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仙女节宴会结束已经半个多月了,当日因为凌正风的突然上台,打断了凌素雅的表演,所以最后她没有赢得任何彩头,南海夜明珠钟离雪送给了蒋妙珠,而青鸾古筝最后落在了欣美郡主手中。
但凌素雅在众人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象却久久不散,她弹奏和演唱的那首《梦里水乡》,如今在百姓中间也是流传甚广。这样直白、奇特的歌词,这样清新婉转的曲调,人们未曾见过、听过,都说凌家嫡小姐绝非常人。
凌素雅一身男装走在西台街上,身后跟着的是玉香和玉沙,出门带两个会武功的,心里还是多添一分安全感。
玉沙上次没有跟着去苏庄,这让她听到自家小姐在宴会上的表现时,直冲着凌素雅嚷嚷不公平。她最爱凑热闹,但小姐出门只喜欢带两个人,玉香是必须跟在她身边的,她已经跟着出去过一次,所以上次跟着去的是玉荷。
“小姐,白马!”玉香警惕地盯着出现在人群中,朝着她们走来的白马。
凌素雅抬头看去,竟然是上次在南台街上遇到的那匹神驹,它怎么出现在西台街?四周瞅一下,它的主人也不在。
白马走到凌素雅面前四蹄站定,甩甩马尾,静静地看着凌素雅。
鉴于上次的教训,凌素雅绕开了白马,装作无事地继续往前行。谁知,白马一个转身,开始跟着凌素雅她们三人。
凌素雅快走,它也快走;凌素雅停住,它也停住。一人一马,就在大街上玩起了拉力赛。
凌素雅和白马玩得兴起,路上的行人也看得新奇。这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和浑身雪白的马走在一起很是相配,不过看起来,这匹宝马不是这位白衣公子的,他明显想甩开这匹马,但马竟然毫不放弃,一直跟着他。
凌素雅知道自己因为这匹白马成为了街上的焦点,只好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无奈地看着白马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跟着我?唉,见过人耍赖的,就没有见过马耍赖的。你是有主人的马,不能跟着我。”
白马好像听懂了凌素雅话中的意思,只是打了一个响鼻,有些委屈无辜地看着凌素雅。
凌素雅双手捧着白马的头,让它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对视,然后煞有其事地说:“你不能这样,就算你再怎么可怜地看着我,我也不能收留你!快回去找你的主人,他要心急了!”
白马轻轻甩开了凌素雅的双手,将头扭向一边。这让旁边看的一脸惊奇的玉沙怪叫道:“主子,这匹马难道在生气?它看起来明明就像一匹征战沙场多年的战马,怎么一遇到您就别扭的有些孩子气。”
此时凌素雅也无语了,只得打趣说:“它可能有双重马格,一面是凶悍的,一面是无赖的!”
玉沙很是同意凌素雅的观点,附和说:“公子说得对,这匹马实在是太奇怪了!它的主人没道理让它单独在街上溜达,难道不怕被别人偷走?还是有人暗中跟着它,故意借此马来和公子套近乎?”
玉香觉得玉沙的话很有道理,她虽然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高手跟着,但不排除有人武功比她高,就算跟着她们,她也察觉不到。这让她心中有了紧张感,眼睛紧盯在凌素雅四周。
“玉沙,别把你家公子我想成香饽饽,也别把世人都想成别有目的之人。只不过是一匹爱耍赖的马而已,你想得太多了。好了,你去街上问问这是谁家的马,给人家送回去。”凌素雅确实喜欢眼前这匹马,但只要一想到上次见过的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她就不想和这匹马过多接触。
就在玉沙遵从凌素雅的命令,打算牵着马去找它的主人时。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位精瘦的青衣男子,他苦哈哈的脸上硬挤着一丝笑意,来到凌素雅面前,就抱着白马假哭道:“小黑子,你怎么又偷溜出去了?小影子知道你相思成狂,可你也不能丢下我这个好兄弟啊!我为了照顾你,吃不好,睡不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呜呜呜……”
凌素雅觉得眼前这男子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他这演技,哭声很大,但一滴眼泪也没有。不想耽误时间,凌素雅对他说道:“这位公子,既然这匹白马找到了主人,就请你牵它回去吧。日后,你要把它看牢一些,不要让它溜出来了,否则很危险的。”接着,凌素雅又对玉香、玉沙说道:“我们走吧!”
