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的夜,天空下起了小雨,细碎的雨珠在风中嬉戏玩耍,像是要与那些甜蜜的情侣分享节日的喜悦。校园的小路上,陆续开起了一朵朵伞花,色彩各异,鲜艳夺目。两旁的路灯适时亮了起来,原本有些昏暗的校园瞬间多了一些暧昧的色彩。
镜湖依旧是那么美,夜雨微澜,在湖面上泛出圈圈涟漪。而她此刻的心情就如那一池春水,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可以一眼看穿。
忽然,有些散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你来了。”莫小凡几乎是立刻转身回头,然而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莫小凡试探性的出声:“楼渊?”走廊上的灯光昏暗,那高挑俊挺的轮廓在光影里显得模糊不明。
“小凡?小凡!”有些醉意的嗓音透着意外的惊喜,“真的是你吗?小凡。”
莫小凡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出落魄失意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楼渊,你醉了。”
教室里并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在地面投下两个重叠的人影。
“不,我没醉。我只是太想你,才会出现幻觉。小凡让我抱一会就好,只要一会儿。”近乎呓语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原本推拒的双手垂了下来。楼渊,你这又是何苦?
“小凡,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可是,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失意的苦笑,“所以我会如你所愿的,就算只能做朋友,我也无所谓。真的,我只要几天,过了这几天,我会做回从前那个楼渊。”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紧,紧致的怀抱透露出一种窒息的绝望。
“好奇怪,小凡。平常只要我一接近你就会醒过来。今天怎么。。。。。。。”楼渊有些疑惑地凑近怀中有着温热触感的人儿。淡淡的酒味在莫小凡鼻尖萦绕,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那个俊美高傲的天之骄子何曾如此狼狈落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本是两情相悦,如今却是显得骑虎难下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人心总是肉长的,纵使她莫小凡冷心冷情,对于这个平生唯一的知己,也无法硬下心肠弃之不顾。张昊,为什么你永远都要晚他一步,难道你我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急切的脚步声显示出主人的喜悦心情,“小凡,我。。。。”那紧紧相拥的人儿是那么相配,月光下男子俊美的侧脸有种拥有一切的满足,“。。。。。。来了。”他明白这种眼神,那是即使付出一切也心甘情愿的幸福满足。曾几何时,他就是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她,凝望着她。本以为她终于愿意接受他的感情,原来,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英俊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张昊看着心上人与别的男人深情对视的模样,几乎快控制不住想要破坏的冲动。只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转身离开这个让他几乎痛不欲生的伤心地,高大的身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中。小凡,如果你的沉默就是答案,那真是世上最残忍的拒绝。
“张。。。。。”伸出的手终是无力地垂落下来。阻止了他又能如何?她的心已乱,纵使两情相悦也抵不过情深缘浅。她也曾试图狠下心肠,甚至不惜践踏了楼渊的情感。可惜,他终究晚来一步。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三个人的爱情,总会有一个人受伤。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间,她从未犹豫过。只是面对楼渊她总有一种怜惜的情感,这种介乎友情与爱情之间的感情模糊而找不到界限。她明白如果优柔寡断,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只是她没想到,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罢了,如果无法将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那么如今这也算较好的结局了吧?至少,张昊还可以抽身而去。
“阿亮,来学校接我。”放下手机,莫小凡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楼渊,不由苦笑:“还是你好,一醉解千愁。”趴在桌上的楼渊似乎在做什么美梦,原先有些忧郁的眉眼舒缓了开来,看着这样孩子气的表情,莫小凡的嘴角扬起一抹怀念的弧度。曾几何时,她也曾有过这样发自内心的天真笑容。只是伪装的多了,渐渐忘记了该怎么去笑。
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夜色中行进,两旁的景物不断倒退,莫小凡出神地望着窗外,似乎在缅怀什么。“小姐,到了。”车停在了别墅外,阿亮提醒道。“你扶他去客房吧!”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情感。“好的,小姐。”
当黎明的曙光拂过黑夜滞留的最后一丝晦暗,新的一天便又开始了。楼渊睁开眼,黑色的瞳孔渐渐聚焦,环顾四周,楼渊的表情从茫然失措到恍然大悟。凭借近似的装饰风格以及昨夜的零星记忆,他也该猜到这是在哪儿。一个烟雨朦胧的夜,两段错综复杂的情,三个身不由己的傻瓜。既然无法放手,那就尽力争取,说他乘人之危也好,怪他死缠烂打也罢,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你醒了?”莫小凡对楼渊说道,话语中有一丝关怀。
“恩,那个,昨晚我喝醉了,对不起。”楼渊有些歉意地说道。
精致的面容有一瞬的僵硬,莫小凡随即说道:“不是你的错,是命运把我们三个人纠缠在一起。也许,我不该遇上你,更不该。。。。。。遇上他。”
“小凡,为你付出一切,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不后悔遇上你,相反,正是因为遇见了你,我才算真正活着,而不是一具叫楼少爷的行尸走肉。”楼渊深邃的眼眸凝望着美丽无双的心上人,俊美的脸上满是深情。
“楼渊,你知道我喜欢的是。。。。。”
“不要再说了,小凡。我不在乎,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小凡,我什么都无所谓。”看着楼渊近乎鸵鸟般逃避的姿态,莫小凡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场三个人的爱情的中,她早已没了选择的权利。很久之前,曾听过有人说,你有选择爱人的权利,但是你没有权利阻止我爱你。当时还对这青春言情式的桥段嗤之以鼻,如今却是感同身受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走吧,我们要迟到了。”
“你的脸。。。。”楼渊迟疑道。
“不必了,本是不想被人围观才这么做的。如今你我的情形,谣言会越传越烈,遮遮掩掩反而会惹来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