶紧一把抓了她的袖子,这猛然一动,不禁又觉脑袋犯晕,紧咬了牙齿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林音。
林音见他一副害怕自己走了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复又坐到床畔耐心的道:“你放心,我是出去给你拿药,这会儿还没想着要走。”
楚朗听罢这才松开了临沂。林音笑笑,叫了月盈跟喜鹊出去。
不一会儿便让喜鹊将大夫给的药给拿了来,林音细细的分辨,没有什么差错的地方,便让喜鹊再重新煎过,喜鹊从她手上接过药,有些狐疑又有些兴奋的看着林音,“小姐,您也懂这个?”
林音笑了道:“我家是世代行医的,我虽是女子,父亲倒也传授了些救命的本事,所以这平常药物还是省得的。”
喜鹊偏着头笑了,“小姐懂的东西真多!”
林音只笑笑让她快些煎药去了。
见得喜鹊走得远了,林音才蹙着眉头问月盈,“这个喜鹊是怎么找来的?”
月盈想了想道:“小楚朗说是在大街上见到她被人欺负,救了她所以就带回家里来了。”说罢又有些迟疑的问,“姐姐是觉得喜鹊有问题?”
林音笑了笑,“我们在外边儿人生地不熟的,那个喜鹊也许是没什么问题,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月盈“嗯!”了声,林音刚要转身便听得喜鹊传来一声惊呼:“哪家的小孩儿?怎么翻墙进别人家的院子!”
林音与月盈互视一眼,朝了声音处走去,只见一个小人儿上半截身子趴在墙头,探了脑袋往里边儿望,圆圆的眼睛里蓄了一层泪水,眼珠子转个不停,见着林音的时候,不禁伸了手道:“姐姐,抱抱!”
林音只差没把胆儿给吓出来了,那团团的身子,肉呼呼的脸蛋儿,不是小团子连柯还能是谁!
月盈只惊得“啊!”的一声,赶紧掩住了嘴巴,瞪着大眼睛看着小团子。
林音见他在墙头上爬动,只吓得急了道:“柯儿千万别乱动,抓紧了。”
小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