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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

过了一会儿,世子夫妇告退。紧接着,二王子朱高煦也离开了。追着世子夫妇俩而去。刚出门不到片刻,就将世子一行人堵个正着。朱高煦拦住世子与世子妃的去路不让走,世子柔声劝他半晌,就是不吭声,也不给让道。世子不愿纠缠下去,与众人掉头另走他路。

却见,这位二王子殿下张口就说:“世子大哥,容不下兄弟,今日借故训斥小弟半日。他日承袭了燕王府,你的弟弟们就永无宁日无处容身了。”

世子妃瞠目结舌,感叹他颠倒黑白的本事。世子倒是听惯了弟弟的胡言乱语,只好再次劝说,“二弟,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你我兄弟之间,何来仇恨。我知道你刚才心中不爽快。可是,你我同为皇家子孙,应当谨守皇室的风范,时时严谨自律。而且,你嫂子也是为你着想。抄写经书,体悟佛家箴言,不失为一件好事。况且,二弟你也该练练字了。”

朱高煦一听,兄长又如往常一样摆出大哥的姿态来说教。顿时头大如斗,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一脚踢开世子的左右仆从,一把揪住哥哥的领口,怒道:“有本事就和和我比试武功,以武了结此事。不要在这儿喋喋不休,装模作样。”想到总是袒护自己的父王,今日要教训自己,平时懦弱可欺的大哥害的自己失了面子。便更加忍不下这口气。

世子的随从们连忙架开两位王子,无奈二王子武力值略胜一筹。众人不敌,一群人乱作一团,被朱高煦拳脚相加。这出闹剧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躲在一旁的世子妃命人去唤王爷王妃来救场。一阵踢打,看着被打倒在地的众人,朱高煦浑身畅快无比,得意洋洋。转头看到还有个漏网之鱼,就是一开始便躲在一旁的世子妃。这个女人害的他要闭门抄书百日,也很可恶。

心火未消的二王子朱高煦,秉承着大丈夫不能对女子动手,恨恨的质问道:“你这个可恶的女子,你为什么要害我抄书,与我不对付。”

心里翻个白眼的世子妃,仿效二王子之前所为,也一声不吭。于是,两人互相瞪着眼互敬眼刀。最后,定力不够的二王子败下阵来。输了此阵的朱高煦扬起手来,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呢,心里天人交战。

这时,世子妃眼尖,看见王爷和王妃从远处赶来。思量道,不管这番下来怎地休场,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没有好果子吃了。作为一个“贤淑”的好儿媳,此时她该做点什么了。

“世子妃,你怎么了?”一个鼻青脸肿伤势较轻的丫鬟急唤,此时所有人都看向世子妃,只见世子妃优雅的晕倒在这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这个丫鬟身上,头冠真是太碍事了,世子妃都佩服自己了,能够晕的这么体面雅观。

急忙赶到的燕王爷和王妃,就看到衣衫不整,头冠歪斜的两个儿子。以及不省人事的世子妃。

“太医,世子妃情况如何?有什么不妥?”燕王妃对着刚从内室退出来的胡太医问道。

胡太医是燕王府的老人,从燕王朱棣刚就藩时,就跟随王爷离开应天府来到北平。这些年王府里什么情形没见过,而且世子妃也没有病,应当是装晕。不过,胡太医是不会戳穿世子妃的。于是,胡太医恭敬的回答:“回禀王爷王妃,世子妃受到惊吓而晕厥,现在己无大碍。需要服药调养两日即可康复。”

听到胡太医的保证,燕王夫妇终于放下心来。也不管鼻青脸肿的大儿子的伤情,吩咐胡太医一定要好好医治世子妃。然后,两人就离开了。

等到燕王夫妇和太医都离开了,过了很长时间。世子妃猜测附近没人,才睁开眼睛。卧房里很安静,没有几个人,只是有谁能告诉我,这个人怎么还在。世子妃心里嘀咕的人正是她的便宜丈夫,被弟弟打的面目青肿的世子坐在紧挨床头的凳子上盯着妻子,用眼神细细地瞄绘她的容颜。两眼两对,两人都没料到被抓包了,同时愣住。脸皮功力稍厚的世子妃咳了一声,唤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世子。

“你的脸还疼么?”世子妃关心的问了一句。

“啊,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外伤,过几日就好了。”刚才颇感尴尬的世子殿下仍面带红晕。

说完,气氛沉淀下来,阳光透过窗棱照射进屋子。属于金秋的暖阳,让房子里停滞的空气,缓缓地流转。

“父王罚你了,是吗?”世子妃探询道。

“嗯,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不应该啊。”世子很疑惑,他的妻子明明一早就晕倒被送到卧房里,不可能看到父王惩罚他这许事。

“我不仅知道父王罚了你,还知道有一条缘由是未尽兄长之职。是否?”自信满满的世子妃,嘴角咧了个调皮的弧度。

被妻子轻快愉乐的情绪所感染,世子高兴的应道:“确实如此,与你所说分毫不差。想不到咱们王府的世子妃,神机妙算,犹如诸葛武侯再世。”世子朱高炽大赞自己的媳妇,并且摆岀一幅有辱荣焉的神态。

“啊呀,我只是猜的。先前,二弟拦住我们,他心里大概是不太畅快。后来又动起手来,我想,父王两厢询问,我们这位心直口快的二殿下先前的那番言论。夫君自然逃不过这一顿罚。”世子妃一条条地分析,不过,这些都里补充。

