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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不要吃牛粪

人之所以需要同居,是为了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寻求慰藉或者帮助。

常青没有朋友,自然也就得不到他人的助力。左思右想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决定豁出去了。不管是生是死,给我个痛快吧。

抱着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心态,毅然决然光着屁股站到了太阳下。虽然打定主意视死如归,可惜,变幻不定的小脸,还是彻底暴露他心里的忐忑不安。

好冷啊!常青瘦弱的小身板光溜溜站在明堂上,简直就像立着的排骨。小风一吹浑身哆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咦,没事了,一定都不疼了。感受不到刺痛,心里大喜,立刻忘记了寒冷。转了个身子,扭了扭屁股,哈,真的没事了。

阿嚏!不好要感冒了。这下可不敢再嘚瑟了,赶紧回屋穿衣服,倒了一大杯热水。盘腿坐在炕头,心情大好的补充热量驱逐寒气。

小孩子心性,事情当时发作时,可能很害怕。一旦症状消失,立刻就忘记了。常青再说成熟,也是个孩子。无非是较同龄人对坎坷多了一份理解,对生命多了一丝明悟,仅此而已。

美美的喝了大半杯开水,身上都出汗了,才感觉舒服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早饭还没吃呢。郁闷的拍拍小肚子,里面装满了热水,那还装得下其他东西。

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很简单,吃饭睡觉基本没个准点。想起了那把锋利的小匕首还在袋子里,立刻来了精神。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件战利品,可以说意义非凡。虽然不能向人炫耀,但是不影响自己把玩啊。

这把匕首做工精致,一看就让人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概一斤左右,不到一尺长。刀把比刀韧要短一些,扁圆形的刀把握着涩涩的,不会打滑失手。两面开锋,还可以当锯使用。

捡起一截铁丝,用力一斩,轻而易举就断为两截。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是一道口子。万幸啊万幸,摸了摸自己的脸,浅显的伤痕虽然已经愈合,还是感觉后怕。

拿着匕首这儿扎一下,那儿砍一下,一会儿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可惜啊,要是有个刀鞘就好了。找了一块布,小心的包起来,放进抽屉里。过了会儿觉得不放心,又拿出来放进炕角的褥子下面,这才满意的拍拍手。

水毕竟是水,无法代替主食。看看表快十点了,索性开始做午饭吧。洗手和面,和好了面放在一边醒着。切菜,炒菜一气呵成。锅里倒热水,开始擀面,切面煮面。一个小时不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手擀面,坐在小炕桌上,就着一碟子腌菜,有滋有味的享受起来。

吃饱喝足,打了个小饱嗝,舒服的躺在炕上不愿意动。常青对目前的生活很知足,虽然没有多少钱,吃的差点,穿的旧点,但是,只要饿不着冻不着就可以了。

休息了一会儿,肚子不那么涨了,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津津有味的看起来。看书是他唯一的业余爱好,记不得看了多少,收破烂的人从来不缺书。

人们感慨时光如流水,总是不知不觉就老了。专注某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得就更快了。

第二天依然是早早起床,可以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有些兴奋。至于什么原因,大家也能猜得到。就好像昨天看到一个新玩具,没等他玩呢,就不见了。自然要期待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好好把握玩个痛快。

站在客厅中间,平心静气,两脚分开,双臂向前伸直,手握空拳,所有的动作和昨天一模一样。呼气下蹲,吸气挺身,一个,两个,……十九,二十……心跳微微有些快,继续。三十,四十……

心脏像鼓点连续不断,胸口的烧灼感很强烈,呼吸的节奏早就乱了,变得气喘吁吁。两腿打颤,身体开始发软。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常青小脸憋的通红,咬着牙给自己鼓劲。

四十五……真的到了极限了,如果不是意识还算清楚,早就倒下了。

刷!一道暖流从腹部生成,沿着弯曲的通道向上延伸。

来了,常青欣喜欲狂。可惜,本来就超负荷跳跃的心脏,被他的激动刺激到了,顿时罢工了。

尼玛啊,常青这个恨啊,咋就不能再坚持一下下。身体瞬间失去感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双眼无力的闭上了。整个人气息皆无,此刻就算最权威的医生,也会判定他死亡。

常青也以为自己死了,但是,灵台保留的最后一丝清明,却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迷蒙的空间,混沌的世界,出现了一个神奇的事物。一颗迷你版的小树,高不过尺许,粗不过一厘米。让他惊奇的是,这棵小树的所有枝条,竟然一半黑色,一半绿色。纤细的树枝垂落地面,轻轻摇曳随风飘拂。

