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天长在家陪着妈妈吃饭,刘姨站在一边。许天长道:刘姨,说过多少次了,家里又没外人,您坐下一块吃就是了。
刘姨推辞道:那怎么行,怎么能坏了规矩?
许天长笑道:这又不是老时代,什么规矩不规矩?那这么说我们也得定个规矩,让刘姨和我们一块吃。
刘姨感激地一笑,并没有说话,心里感念这家待保姆如此热情的主人,和同她一块工作的其他家的保姆相比,她是多大的福气。
倒是林舒平,看了一眼刘姨,笑道:天长,你再这么让下去,就算刘姨坐下来也吃不下去饭,还不如让她自在一点,说着转向刘姨,道: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了,忙了一天,你先去厨房吃饭吧。
刘姨点点头,向厨房走去。
许天长低下头继续吃饭,还时不时往妈妈碗里夹菜。
林舒平微笑着看着儿子,多日来被丈夫亡去的悲伤笼罩,现在总算好了一点,好在儿子日渐成熟稳重,对她的精神也是最大的安慰。
正吃着,许天长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把筷子放在桌上,拿起手机,一看是郭杰的电话,便朝妈妈笑了笑,道:妈,您先吃着。说罢起身去了书房。
郭叔,什么事情?
天长,沈总说他明天要去东城一趟,见面怕是要延缓了。
许天长皱了皱眉头,问道:他去东城做什么?
不清楚。
对,许天长懊恼地敲了一下桌子,问了也白问,他的行程怎么会告诉外人?!
郭叔……许天长心念一动,有了想法。
是,您说。
继续跟着他。许天长说得果决。
好,我会的。
程美嘉得知老总要来东城的消息时正和孙立言一起喝着咖啡,挂掉电话,程美嘉眉头紧蹙,老总来东城的计划是早就有的了,只不过美嘉一直以为会晚一些,没想到沈开云这么早就决定过来,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孙立言关切地问道:怎么啦,公司有事?
美嘉道:沈总要来东城,估计这段时间会很忙……
那我见你的时间岂不是又要被那老头给分割了?孙立言一样眉毛,语带醋意。
美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你也要吃醋?我还得指着他养活自己呢!
孙立言握住美嘉的手,看着她认真说道:美嘉,你这么干下去太辛苦了,我看着心疼,要不……你到我这里来?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到柜台来收钱就可以了,好不好?
美嘉笑道:你不如直接跟我说让我过来当老板娘!
孙立言贴上前去道:一个意思啦,行不行?
美嘉对着孙立言微微一笑,起身离去。
孙立言隐隐感觉得到美嘉其实是愿意的,只是她还不想这么着急,那好吧,就慢慢来,反正他孙立言有的是时间,三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美嘉回公司后,沈梦丹已经在她办公室了。不用猜也知道因为什么事,总之她的话题里永远离不开许天长。
只不过面对沈梦丹,美嘉的感情总是复杂的,如果没有发生小小这件事情,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毕竟她们也是同龄人,以前沈梦丹每次到父亲的公司,总喜欢找她聊聊天,而她也很乐意听这个姑娘倾诉。沈梦丹虽然有些公主病,但是对美嘉,还真是不错。可是自从上次她语带威胁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质的变化,以前单纯的好感没有了,她与她的交往,也不过是利益层面上的交易。上次的事情并没有办好,以石磊对她的警告结束,美嘉再也无法以本来的纯粹心意面对小小,想到这儿,她开始讨厌沈梦丹,但讨厌只是暂时的,被她很快地隐藏在欢笑的下面。
美嘉挤出一个笑脸,对沈梦丹大声打着招呼:丹丹,今天怎么得闲到我这里来了?
沈梦丹正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见到程美嘉只是点点头。看到沈梦丹如此,美嘉笑道:许天长回上海了,消失在崔小小的面前,你应该高兴才是呀,你的机会来了。
沈梦丹看看她,并不答话,眼目低垂。美嘉走到桌边拿了个杯子冲了一杯咖啡,放到沈梦丹面前:呶,你最喜欢的!丹丹,上次你交给姐姐的任务,姐姐没能完成,很抱歉!
沈梦丹并不理会她,径直问道:我把什么时候来?
美嘉这下明白了,看来沈总并没有把自己的行程告诉沈梦丹,既然老总不说,她一个下属更不能开口了,便笑了笑,安慰她道:丹丹呀,沈总这几天行程比较紧张,随时都在变化,我也不能确定,要不这样吧,等沈总来了,我立刻通知你,好吧?
沈梦丹撇了撇嘴,道:哼,如果不知道下一分钟做什么,那就不是我爸了!说完就起身走人。
沈开云终于来东城了,当然他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会一会利达的老总,想摸老虎屁股的人不少,敢摸的却只有利达,他沈开云还真得另眼相看呢!
沈开云来东城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连美嘉都不知道,他要在东城密会一个人。
这天晚上,许天长刚洗浴出来想要休息,郭杰打来电话:天长,文翔出现了!
在哪?
东城,我们的人刚来消息,说是晚上沈开云密会了他。
好,我知道了,继续跟着,两边都跟。纵使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仍然掩饰不了语气里的兴奋。
好。
挂掉电话,许天长用被子蒙住脸,他真想大叫一声,等待了多日,隐忍了多日,终于让他找到了。文翔!文翔!他恨不得立马把他拉到面前碎尸万段。
是的,要去东城,他要亲自到文翔面前问个清楚。许天长仰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可是,东城?他要去东城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回来这段时间,他刻意不去想它,不去想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不去想在那里遇见的人,渐渐地,这名字有些陌生了。可是现在突然提起,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