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小小变故后,隔壁的豆腐店也关了门,小傅希与那妇人不知所踪。而楼兰街上另外的一些店铺,也在接下来的日子相继人去楼空!楼兰街,更加冷清!
这让骆小爷很疑惑。这一切似乎有些诡异。
骆非的话也渐渐的少了,沉默的人总有心事。而在骆非眼里,即使骆小爷异于常人的成熟,但终究还只是个孩子,所以骆非什么也没和他说。
这让骆非很烦恼。
还好,他还有一个朋友!小呆!
小呆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主。
两个人就这般在深夜坐在石头山顶,而骆小爷在单方面的唠叨着。他把楼兰街最近的异常变化一一的说给小呆听!
小呆只是听!如同一块石头,冷漠而坚硬!
最后,骆小爷说得乏了,也闭了嘴!
海风吹得二人衣袂飘飘!
骆小爷看着小呆背上那把比他本人还高的大剑,不明白这个小家伙为了什么要如此虐待自己,小小年纪,背负着一般人承受不了的重量,若无其事的样子,冷漠的表情,可能掩饰的是心里更加强大的压力,抑或仇恨?
没有问,也不会去问!以骆小爷的心智当然不会做出什么幼稚的事情来。
可是,小呆却说话了:“你多大了?”这话让骆小爷意外之极!
“好像是十二岁!”
“我也是!”
这两句话让骆小爷觉得聊得极其的索然无味!
随后又是半晌的沉默!
“我有家仇!”小呆再次开口!
“难怪你过的如此自残!”骆小爷恍然大悟!想着这些年来与呆子的比试竟是次次惨败,不由有点心寒!
“因为仇人很强!”
“要不要我帮忙?”
“你?”小呆明显不抱任何希望的语气,让某人很受打击。
“你以为报仇就一定只有高手才行么?”
“那你以为呢?”
“.....总之,我帮你还不成么?”
“行,只要你不成为我的累赘!”
“废话,小爷是那么无用的人吗?”骆小爷莞尔一笑。其实鬼知道他会帮小呆报仇,只是这是笼络人心所必须的虚伪,可能是在前世见得多了,也学了许多来!
“话说,你现在的水准算是几段了?”
“不知道!”小呆哪里猜测得到骆小爷的心思,可能他也没有心思去猜!像他这种人,一旦相信了,就不会去怀疑,同样,一旦怀疑,再难相信!
“那你那位老爷子呢?”骆小爷见过那老人一次,只是好像那个老家伙似乎被一层迷雾笼罩着,让他看着眼花。只不过走路却是步子极慢,好像不怎么中用的样子!
“不清楚!”
“想来应该是挺厉害的,不然又怎会教出你这样的怪胎!”骆小爷极力吹捧着!
.......
自这次后,小呆似乎也失踪了。
骆小爷陷入了极度枯燥的生活,太极,轻功,练剑。挥汗如雨。骆小爷在没人的情况下自是另外一个模样!因为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没有法律的束缚,自然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所以变强成了他现在唯一的目标。
“武当梯云纵,走路好轻松!”骆小爷自娱自乐的在海边逆风狂奔着。因为不清楚轻功的名,所以称他梯云纵。骆小爷的速度真的快了,十米的距离也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骆小爷思考着那个叫博格特的牙买加选手应该也不过如此了。
“叔,我现在溜完整个海岸只需要一刻钟了!”
“那继续努力!”骆非说完这句话后走进了房间。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骆小爷一点也搞不懂!好好的一个开朗无耻爱笑的大叔变成了一头冷漠的僵尸。这种变异让骆小爷晃不过神来。
骆小爷开始用力拍打着骆非的房门。
良久,里边传来一声冷漠的‘我要睡了’!
骆小爷沉默了,他很想了解这其中的缘由,可是却找不到一点线索!似乎是一场阴谋在蔓延开来!
几天下来,骆小爷瘦了一圈。他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在家关注着骆非的一举一动。然而除了安静,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小呆这呆子,竟让小爷两三年见不到影子。小爷现在竟连个说话的伙计都找不到!叔这到底是怎么了?”骆小爷感觉自己头脑有点混乱!
此时,他已接近十五岁。身子骨长得老快,差不多到了骆非的耳朵那么高!只是身体依然瘦弱。像根竹竿。还好,这么些年的努力,肌肉还是有那么点的!
没人说话的日子实在太难熬,骆小爷没了心思继续观察下去。又跑到了海边。
海边的风一直都是很大的,骆小爷跑了近十年,除了刚开始后并没有觉得不适。然而今天骆小爷竟然觉得有点冷。即使是运起太极心法,骆小爷依然感觉寒意直冒。这让骆小爷心里很不安。
到后来,越往前走,骆小爷的心越是慌乱。直觉让他认为今天似乎有事发生。
而能让他关心的事,除了自己那便是叔。现在的自己安然无恙,那么,一定是。。。
骆小爷开始发足狂奔,体内的真元开始急速运转,目标,楼兰街杂货店。
‘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骆小爷极力的安慰自己,然而离杂货店越近,他的心越慌!
杂货店的门是关着的,这在往常的大白天里,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顾不了太多,骆小爷一脚踹开木门,五年的太极修行,让他有足够的真元力支撑他完成这件事。
里边,骆非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周围四壁,安静异常。
骆小爷的心,突然就少跳了半拍。
“叔!”骆小爷轻轻唤了声。没有动静。
“叔!”骆小爷握紧了拳头,加大了声音。
终于,骆小爷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步化作三步踏了过去。
然后在骆非身后突然又顿住了身形。犹显稚嫩的手松了紧,紧了抖。最后散开,慢慢的附上了骆非的肩膀。
臆想中骆非应该是笑着转头拍拍骆小爷的脑袋。
只是骆非笑是笑着的。却没有回过头来。那笑容有点满足却又不甘,在他的唇边,那许久未曾打理过的胡须上残留着黑红的血迹。鼻息间,已没了动静。
一瞬间,骆小爷感觉心脏仿佛被利器刺中一般,痛,难以启齿!
这些日子骆非的怪异表现,骆小爷当然清楚,但他从未想过叔会死。只是以为他有什么别的研究难以突破瓶颈。
所以,当骆非突如其来的死亡,骆小爷一下子无法承受。就好像做梦一般。
用袖子轻轻擦去骆非唇边的血渍,随后将他搂紧了怀里。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来。
从出生到现在面对任何情况都未曾流过泪的小家伙,今天终于承受不了这种悲伤,眼泪不要命的留了下来。
若说骆小爷来到这个世界一直以来都是伪装的话,对于骆非的这份情,却是真真切切!
他是骆非一手抱大的。没有女人的男人,承受了女人养孩子的责任,辛苦自是不必说,情节亦是那般伟大。
可以说,骆非便是他骆小爷的再生父母,虽然一开始带有某种意图,但越到后来,骆小爷就越感觉的到那份只有父亲才会流露出的慈爱眼光。前世的他,没有父母,这世的他,名义上也没有。但不可否定的是,在漫漫的十几年岁月中,骆小爷已经将这个无耻的读书人当成了父亲。只因他那份无私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