常青傻傻的望着这颗小树,脑海里走马灯一样转动起来。啊,我想起来了,常青惊呼一声。昨天吃了盒子里的小红果之后,看到太阳和月亮爆炸。后来有一颗种子发芽,长成了一颗小树,还抽出了两色枝条。可是,可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呢?常青疑惑不解的四处打量起来,感觉很亲切,没有任何疏离与隔阂。

当意识穿过迷蒙的空间,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常青被他的发现下了一跳,麻蛋,这难道是在我的身体内部!我的身体里面,居然长出了一颗树?常青简直要疯掉了!

无论他是否接受,这都是事实。小树所在的空间,就在他的体内脐下三寸。这个位置是人体的分界处,更是命门所在,叫做丹田或者紫府。

我的体内长出了一棵树,明白这个结果之后,常青可就真的恐惧了。这一定是那颗该死的小红果惹的祸,它被我吃掉以后,果核没有变成巴巴拉出去,反而在肚子里生根发芽了。这,这要是越来越大,会不会捅破我的肚皮啊。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是大问题。该怎么解决呢,刨不掉砍不掉还弄不死,难道眼睁睁看着它开花结果吗。常青欲哭无泪,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水果了。

一想到以后,常青倒是慢慢的恢复了平静。眼看着马上就要死翘翘了,哪里来的以后啊。这么一想,恐惧也就不存在了,反而生出一丝不好意思。既然你是我吃掉的,就让我的身体给你做养料吧,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咦,绿色的树枝在晃动。其实,眼睛根本看不到树枝在晃,而是他感觉到了,并且很清晰的感觉到树枝在轻微颤动。这种感觉很玄,似乎他和这颗小树本来就是一体的,小树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他都知道。甚至,小树此刻的心情,他也能感知一二。

小家伙正在竭尽全力释放生机,努力的帮助他恢复心脏的跳动。随着绿色树枝的释放,一波波强烈的生命气息,沿着经脉汇聚到了心脏位置。

常青看到心脏内部,斑斑点点的溃烂,还有一大片是灰色的。奇怪,心脏不该是红色的吗?我的心脏咋就这么难看呢,不但如此,那些斑点还在溃烂,太恶心了吧。

看着一副惨不忍睹的心脏,常青忽然一拍脑袋。麻蛋,我明白了,这他妈的就是病变。难怪我的心脏不听话,都破成这个德行了,怎么可能健康啊。

绿色的气息包裹着心脏,像涓涓细流浸润干涸的土地。强劲的生机注入死寂的血肉中,溃烂的斑点终于得到遏制,灰色的部位出现了一丝殷虹。咚咚咚,悄无声息的心脏再次恢复了有节奏的律动。听着铿锵有力的心跳,常青激动的想要大喊大叫。

身体再次恢复正常,生命再一次收获奇迹。常青甚至能清晰感觉到,浑身充满了活力,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让他兴奋无比。狠狠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仿佛一拳就能干掉一头牛。强大的身体给了他一种感觉,我的病是不是彻底好了。

就在此时,包裹着心脏的绿色气息逐渐变得稀疏,最终淡化消失。强大的力量感,潮水吧的退却,待之而起的依然是一股深深的无力疲乏。

常青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惶恐不安的同时,感受到了小树的心情。心念闪动之间,进入丹田查看,这才发小树似乎变了模样。

原本郁郁葱葱的小树,显的萎靡不振。尤其是碧绿的枝条,竟然变得枯黄,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色彩。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似乎随时都会枯萎死掉。

一股浓浓的悲伤充斥在常青的心头,好像一位至亲随时要离他而去,原因却是为了救他。他忽然对自己有些憎恨起来,他很想大哭一场。看着枯黄黯淡的枝条,心里就痛的厉害。眼睁睁看着他就要离你而去,你却无能无力。这种状况让人绝望,让人崩溃。

不能就这么死掉,我要想办法救你,一定有办法。常青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眼神四处寻摸,脑海里转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从屋里转到院子里,从院子里转回屋里,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最终累得一屁股坐在炕上,呼呼喘气。

冷静啊冷静,常青咬牙切齿的告诫自己,不要慌,千万不能乱。小树苗一定是缺了养料,只要及时施肥浇水,肯定能活过来。

话是不错,肥料也不缺,问题是怎么个用法呢。难道要我吃牛粪,吃肥田粉,天哪,干脆我们一块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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