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小王爷看到果老王爷那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后的绿茶糕塞进了嘴里。他家老爷子除了喜欢把人扔到荒山里,还喜欢跟他抢吃的。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果老王爷拿着树枝就往果小王爷的身上招呼。
“哎呦!爷爷,你疯了!哎呀,疼——疼……”果小王爷抱着头四处躲着果老王爷的抽打。
“疼?你还知道疼,你这个不肖子孙!”果老王爷抽了一下鼻子,脸上的怒色更重了。
果小王爷一把抓住打他的树枝,暴跳如雷地说:“我怎么就是不肖子孙了!最近我可什么都没干!”
谁知,果老王爷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气急败环地说:“你敢说你不是不肖子孙,为什么有好吃的不想着我?为什么不给我送这么香的糕点?你心里就是没有我这个老头子,我现在就把你送到荒山上去!”
搞了半天,这位果老王爷是因为没给他送糕点吃,凌素雅还以为是多大点事。但别人的家事,也没有她插手的余地,所以她选择静观其变。
但凌正风就没有这个觉悟,他讨好地对果老王爷说:“老王爷,您别动气!您要是喜欢吃这些糕点,我妹——我表弟再做些就是了。小王爷为了您,还打算专门开一家糕点房,以后您想吃多少都行!”
“真得?”果老王爷怀疑地看着自家一向不干正事的孙子。
果小王爷使劲从果老王爷手里解救出自己的耳朵,一边揉着,一边大声说:“真得,真得!爷爷,您这次真得冤枉我了。今天,我是试一试这林树的手艺,没想到还不错,祖母和娘亲又专门派人来要,我就让丫鬟给她们送了几个。我也不知道您老今天在家啊!”
“哼,暂且信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爷做好吃的糕点!”果老王爷朝着一脸看好戏的凌素雅瞪了一眼。
真是躺着也中枪,凌素雅任命地去厨房将剩下的一些原料都做成了三种口味的糕点。
糕点出炉之后,极度护食的果老王爷,让所有糕点都装进了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凌素雅说她秘制的原料已经没有了,果老王爷都不会放她离开厨房。
不过,让凌素雅意外的是,果老王爷对糕点房很有兴趣,他也要参上一股。最后经过四方研讨,果小王爷将自己的四成股份分了两股给果老王爷,四人还签订了关于日后糕点房的合作合同,那是凌素雅事先就准备好的。
一切事情商定完,已经到了傍晚。辛苦一天的凌素雅坐上回家的马车,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返回凌国公府的路上,凌正风一直在问凌素雅,她那一身高超的糕点手艺是哪里学来的。凌素雅只回答他“自学成才”四个字,也算暂时堵住了他的嘴。
接下来的几天,果小王爷负责按照凌素雅画的图纸来改建铺子,以及命令果王府私窑的工匠师傅制作凌素雅所要求的各种盛放糕点的瓷盘、瓷杯和瓷盒。
交友甚广的凌正风则负责从他的那些商人朋友那里买来凌素雅所说的各种制作糕点的原料。
凌素雅也没有闲着,她在凌国公府的行动并不是很自由,前两次是因为有凌正风做掩护,日后铺子一开张,她必须要找个人能替她在糕点房坐镇。
原本玉荷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将糕点的配料秘方交给她,厨艺精湛的玉荷一定会融会贯通,做得很好。但很多人都见过她,一旦知道玉荷在糕点房,那么很可能就会联想到她,到时就会多添麻烦。
所以,这几天,她一直让玉沙、玉香暗中打听,有没有品行好、手艺好又愿意签死契的糕点师傅。
有道是:“热中送扇,饥中送饭。”就在凌素雅愁眉不展之际,果老王爷通过凌正风传话给她,说是有一家外地来的老王爷原来认识的糕点师傅,因为来京路上身上银两花光,想要做工挣钱,问凌素雅要不要收下他们。
当天晚上,凌素雅就化装成小厮,在玉沙和玉香的帮助下,再一次成功溜出府,去客栈里见了果老王爷所说的这家人。
*☆*※*
夜阑人静,果老王爷的书房内烛火微明。
一身劲装的钟离烨琛悠然自得地品着果老王爷自己都舍不得的香茗,无视对面正对他吹胡子瞪眼的某人。
“琛小子,本王知道你这次打得什么鬼主意,你别妄想将本王拉下水!”果老王爷恼怒地说。
钟离烨琛面容不改地说:“皇爷爷,你如果不想要这千年古玉,我离开就是!”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
