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乐属宫里锦玹正和赵航,吴魁聊起最近年节要办的宴席表演,就见到何玉扭着小身板走了进来,粉白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哟,太乐丞还在这里忙活着呢,王公公已经在门外候着请太乐丞去见皇上呢!”哼,刚来的毛小子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得罪了小侯爷,看你能有什么好结果!
锦玹眉头微蹙,她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何玉了,每次见面说话都阴阳怪气的,一副巴不得她出事的语气。不过没有时间和何玉说话,就见到上次送她过来的王公公走了进来。
“请太乐丞好,皇上命奴才带太乐丞大人去温室殿问话。”王公公行了礼道。
锦玹整整衣衫,站起身来:“烦劳公公走这一趟,我这就跟你去!”
出了太乐属宫的门,两人向着温室殿的方向走去。
所走之处还能依稀可见前些日子大雪的痕迹,锦玹跟在王公公后面不急不慢的走着。
王公公着急带他回去复命,见他这幅模样不禁心下着急,却还是带着笑脸小心翼翼道:“太乐丞大人,皇上刚下朝还有一堆事情没处理,你看,我们是不是快点过去?”
“公公可知皇上召见我所为何事?”锦玹试探行的问道。
王公公闻言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走进锦玹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奴才瞧着太乐丞大人人好,就跟你多说几句。来时奴才见到寿康公主和钟秉侯还有太乐丞大人的父亲和兄长以及南王世子都在温室殿里。后来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梅妃娘娘也进了殿去,站在殿外都能听见皇上发怒的声音。”
锦玹听罢心下了然,定时那小侯爷回去告状了,娘的,一个爷们,破大点事儿还跟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喜欢告状,亏他昨日还警告说不准和家里人讲,没想到扭头就告诉了他爹娘。
“多谢公公提点!”锦玹说着从宽大袍袖里拿出一个小荷包不着痕迹的递给王公公“这是家兄往日里送我的小玩意,不值什么钱,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王公公急忙推掉:“太乐丞大人看得起奴才是奴才的福气,哪还能收太乐丞大人的礼!”
“公公切莫推辞,赶紧收下要紧,若是被旁的人看见了与你我都不好!”锦玹含笑却又坚定的语气道。
王公公深知宫里头的弯弯绕绕,见锦玹执意如此便接了过来放进自己怀里:“以后太乐丞大人若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尽管开口,奴才一定为太乐丞大人办的妥妥当当。”
锦玹微笑不语,跟着王公公七拐八绕,穿过几个走道,路过御花园,眼看着就到了温室殿。不想就在温室殿口看到了小侯爷。
小侯爷同时也看到了锦玹,脸上竟闪过一丝尴尬神色。
锦玹身着宽大官袍,面如玉色,粉唇微眯,往日清澈透亮的眼眸变得幽深,平添了一丝清冷气质,丝毫不见一丝女气,反而世家子的气度展露无遗,见得小侯爷欲进殿内的脚步,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是对小侯爷光明正大的蔑视。
小侯爷内心也是复杂万千,昨日他确实没有打算跟自己母亲说自己的事情,毕竟是他口不择言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谁知底下人跟母亲乱嚼舌根子,母亲闻言大怒,没跟他商量就来到皇上跟前,他听了下人之言才急忙忙进宫来。
“太乐丞大人到,小侯爷到!”太监传话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走进殿去。
两人行礼之后站了起来。
“你们两人都在,刚好,就把昨日的事情说清楚!”皇上开了金口。
锦玹余光瞥了一圈站在殿内的人,锦帆锦颜言谆都面无表情不过眼底却有着对自己的担心和关心。
皇后娘娘,淑妃和梅妃都维持着妃嫔的礼数,端庄大方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高挂起的态度。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和贵妇人神情愤然,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
锦玹神情严肃施礼道:“小侯爷胸前的一脚确实是臣下所踢,只因小侯爷昨日喝多了酒胡言乱语,言语之间对皇上和我们锦家略有不满,臣下气不过才做出了这等失礼行为,还请皇上降罪!”
锦玹一席话就给小侯爷扣了顶大帽子,对皇上不敬是多大的罪啊,我是为皇上抱不平才出手的,当然了也是因为有侮辱到我们锦家,皇上你要是觉得不丢你的面子,尽管处罚好了。
小侯爷万没料到锦玹会如此说,就算他不懂事也听出来事情不对,赶紧跪在地上:“皇上明鉴,小子万没有说过半句对皇上不敬的语言,皇上切莫听锦二公子胡言乱语!”
“哼,胡言乱语?昨日小侯爷口口声声说我们锦家是从繁城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的,而我们锦家的去留升贬都是由皇上所定,难道小侯爷的话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难道这不是对皇上大不敬?”锦玹句句紧逼说的钟秉侯一家冷汗淋淋,心道这小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说话如此毒辣!
小侯爷顿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昨日明明说的是他姐姐长得不好看的问题,怎么今日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对皇上大不敬呢?他当然不能理解锦玹如此说话的心思,事关锦瑟的名声,锦玹当然说话要慎重,能把话题掰扯道其他地方,他干嘛要说出锦瑟来!
言谆和锦颜心里不禁都为锦玹道了个好,好样的!
锦帆此时心里也放下心来,锦玹心里有把握知道怎么说就好。
“钟磊你好大的胆子!”景帝一怒,温室殿的柱子都颤了三颤。
“皇兄,磊儿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呢,皇兄千万不要被锦默的一面之词所迷惑啊,皇兄!”寿康公主跪在上焦急辩解道。
显然问题的关注点已然上升到对皇上不敬的高度上,再也没有锦瑟什么事情了,左郡王和冷爵爷在一旁捏了把冷汗,幸亏他们没有跟着小侯爷瞎起哄说锦家的不是,要不然今日跪在这里的就不只是小侯爷了。
“启禀皇上,左郡王和冷爵爷昨日也都在场,皇上一问便知锦二公子的话是否有误?”言谆不失时机的为锦玹添了一把助力。以他的了解左郡王和冷爵夜绝对会附和锦默的话的。
果然左郡王和冷爵爷站出来道:“锦二公子所言句句属实,不过小侯爷昨日喝多了点酒,所说之言并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事到如今只能这样讲了,两方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被钟秉侯和寿康公主两人闹得如此不可收拾,景帝心里恼着,不想再听寿康公主说话,沉声道:“锦默和钟磊两个是小孩子难免会有些矛盾纠葛,身为家中的主事者,理当让两个孩子自己调节,莽撞的把事情闹大,毫无一点公主的气度,都退下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
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出皇上的不耐,都歇了心思,退出了温室殿。
不过这一闹却是让钟秉侯府恼上了锦家。尤其是寿康公主如鲠在喉,以往每次去皇兄面前闹,皇兄都会依她行事,可是这次却连面子都没给她留。
寿康公主带着自己的夫君和儿子狠狠的瞪了锦家三父子后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