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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如果累了,就到我怀里来吧!”旁边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爱香惊恐地扭头,如一只竖起全身毛的小猫向发声处瞪去。

是殷星野!他站在阴影处,双手环胸倚在一棵凤凰树上,带着怜惜深深地看着她。

“殷星野!”爱香松了口气,神情缓和下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从你蹑手蹑脚地向图书室走去那会儿。”

爱香吓一跳,这么说,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换句话说,刚才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又在捉弄我了?”她疲倦地叹口气,背靠在墙上。

殷星野走上前,把爱香的手抓在手里,动作轻柔却让她无法挣脱。

“殷星野!你……”爱香不安地看着他。

“你的手好冷!”殷星野的声音如丝线似的钻进她的耳朵里,“爱香,来我的身边,让我帮你……忘记那个人吧!”

殷星野身上的体温,透过握着自己的手,传来一阵阵温暖,不,不止是温暖,应该是一种炙热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昏昏沉沉,不知如何才好。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陪在你身边呢?那个人只会让你难过,让你脸上出现悲伤不安的神情,你却还要执意只看着他吗?不能把眼光看向我吗?我一直都在等你呀……一直都是啊!”殷星野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低沉轻柔,带着压抑着的痛苦,随着风消散在夜色中。

爱香几乎以为自己都够格做一个刽子手了。她的心忽然被另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笼罩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一点一点地往外流失着。这个人……他的手,不管是痛苦,还是高兴,他的手臂,随时都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回头看,他总是,笑着敞开胸怀迎接她!是不是该还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让他少痛一点呢?可是,无论怎样逼自己移开视线,她追寻的,始终是那一个清瘦的身影。

最喜欢、最喜欢你!即使说好几万次,也无法完全改变自己的心情。最讨厌、最讨厌他!即使说好几万次,也无法完全改变自己对他的想法。自己正在经受的煎熬和伤害,不能再让殷星野再重覆下去,所以,她还是——

“殷星野……”爱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仍带着泪痕,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眼底一片坦然和真诚,“我不想对你说谎!我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那种固执的像化石似的人,我实在不值得让你这样。”她看着他,语气里有着哀求,“我们做朋友,不是也很好吗?”

“不要!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当你的朋友。”殷星野不退缩地抓紧她的手,她痛得轻轻抽一口气,他迅速地放缓手劲,眼里却渐渐弥漫上一层阴郁和忿怒,“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就擅自判决我死刑呢?我不要!在没有看到你真正得到幸福之前,我绝对不要放弃!”他失控地低吼。

看着那张布满了痛苦和哀伤的脸,爱香的眼泪忍无可忍地簌簌地跌落了下来。如果可以,她宁可把所有的痛苦都只让自己承担,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一个痛苦的决定在她心里渐渐成形。

“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爱香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即使我现在对你……还只是友情,你还是想我和交往吗?”

“我当然知道!我也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说啊。”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我是很认真的,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爱香心里再叹息一声,“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么,我们就试着交往看看吧!”

殷星野呆住了!

从认识到现在,关于和他交往的事,每一回他提起时她总是刻意回避,但这一次竟然真的答应了他,这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你……”他小心地吞掉一口涎沫,“你是说真的?”

“除非你是开玩笑的。”爱香垂下眼眸。

“啊啊啊!爱香,谢谢你!”一时呆呆站着的殷星野脸上充满了狂喜,他一把搂住了爱香,像生怕她走掉不认帐似的,抱得死紧,“我太高兴了!爱香,看着吧,我不会让你再流眼泪的,一定!一定!”

爱香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地笑着,心里却苦涩地流着泪,或许,就这样吧,尝试着和殷星野交往,在他对自己的呵护和关怀里,渐渐忘掉藤海堂和那些回忆……忘掉那些既甜蜜又痛苦的——回忆!

[想回头 难回头 想继续 难继续 两难舍

为何你 为何他 为何爱 为何恨 考验我]

清晨的圣兰学园。

“爱香,等等我!”树人从后面赶上,拉住了匆匆忙忙的爱香。

“早啊!树人。”爱香侧着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那个……”树人微皱着眉头,“你答应和殷星野那家伙交往……是真的吗?”

爱香睁圆眼睛,很是惊讶,“你……你怎么知道的?”她还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耶。

“拜托,那家伙一见到我们就大声宣告了这个消息啦。”树人翻了翻白眼,“我总觉他就是故意讲给堂的说。”

爱香心里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藤海堂他知道了殷星野和她交往的消息了,那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在意呢?真想知道他那时刻的想法。

“那藤海堂……他”爱香犹豫不决,吞吞吐吐,“他有没说什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知道他那个人的啦,就算天上掉下个火星人在他面前,他恐怕也只是望一眼,然后叫人家回自己的星球去而已。”树人耸耸肩,“他什么都没说,我也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爱香的心一下子就冷却下来,一丝失望紧紧地攫住了她的五脏百骸,“算了!反正这也和他无关。我不该多问的。”

“那你真的想清楚和殷星野交往吗?”树人盯着她,“这样真的好吗?”

爱香笑笑,感觉有些无力,“殷星野对我真的很好啊,没差啦。”

“那你和堂……”树人仍不相信。

“藤海堂现在应该和美云感情很好了吧!不跟你说了,我要上课去了。”爱香匆忙扬手,“呆会见!”逃跑似的快步离开。

“嗳……这两个人,真是的!究竟在想什么?”树人搔搔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爱香!爱香!”殷星野叫住收拾好书包往外走的爱香。

“星野,怎么了?”爱香扭转头。

“明天起是连续三天的假期,你有安排好的节日没?”

爱香摇摇头,“没有耶。”

殷星野抓抓束在脑后的黑长发,“那我们一起去外面玩玩怎么样?”

“外面?”

“对啊!像是去山上,海边啊,这些接近大自然的地方,你不是喜欢嘛?”殷星野的眼睛闪过一抹笑意。

“海边?山上?”想想看真的好久没去这些地方了。去山上的那次联合露营,那一夜藤海堂明明有惧高症却还是爬上树去安慰自己的事,好像是发生在一个世纪前那般遥远,可是在记忆里却仍是如此鲜明,想怎么忘,都忘不掉。

“那去海边怎么样?爱香?”殷星野兴致勃勃。

“啊?啊!好……好啊!那就去海边吧!”爱香猛地回过神,结结巴巴地答应。

“哟喝!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我会准备好多好吃的,我们两个人去海边野餐。想想看,我们听着海风,看着夕阳缓缓地沉入海底,那该有多浪漫啊!”殷星野入神地描述着自己的想像。

这人,会不会想太多?爱香看着他那张仿佛发着亮光的脸,心里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感动,殷星野,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吧!可是她,是不是真的能回应他付出的那些感情呢?如何做才是最正确的,老实说,她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海边!我们也要去!”一把低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同时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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