因为在她心里还有另一个理由,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燕王爷很宠爱这个二王子,自然会偏心,而且世子是被期许甚高的。世子身为王府的嫡长子对于弟弟无法掌控,一个懦弱的继承人肯定让王爷失望。如果这位世子爷出手教训弟弟们,反而能让燕王高看他一眼。这位世子爷没有想到这层是因为他身处其中,没能够未察觉到而已。世子妃作为旁观者看得比较清晰。

如今,世子妃那古人的壳子里装着一个现代的成年人的灵魂,虽然和原版的世子妃一样未经历过宫廷阴谋和后院斗争,但是有关宫斗家斗的电视也看过不少。倒应了那句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回你猜错了,父王这次太生气了。把我们大骂一顿,然后,具体情况连问都没问,直接罚了我一个月闭门读书。”世子觉的闭门读书也不算坏事,最起码他有一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夫人陪伴。这种说不出旳美好的感觉,令他一扫往日被父亲责备后的抑郁。

“我就说我不是那什么诸葛武侯,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世子妃如此说着笑道。心里却觉得燕王对这个儿子可能心灰意冷了,会不会有朝一日废了这个世子呢?世子妃隐隐有点担忧。

世子望着妻儿眼里遮不住的笑意也陪着她傻笑。两人相互望着彼此笑了一阵。隐约的笑声透出窗户,让整个世子府也轻松了几分。

“殿下,我能不能陪你一道读书?”世子妃收敛了笑容问道,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究竟是宋朝还是明朝?目前是哪一位皇帝当政?她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些。但又不能直接找人询问,就怕让人怀疑她也许精神失常了,也许被妖孽缠身了,以致下场悲惨。

如果想要尽快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的话,和世子一起读书是个明显又有效的法子。而且,她现在也算半个文盲,努力学习做个古人,学习古代文化是她目前第一要紧的事情。

世子也收敛了笑容回道:“当然可以。不过下回唤我夫君或者是相公可好?你我夫妻一体,自是应当亲密无间。”说罢,很期待世子妃的回应。

“好的,夫君。”世子妃立马改囗。心愿达成的世子妃心情极好。

所以,这次事件的主角,王府里的两位王子以两败俱伤告终。相较于世子大哥的闭门读书,二王子朱高煦显然要倒霉些。他不仅挨了军棍,而且还得抄书。作为府里最小的儿子三王子对他的两位哥哥表示幸灾乐祸。老三朱高燧甚至还亲临二哥床前观察老二的凄惨下场,这个举动把二王子气的半死。同时又不能下手教训只有十来岁的弟弟。于是老二朱高煦深深的郁卒了。

接下来几日,世子妃每日除了去东府向王妃请安便是待在这间小院里陪读,世子读的书多为经史,里面谈的都是孔孟之道。她最希望的史书游记之类有明显的时间标记的书籍一概没见着。史记和吕氏春秋虽然也是史书,但对世子妃探查这个时空究竟处于哪个朝代没有半点帮助。

当然,也不是说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临时客串伴读书僮的世子妃没有被世子发现她其实是个白字先生的事实。采取连蒙带猜的战术将这个时代人们书写的文字学的差不多了。勉强摆脱了文盲的世子妃殿下对于探查工作毫无进展只能暗自纠结。

这日,世子妃再也按耐不住了,趁便宜丈夫去书堂上课的功夫,心浮气躁的将临摹的帖子一扔。对着身边研墨的丫鬟秋月问道:“真无趣,秋月你给我说说府里面好玩的事吧,比如各位主子们的趣事。”

听到世子妃的要求,秋月姑娘手足无措的放下墨,后退两步然后低头跪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禀主子,奴婢不知。”

世子妃自是不信,恼怒道:“让你说,你就说呗。支支吾吾的,叫人不爽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委屈了你呢,哼!”看着秋月一副无助的样子,世子妃的心里顿时腾地升起一股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怒火。你丫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呗,又不是演琼瑶剧。

主子生气了,丫鬟秋月这回更不敢说话了。一个劲的磕起头来,看的世子妃头大。真是无可奈何,身为一个刚刚从现代人转正为古人的世子妃,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种状况。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世子妃摆摆手说:“秋月啊,你快起来吧。好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又没有怪你。”

书房里的丫鬟们都松了口气,秋月真是好运,刚进王府没多久就被安排到了世子府伺候。这王府里的主子们,还就只有世子夫妇俩好伺候。惹恼了这两位,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惩罚,最多是口头上的责怪。被这一出弄得郁闷的世子妃,瞧着自己下苦力临摹的字迹仍然生涩,越来越觉得这字太丑了。感受到主子的怨念的下人们,一个个屏气敛息,生怕再惹恼了主子。

不过,也有不同想法的。丫鬟玲珑素来胆大,有心替秋月辩解,说到,“启禀主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世子妃大手一挥,同意了。

“因着府里规矩,下人们是不许谈论主子们。逮到的话可是要重重处罚的。王爷最是不喜下人们嚼舌,凡是刚入府中奴婢都要被告诫一番。秋月刚入府里,真的不知道,也不敢胡说。”玲珑回道。

原来如此,还真是印证刚刚穿来时的想法。用严厉的规矩来训导,王府的下人难怪教养极好。世子妃只得放下心思,秋月这样小心也不能只怪她,现实如此。看来,从下人那里打听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有一句话叫做世事无常。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次日午时,世子与世子妃用过午膳正在小憩,就听到小厮来报,世子妃的父亲张麟和母亲王氏一道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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