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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穷追不舍

田伯光五人掳着仪琳纵马一路向西,尽拣荒僻之处行路。云超和周芷若靠着田伯光一行留下的蛛丝马迹,追的得十分吃力。不过田伯光若是停下来歇息片刻,便能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之声,他们初时还以为是毫不相干的赶路人,等到云超二人出现在视野当中时,才骂骂咧咧地重新跨上马背,继续奔逃。

如此一追一逃,每到一处州县市集时,双方便迅速换掉疲累的坐骑,再乘新马上路。田伯光一心只想在大雪封山之前穿过血刀老祖丧命的那处雪谷,因此并不与云超和周芷若交手,只在马上嚼吃干粮,喝些清水,便命四个师弟继续赶路。

遇到茶铺客栈,也只是趁着追兵未至,才停下来打尖休息,至于住宿过夜,却终究不敢。只因田伯光行到后来时,竟听见后方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渐渐多了起来,吃惊之下,更是不敢停留太久了,如此一来,仪琳也终于能够保得清白。

云超和周芷若追击的这一两日中,从武当山上一路循着记号火箭的几个峨眉派女弟子和一位师太带着恒山派众尼疾速赶了上来,宋青书担心周芷若的安危,也带着几个武当三代弟子加入了峨眉、恒山一行之中。

两相汇合之后,云超便听宋青书说道,来新秀大会上搅乱的两个恶人首领已被张三丰和周伯通擒住,那些恶人手下便把兵刃抵着各位英雄好汉的要害,威胁张三丰和周伯通以命换命,最后还是让那伙恶人安然逃下山去了。幸运的是,段誉凭着凌波微步,很快便将王语嫣救了回来。

闲话少叙,这一路追赶,又是数日过去,云超和武当、峨眉、恒山三派人马已从湖北追到四川境内。两湖群雄与巴蜀江湖上的人物向来声气相通,宋青书之父宋远桥又在武林中威望极高,最为重要的是,四川可是名门大派峨眉山的所在地,因此云超一行刚踏进川,许多川东的正道侠士风闻讯息,便纷纷加入追赶的队伍。

追到渝州一带时,川中的豪杰也不甘落后,高举仗义行侠、诛灭淫贼的大旗,也都参与进来,他们本与此事无多大的关系,即便不来相助,三大派中有两位师太,十几个杰出弟子,也足够收拾得了田伯光一伙了。

不过群豪成天练武,也没什么大事忙活,追击淫贼有胜无败,来凑个热闹,结交大派弟子和川中朋友,也显得自己侠义心肠,何乐而不为?待过了渝州,追赶的人马已有了两三百人。灭绝师太虽在闭关悟剑的关键时刻,听闻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周芷若是这场千里追恶的发起者,也很是高兴地派了十几个峨眉派弟子前来协助。

只是四川群豪虽然热心者众,还带来了许多骏马、粮食和过冬的衣被,但人多势众的,反而变得有些拖沓。云超和周芷若以及三大派的人马拿了些衣服干粮,便先行一步,慢慢地把群雄落在后方约有一两里的距离。

两边一前一后的追逐,转眼间已过了十数日。田伯光五人越逃越是惊骇,他们全没料到抓了恒山派的小尼姑竟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若不是他们对路途驾轻就熟,只怕早被群豪赶上,围殴至死了。这回他“万里独行”田伯光当真名动四方,从此之后在中原恐无立足之地,更加令他下定决心回去西藏青教血刀门夺了宝光的门主之位,再慢慢发展势力了。

这一日中,天空忽然降下了鹅毛大雪,云超等人在四川群豪之前,已先行来到了西川边陲,再往西行就是藏边了。前方全是大雪山山脉,地势高峻,遍地冰雪,马儿走在路上也要不住打滑,最难忍受的则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彻骨寒风。

群豪之中并没什么内力深厚的大高手,随着三大派的人马追到此处,人人皆感心跳气喘,周身疲乏,心中哪里还存有什么剿灭淫贼的念头,一心一意只想停下来休息。

但群豪皆是四川之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谁都不甘示弱,以至坏了自己声名。这几日中,大部分人已萌生退志,如果有人提出罢手不追,定能一呼百应,引得一大半人调头回川。川东、川中的豪杰之中,原本就有不少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虽然武功不差,却受不了这种天寒地冻的苦头。有的见了这般险恶的藏边地势,立时萌生怯意,借故落后;更有的乘人不备,悄悄调头回去了。

云超几人纵马赶在最前头,终于在又追赶了一个多时辰以后,见到了田伯光一伙的身影,众人精神一振,宋青书向后方喊道:“淫贼就在前方不远,咱们催促马儿,快些追上去!”

三大派的弟子隐隐以云超、周芷若和宋青书三人为首,听了宋青书的鼓舞,都齐齐应了一声,发力急追。群马撒开蹄子,“哒哒”之声登时提高了倍余,眼看着就要追近了,忽见山道西侧高峰上一大片白雪缓缓滚将下来。

众人吃了一惊,宋青书说道:“不好,只怕要雪崩!”

云超也在心中犹豫:“再追下去极可能要被大雪埋了!”但这么多天追来,眼见仪琳就在前面,又怎会甘心放弃?

就在众人这么一迟疑的瞬间,周芷若已率先冲了出去,甩开了其余人马约有三四丈的距离,云超见了,暗道一句:“看来今日要舍命陪侠女了!”便不再犹豫地直追上去。

宋青书心下一狠,叫道:“趁雪崩未至,大家先奋力抢过这条山岭!”也紧随其后,和云超、周芷若三人三马跑在了前头。

但宋青书话声未毕,便听得雷声隐隐,从山头上翻滚而下的积雪渐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只不过片刻之间,隐隐的雷鸣声已变成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终于感到不妙,那雪崩刚开始时还相距甚远,但从高山上一路滚落下来,一路除了挟带大量积雪之外,更有不少岩石随之而下,声势大得惊人,到得半山,当真如群山开裂、怒潮骤至一般,说不出的可怖可畏。

三大派中许多弟子惊惧之下,全凭着本能反应拨转马头,往后奔逃。云超听着那山崩地裂的巨响,似觉头顶的天也塌了,一齐压将下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忽听得耳后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却是宋青书的坐骑受到惊吓,在原地乱转乱跳。

云超哪里还有闲余转头回望,只有信马由缰,与周芷若一同埋头前冲。

宋青书甩了几下马鞭,胯下之马仍是不听使唤,眼见着巨石般的雪块就要往他头上砸落,宋青书大叫一声,知道再也无法前进半步,遂弃了马匹,展开轻功往回疾驰。

三大派的人马直逃过一整条山坡,眼见崩冲而下的积雪被山坡挡住,不再涌来,众人又各自奔出了数十丈,这才停下步伐。但见山上白雪犹如山洪爆发,大河决堤,滚滚不绝地冲将下来,瞬息之间便将进入雪山的谷口道路封住了,高耸数十丈,平地陡然生起了一座大雪峰。

众人惊魂未定,呆了良久,才发现云超和周芷若二人已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想必是被雪崩所埋,再无生路了,俱都痛惜不已,宋青书更是咬紧牙根,惨然叫道:“芷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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