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面人救出蓝氏后,其他的蒙面人纷纷赶来掩护。那五位剑客虽然武艺非凡,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守护囚车的又多是乌合之众,根本指望不上,没多久便被蒙面人强行拉开了距离,只看着蓝氏的身影渐渐模糊。
不一时,大街上传来马的嘶鸣,原来是援兵到了。为首的骏马上坐着一位身着武将官服的青年,大喝道:“何人胆敢劫囚!”
剑客中有一人停住追赶的动作,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高举于顶,大声应道:“吾乃平安侯府侍卫统领,犯人已逃,请速速追赶!”
马上的青年略一迟疑,这平安侯府的人可得罪不得,更何况这犯人还关系到侯府的威严。在看清令牌后便立刻示意手下让出马匹与几位剑客,高呼一声匆匆追敌去了。
再说蓝氏被蒙面人带着疯狂奔逃,哪里有她喘息的时间。许久之后,逃至一处荒废的巷子里,由于忙着躲避追赶,蒙面人也散开了,此时和她在一起的只有两人,现下也放慢了步子,不知在做何打算。
“想不到这人都交接给刑部了,他们还有埋伏,以现在的状况只怕咱们难出城了。干脆就地将她解决掉,反正叫她去不了刑场就成了,再晚只怕咱们脱不了身。”其中一个蒙面人像是在请示。
抓她出来的蒙面人停顿了一下,像在考虑什么。如果只是简单的杀个人,他大可以一箭结果了她,何必费这么多麻烦。可是他想要做的漂亮,连尸体也不留下,这就有点难了。
蓝氏惊得一动不动,只怕从头到脚都僵硬了。看着有人当着自己的面,毫无忌讳的议论着自己的生死,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蒙面人死死的盯着她,眼神中似乎已经没有了热度。握着武器的手在一点点的攥紧,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蓝氏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他,已经由于死亡的靠近而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小心!”另一个蒙面人突然大叫一声,就见一阵流箭射来。
两个蒙面人忙着躲避,哪还顾得她。蓝氏重重的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到墙角,面对危险这或许是最本能的反应。
追赶的人似乎来了,在视线不好的废巷中放着箭矢。都说刀剑无眼,对蒙面人无情,对她也是一样的。蓝氏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她早该想到不会有什么人来救她,可她不明白,反正她都要死了,还要来杀她做什么……又有飞箭袭来,她只想逃!
“人呢!”蒙面人在片刻的喘息中才突然发现人不见了!这里到处是破旧的空屋,只怕她想趁乱逃跑!
笑话,就凭她!蒙面人不再多说,立刻追她而去。
蓝氏拼命的在巷子里逃窜躲藏,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有一股恨意充斥了她的心肺。她好恨啊,是谁把她逼到这条路上的,她又是为谁死守着秘密,现在是谁要杀她显而易见,只怕她的家人也没落得个好下场吧!
外面有两拨人,无一不是要取她性命,蓝氏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的逃对外面的人来说又算的了什么。也许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吧。
蓝氏心惊胆战的逃进一间废屋,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身上全是伤,逃也不知该往哪儿逃。她靠着墙壁瘫软下来,沉沉的喘着气。她已经逃无可逃,无论被哪方抓住都是一死,她又能逃到何时。
正在她心灰意冷,预备放弃之时,突然从废砖中伸出一只大手,死死的抓住了她……
人去哪了,人到底去哪了,就她一个不会功夫的女子,在这么多人的追赶中能逃去哪?
青年的武将气氛不已,蒙面人不见了,犯人也不见了,他要如何交差!
剑客们也一样无法向主上交代,这些蒙面人究竟是如何将人救走的?
最难以置信的大概就是这些不便多做纠缠的蒙面人了吧,他们才真正知道蓝氏不是被谁救走,而是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了。这样的话,皇帝会相信吗,谁也没个把握。
平安侯府里,剑客们为自己的失职甘愿接受惩罚。殷陌栖懊恼没有多派些人手,早该想到那些守卫没一个可靠的,皇帝又是一个决不肯轻易放手的人。
“替我把人找出来,不论生死。”……
御书房里,邵冉轩的疑问显然比殷陌栖还要多。他究竟是养了一群怎样的废物,事情没有办好不说,还闹的满城风雨,现在明的或暗的,任何一方都想要找到她,他也不例外。
“将功折罪,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大雨冲刷着永临城的罪恶,白英立于夜色中,遥望着芙绿苑的方向,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平安侯府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祥和,虽然所有人都假装遗忘的去掩饰黑夜来临的凄凉与落寞,但她仿佛看到头顶挥之不去的阴霾越聚越多。
夫人被治了罪,连带一屋子的人都要受牵连。发配原籍,这大概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吧。可是她根本不想回什么原籍,她从小跟着小姐,小姐在哪,哪儿就是她的家。那么,现在小姐在哪儿呢,丢下她不要她了吗?
还未长好的伤口因为雨水的侵蚀而渐渐渗出血来,她却好像没发现似的无动于衷。再这样下去,伤会更重的,可她顾不了这么多,只是伤心难过迷茫无助占据了她的心,连同她的身体也没了知觉,不知道明天到底属于谁?
忽然,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一点点的向她靠近。白英吓了一跳,看着黑影走过来,披着斗篷蒙着面,看不出是谁,只是瞧身量该是个女子。
平安侯府里怎么会有装束如此奇怪的人?白英正要开口,却被对方一抬手给止住了。
神秘人也不说话,只是收回抬起的手,另一只手却在向她伸来时缓缓的打开,就见掌心中是一块精美的玉饰。
白英几乎可以说是一把夺过去,将玉佩死死攥在手里,瞧了半天。她不会认错的,也不可能认错,这是小姐的贴身玉佩,从来不曾取下。
她忽然意思到什么,心里暖暖的不再没有方向。而神秘人却在此时悄悄的隐没在一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