无影一见凌素雅要走,马上伸开双手拦住她说:“这位公子,您现在可不能走!我家主子说了,您害得小黑子茶饭不思,他要找您好好谈谈。”
应付一匹耍赖的马,凌素雅很有信心,可要她去应付那个危险的男人,她十万个不愿意。
“我和你家主子没什么好谈的!这匹马茶饭不思,是它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很抱歉,我还有事,告辞!”凌素雅故意狠心地说。
无影笑嘻嘻地说:“公子不去也行,我家主子说了,这匹马因为您迟早会变瘦,那时它也就没什么用了,不如现在就杀了它。您与小黑子相识一场,请您吃顿全马宴,也是应该的!”
好,够狠!凌素雅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这么残忍。他明明就看出自己对这匹马的钟爱,却偏偏以马的生死来要挟她。哼,他惹到她了!
*☆*※*
西台街上有一条惠民巷,巷子里大多是一进的小宅院,平时这里非常安静。
凌素雅三人在无影的带领下走进了惠民巷的一所无名宅院,院落不大,靠着外墙种着几株梅树和两棵绿柳,院中有一张圆形的大理石桌和围着圆桌的四张石凳,桌上有茶盏。
此时,一名身着深紫色锦缎的男子正品着杯中香茗,他眉头舒展,像是在说:“茶不错!”
凌素雅认得他那就是那日在街上偶遇的男子,今天的他和那天的他一样,全身散发着傲然天成的贵气和令人胆寒的冷气。
无影一进院就放了白马自由,让它随意在院中行走,自己则快步走到钟离烨琛的面前说:“主子,您等的人来了。”说完,很是规矩地站在一旁。
“请坐!”冷淡的声音,似带着一丝命令的口气。
凌素雅怎么听这“请坐”两个字都像军训时候魔鬼教官对自己说过的话,条件反射一样的走到石桌前乖乖坐下。
钟离烨琛可没想到凌素雅会这么听他的话坐下,他还以为时不时露出利爪的小猫,面对他传达的威胁,见到他时会气恼讽刺一番。太冷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喜欢它?”钟离烨琛冷冷地瞟了一眼踱步到柳树下的白马黑骥。
凌素雅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但也诚实地说道:“是的,如果阁下肯割爱,我愿意买下它!”
钟离烨琛不动声色地说:“我的东西从来不卖,可惜它现在有了异心,不能再留在我身边。”
“那你想怎么样?”这个男人不会真得把白马给杀了吧?凌素雅心里一紧。
钟离烨琛站起来看着凌素雅认真地说道:“它看上你,你就帮我养着!”
这个男人也太霸道了,她凭什么要帮他养马,她和他又不熟!真是有什么样的马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一对无赖!
凌素雅也站起来,气呼呼地说:“很抱歉,本公子可没有闲情逸致帮别人养马!既然公子不肯割爱,那在下就告辞了!”
钟离烨琛没有阻止凌素雅离开,而是狠绝地说道:“你不养,它必死!无影,去厨房拿刀!”
凌素雅愤然地看着眼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冷酷男人,一直保持的良好修养险些崩溃。
平复了一下怒气冲冲的心情,凌素雅勾唇一笑,说:“好,我养!不过,在我养它的期间,我有使用权。”
“当然。作为报酬,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钟离烨琛见鱼儿上钩了,继续抛出诱饵。
凌素雅马上摆手道:“不必!我养这匹白马是因为我和它相识一场,不忍它成为刀下冤魂!等到你什么时候不想杀它了,就领它回去吧,王爷!”
无影一愣,这凌小姐是怎么知道主子身份的?主子出门在外都是易容的,而这凌小姐以前根本没见过王爷,她也太有能耐了!
似是解答无影的疑惑,凌素雅冷笑一声说:“人没见过,马没听说过吗!黑骥,我们走!”她二哥可是朋友遍天下,房间里更有一张黑骥的画像,所以她才识得眼前的马就是铁血王爷钟离烨琛的坐骑。
黑骥一听凌素雅的呼唤,立即快走到她身边,还拿脖子蹭蹭她的脸,以表达它的友好和忠心。
凌素雅摸摸黑骥光滑的皮毛,满意地说:“表现不错,从现在开始你叫踏雪,不准反对这个名字!”
钟离烨琛心中知道凌素雅这句话既是说给马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不过,他可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踏雪,我什么时候想见你,就必须要让我见到,不准反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