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半时分,红袖坊里依旧丝竹绕梁,歌舞升平。
虽然已经过了半月有余,她的舞技却没有多大的进展,于是,白颦只有延长训练时间,直到半夜,偌大的舞阁里只有她们俩人。
“像这样,把手放平,慢慢地把腿抬起来,不要紧绷着身体,表情放松,保持微笑……”
白颦在一旁细细地指导,她本以为白颦是一个冷若冰霜的高傲女子,但是,近日来,她的耐心倒是让她佩服。
她感觉腿脚无力,四肢僵硬,嘴都笑抽了。
连她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啊,她本来对跳舞就没什么大的兴趣。
可是,总不能让这半月来的汗水白费吧。
她可是不会承认随意认输的,不就是跳舞嘛,能比函数还可怕?!
她咬着牙在玉台上保持这个姿势,将近半小时。
白颦在台下站定,看着台上的女子,已然已经身体透支,却还在坚持,虽然,动作还有些不到位,却比以往僵硬的姿态要好得多。
白颦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窗外投下杨柳稀疏的纤影,一轮皓月慢慢攀升至更高的天空,白颦抬头望了望,然后对她说。
终于结束了,她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岂料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了,才动了动脚,身体就失去平衡,向后偏去。
“啊……”
她觉得自从穿越后,她就和大地关系特别好,几乎是每次,都跌入大地的怀抱……
在白颦猝不及防的一瞬间,连寻已经倒地。
“哎哟,疼死我了。”
她一脸颓然的坐在玉台之上,刚想要起身,脚踝处一阵抽痛,只移动了一下,骨头就摩擦得咔咔直响。
她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小心的伸手褪下里袜,脚踝处一片青紫,肿得老高,轻轻一碰,骨头错位的疼痛还带有阵阵酥麻感。
白颦看着她隐忍着不说话,在她面前蹲下,伸出手在她受伤的地方查看了一下,眉头微蹙,“看来是脱臼了,你忍着点……”
她重重的点点头,白颦没有丝毫的迟疑,下一刻,除了骨头归位的脆响和尖锐的疼痛,她的头脑一片空白。
“好了,你动动看。”
她听白颦这么一说,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抬脚走了几步。
还真没事了,没想到,白颦还会医术。
“谢谢你,白颦姑娘,现在没事了。”她看着白颦,笑道。
“还是叫我白颦吧,姑娘姑娘的太别扭。”白颦是个不在乎虚礼的人,自然不像坊里其他人那样刻板。
“怎么能直呼名讳呢,我就叫你白颦姐吧。”
她对于白颦,心里渐生出好感,除了茗青,她在这里又找到亲切感。
“那我就叫你阿芷吧。”白颦看着这个全身透着灵气的女子,倒是和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很像呢……
她现在开始接受这个称呼了,她已然有了新的身份。
没有向半月来的生疏,现在她们成了好姐妹。
出了舞阁,白颦就一直扶着她。
走在小道上,她侧过头,细细地端详身侧的女子,这样一个出尘的女子为何会甘心栖身青楼,也许,她是有苦衷吧。
“阿芷,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让人把药膏送来。”白颦对正在打量她的人报以一笑,“现在已经过了半月,很快,就是你登台的日子了……”
见白颦提起这事,她也无可奈何,本以为,她可以逃离这里,但是,现在看来没这么容易,既来之则安之,不是有穿越小说里的女主在青楼也混得风生水起嘛。
“登台的演出,你打算怎么做?”白颦欲言又止,她的舞技还不过关啊,红袖坊里有的是能人,若是她不能一举成名,以后的日子便难过了。
“呵呵,白颦姐,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你可要小心哦,这次的花魁也许要异主了呢。”她既然打定主意要留下了,就要对得起穿越者的身份,当然,要争花魁。
“好啊,很久没有人向我发出挑战了,我期待你的表现。”白颦笑靥如花,或许,她真的可以争得花魁之位。
转过几个回廊,自己的房间俨然出现在眼前。
在房里的小初见天色开始分明,以为她可能是开溜了,便打开房门,想去老鸨那里回禀,一出门,刚好撞见回廊处的两人。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小初见到对面的两人,在看见白颦时,下意识的想要行礼,却被白颦一个眼神制止了,又见她被白颦扶着,左脚一直没有着地,开口问道。
“她的脚扭伤了,将她好生照看着,一会儿,我命人把药膏拿来。”白颦语气生硬的看着小初,小初还在为白颦对白芷的态度与平时对别人不同没有回过神来,见白颦吩咐了,讪讪的应声。
小初上前扶着她进屋,白颦在走之前留下一句话,“别让我失望哦。”
她看着白颦远去的倩影,放心吧,我一定会争得花魁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