果老王爷一见钟离烨琛要走,赶忙拉住他,脸上的表情立马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伏低做小地说:“你这臭小子,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你皇爷爷,难道还不能让我发点小脾气!你乖乖坐下,咱们再商量商量。”
钟离烨琛冷冷地拨开果老王爷抓住他手臂的手,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皇爷爷,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最后再问您一次,换不换?”说着钟离烨琛就从怀中掏出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见这块玉质地细腻,极具韧性,莹润光泽,正是果老王爷心心念念很久的千年白玉。
此时,果老王爷见到这块上品白玉,就像饿狼看到羔羊一般,只差扑上去抢到自己手中把玩。如果说刚才心中还有几分坚持,那么此时看到钟离烨琛拿出这块千年白玉,果老王爷就彻底“弃械投降”了。
果老王爷快速从怀中掏出一张刚捂热的纸,塞进钟离烨琛的怀里,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那块玉拿到自己手中,不停地摸索、感叹:“好玉,真是好玉!哈哈,今日终于到本王手里了!”只是,果老王爷日后可是万分后悔今日的一时冲动。
钟离烨琛看了一眼手中的二成分股合同,只费心记了上面的三个字——“瑞祥福”。
半个月后,京城西台街上大张旗鼓地新开了一家“瑞祥福”点心楼。
瑞祥福开业这天,西台街从街头到街尾,人们争相谈论的便是这点心楼香飘十里而不绝的勾引馋虫的香气。
一大早,瑞祥福楼前便已经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当然,这和果小王爷、凌正风两人这几天的宣传分不开,一个是仗着权势,几乎给全京城的名门贵族发了请帖,另一个则是仗着朋友情,广撒网邀请众人捧场。
果老王爷担心果小王爷和凌正风压不住场子,亲自坐镇瑞祥福,但果小王爷认为他根本就是找借口能先吃到刚出炉的热糕点。
苏王世子钟离照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更何况他还收到了请帖,所以一大早,他就邀上司马瑾和连云寒来到了瑞祥福。
“蝴蝶飘香达云霄,瑞祥同进福来到。不错,不错!对联不错,字更不错,这一看就是皇爷爷的墨宝。”钟离照站在楼外啧啧称赞。他原以为那个只会败家的纨绔子钟离星这次也是哗众取宠,没想到还挺有模有样。
连云寒深吸一口气,实在想不到这点心楼一开,这周围的空气都是清甜扑鼻,香味四溢。
三人走进楼内,发现外边看是两层的楼舍,内里瞧却是三层。
一层是光滑的岩石铺地,门内两边是半人高的糕点展示台,每样糕点都被放在做工精致的瓷盘或四格瓷盒里,盘子和盒子前面上都写着糕点的名字。这些糕点不但形状各异、甜香芬芳,颜色也如百花一样缤纷多彩,色、香皆是极品,就是不知这味道如何了。
像是要回答三人的疑惑,一层连着厨房的两个相对的门帘被同时掀开,一左一右两位相同衣衫的少女各托着一个红木盘走出来,她们浅笑盈盈,走到宾客中间,说道:“这是刚出炉的点心,请各位贵客免费品尝!”
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块,直呼“太好吃了!”,吃完完全一副享受至极的样子。
二层是竹帘相隔的一个个精心布置的小包间,全套的红木桌椅,上面有供食客选择的糕点单和茶单。
三层很神秘,楼下的人只能看到通往三层的楼梯,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口挂着一个“禁止前行”的醒目木牌。
果小王爷站在一层大厅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看着满堂宾客说道:“今日瑞祥福开业头一天,为了有个好兆头,我们会做出八种口味的点心,每种点心六百个。我们瑞祥福的点心有的要趁热吃,有的放凉了滋味才更好,有什么问题,各位可以问店内的伙计,他们都会详细解答你们的疑惑的。”
此时站在台上发言的果小王爷,心中升腾出一股从没有过的责任感,他原来开这家店不过是为了吃,可现在他有种难以言说的使命感,顿时变得意气风发起来,还挑衅地朝着果老王爷看了一眼,那意思是说:“看吧,我也不是废物!”
果老王爷回瞪自己的孙子一眼,看起来像是生气了,但他心中是愉悦的,孙子终于长大了,能干点正事了。
正在这时,负责在外接待客人的瑞祥福吴掌柜,快步走到果老王爷面前说:“王爷,太后身边的黄公公来了!”
“他来干什么?”果老王爷摸了摸他那没几根的胡须低声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