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举办年中聚餐,许菀之自知酒量浅薄,醉了偶尔还会耍耍酒疯,于是在酒桌上装傻充愣,能推则推。但就算如此,还是被灌了几杯。酒入愁肠,许菀之觉得心跳加快,脖子旁边的动脉也跳得厉害,就借口尿遁,躲了出去。
邱子徽的眼睛一直瞄着许菀之,见她脚步虚浮地飘出去,怕她不舒服出什么事,就跟了出去。结果人没找到,自己却被一个女同事堵在了楼梯间。
女同事平素对他颇有好感,今天趁着酒意上头,大着胆子对他表白。
邱子徽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但还是瞬间头脑发懵,结结巴巴地找了一大堆拒绝的理由。女孩子此时神经被酒精麻痹,忘了矜持和羞愧,将那些虚弱的理由一一击溃,一把抱住邱子徽——帅哥,求交往!
邱子徽手忙脚乱地将女孩从怀里拉出来,心里还惦记着去找喝大了的许菀之,终于忍不住说出一句能够小小伤人的话:“你看我瘦得像根牙签,我女朋友要很骨感才能跟我般配。”
女孩子放开他,捏捏自己腰上的小游泳圈,痛下决心,“邱子徽,你等我减肥成功的那一天!”
说罢,咚咚咚地跑掉了。
邱子徽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擦了把汗,继续去找许菀之。
而他没发现,在楼梯间的墙壁后面,有人已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
邱子徽在楼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许菀之,只好又回到了他们喝酒的包间。一进门,却发现她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正端着一杯酒跟同事拼酒。
同事们也觉得奇怪,之前见她只有劝狠了才喝两口,本来想放过她,谁知道这丫头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竟像变了个人似的主动找人拼起酒来。大家都觉得很有兴致,纷纷凑上来斗酒,一直喝到许菀之两靥酡红,说话都开始大舌头,邱子徽实在看不下去,上来帮她挡了两杯酒,然后也不理身后那群醉鬼的不满,将人拖了出去。
今夜的月光很美,美的就像高中那年圣诞夜的月光。那个圣诞夜,有个男孩将她从雪地里拉起来,问她没事吧?她以为他是月亮派来拯救她的天使。可是后来呢,她的天使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对她说,嗯……说什么来着,哦,你又矮又胖,你配不上他。
今天,她听见另一个男孩说:“我的女朋友要很骨感才跟我般配。”
许菀之打了个酒嗝,心想,真******倒霉,她总遇到这种货色。
邱子徽将她抱在怀里,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揽着她的腰。她身上有一股水果的甜香,混合着微醺的酒气,在他的鼻端盘旋。邱子徽忍不住低头,将脸贴在她柔软如海藻一般的头发上。手中的女性躯体温润如玉,没骨头似的贴在他的怀中。
她好软。
他心中突然有了强烈的渴望,要与她更加亲密,甚至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他紧了紧手臂,将她贴得更近。
许菀之醉眼朦胧的贴在一个精瘦的胸膛里,眼前的世界有些迷离,眼前的这张脸,有些熟悉。她在他怀里小小的挣扎,却被人抱得更紧。
“别乱动,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头顶上的声音温柔,许菀之忍不住爬出来看。
她眯着眼睛,认出了身边的人,“邱子徽。”
“是我。你觉得怎么样,难不难受?”
许菀之抓着他的胳膊站好,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扶我到一边坐一会儿。”
邱子徽将她扶到路边的长椅。
“月光真美。”许菀之喃喃。
邱子徽没有看月亮,而是看着醉意朦胧的她,心里说:你也很美。
她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月光,“邱子徽。”
“嗯?”
“不要喜欢我。”
邱子徽看着她翻过手腕,摊开的手掌攥起,似乎想抓住什么,又放开。他看到她掌心的纹路,纹理清晰,却枝枝杈杈。
他拂过她额角的碎发,“你喝醉了。”
她歪头看着他,脸上露出轻灵的笑意,她的手抚上他的脸,掌心的温度让他流连,“傻瓜,我不相信爱情的,爱情是最善变最肮脏的东西。”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虚幻,邱子徽抓住她的手,用脸轻轻磨蹭,“你可以相信我。”
她轻笑,“我相信过别人的,”她觉得自己眼前越来越不清晰,头越来越沉,她的大拇指摩挲着眼前人的唇角,“邱子徽,我不能再痛了,所以,我再也不要爱情了。”
说完,她倒在他的肩上,不知道这月色撩人的夜晚,曾有一个疼惜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这一段时间,日子风平浪静,许菀之接了项目,拼命地赶策划书。邱子徽出差,没有人烦她,她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不知道那天喝醉后她说了什么,他出差后,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也没发过一条短信。
许菀之揉揉敲键盘敲得酸疼的手腕,这样也好,免得拖泥带水,早死早超生。
然而她却有意无意的开始减肥,中午喂鸟似的吃两口,晚饭一律不吃。她本来就有些低血糖,最近更是面色苍白,动不动就眼前发黑。
终于有一天被夏青溪发现,“行啊你,许菀之,出息了啊。”她夹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左右看看,“怪不得一晚上我看你的脸色白的跟个鬼一样,拿筷子都哆嗦,还敢不吃饭,不知道自己低血糖啊!”
许菀之缩在角落里小声嘀咕:“哪有那么严重,谁还没减过肥了?”
还顶嘴,夏青溪气的肝疼,指着她,“你你,把胃糟蹋的跟我的一样你就高兴了是不是?到时候咱俩一个病房躺着嗷嗷叫,打招呼都得说‘今天你胃出血了没’,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她叹口气,扭她的脸,“小碗,不是不让你减肥,不是不让你为悦己者容,但你这么减不科学。你跟那男生到这份上了没,你自己一头热的犯什么傻呢。那男生要在乎这个,他费那么大劲追你干吗?有病啊。”
许菀之理智上知道夏青溪说得句句在理,但是感情上却过不了这个坎。她抱膝坐着,扭着自己的手指,“小溪,有时候我心里很难受,总会想起当年……”
想起当年那些侮辱的话语,想起……她深藏在心里的自卑。
夏青溪抱住她,“我知道,我都知道。”她轻轻地将她揽在自己的肩膀上,“小碗,你很美,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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