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边。”
唐宁踮起脚跟用力挥手,坐在牛车上的唐守则听到女儿的声音向那边看去,果然看到女儿在跟他招手,露出了笑容就从牛车上跳下来,向女儿大步走去。
唐守则步伐稳健,眉眼之间褪去了抑郁之色,使得整个人竟比腿伤时年轻了几步,脸色看上去也健康了许多。
“宁儿,不是让你在分舵等着我的吗,怎出来了。”嘴上说着怪责的话,眼中的喜色却是遮掩不住的,几个月不见,宁儿又长高了,脸色红润,一看就比赵家村的时候健康。
“我想早点见到爹嘛。”唐宁难得作小女儿状,逗得唐守则更加高兴。
“唐叔。”赵惠和赵从亮跟了来,赵虎忙于参赛之事偷不了空。
“看你们两个这段时间也下了功夫了,修为大有长进,不错。你们爹娘托我和你们的言叔带了些东西过来,都在牛车上呢。”唐守则家学渊源,可非普通的乡下猎户,这份眼力还是有的,看得出两个孩子都没有贪玩。
“真的?太好了,从亮,快去看看。”赵惠拖着赵从亮向牛车奔去,赶车的言叔正是上次赵虎托他带回玄丹的本家叔叔:“言叔好,言叔,我们的东西呢?”
“哈哈,都在车上呢,少不了你们的,自己去找吧。”赵言乐道。
将牛走赶进专门停放牲口的地方,带上几个包袱,尤其是赵家村积攒的一些皮毛药草,一行人往城内走去。赵惠和赵从亮围着赵言询问赵家村和各自家里的事,唐宁陪着唐守则,细细询问唐爹在家中的情况。
唐守则摸摸女儿的头,宁儿离家这么远还操心他在家中的情况:“宁儿小小年纪不要操心这么多事,爹一人在家吃得好穿得好,用不了那么多银两,以后别再往家里捎银子了,知道不?那些银两自己攒起来买玄丹。再说爹现在又能进山采药打猎了,除了自己吃喝还能有积余,等爹攒足了就给宁儿送过来。”
唐宁哭笑不得之余又有感动,心中暖洋洋的,这样一心为她着想的唐爹将前世的父亲甩了几条大街去了。她不愿意唐爹为她拼命,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折腾,何况山中多有危险,可左看右看,狩猎大赛明天就开始了,现在街上已经人头攒动,实在不是一个讲私密话的好场所,只得暗示唐爹:“爹,我最近有些收获,短时间内都不需要为银钱犯愁,真的,爹,等有机会我再跟爹说。”
唐守则一看女儿的神情,就知道那些话不适合被别人听去,认真地看了看宁儿,难道宁儿有什么机遇不成?否则凭宁儿的修为最多在万妖岭外围转转捡捡漏。不过不管有没有奇遇,宁儿谨慎的态度都是应该的,但仍旧压低声音叮嘱道:“宁儿自己要小心,不可大意。”
唐宁灿烂一笑:“知道了,爹。”
几人雇了马车将家里捎来的东西送回玄武堂,唐守则与赵言都未进去,在玄武堂门外,唐守则看着气势恢宏的大门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唐家,唐家鼎盛时繁盛程度岂是这样一个小小县级玄武堂能够相比的,若唐家依旧存在,身为唐家的少爷这小小分舵的舵主都没有见他的资格。只是,他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唐家的后人终究有负先人的嘱托。
赵言则不同,心里眼里都是羡慕,只是天生的资质注定他不能踏进这里。
二人心思不一,但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说话,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马蹄声,有人怒斥:“什么人挡在门口,滚一边去,这清河县的玄武堂分舵就是不入流,居然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滚!”
“抱歉,我们马上让开,我们这就让开,几位少爷小姐对不起了。”赵言骇了一跳,连忙拉住唐守则往边上跑,往后一看,就看一辆奢华的马车急速驶来,一个一脸傲慢面带不逊之色的少年站立在马车车辕上,手里甩着一根鞭子,看到赵言卑微的态度怒意稍敛,却又分外不屑。或许赵言和唐守则慢上一步,他手中的鞭子就要抽上他们。
“靳二少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在这么个穷地方谁还没几个乡下的亲戚,能与我们浍陵郡那样的大地方相比吗?靳二少实在不高兴让人将他们拖下去教训便是。”马车车厢内传出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可说出的内容却与她的声音相反。
赵言顿时骇得头都不敢抬,唯恐那位靳二少真一不高兴拿他们下刀,到时他们就算死了也是白死,谁也不会为一个平民追究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玄修的罪责。
唐守则起初也低着头,却在听到两人说话内容后抬头看了一眼马车和马车上少年的身影,又立即低下头去,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的脸色变得不敢置信。
“爹,我们可以走了。”就在这时,唐宁与赵惠赵从亮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