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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老头也差不多,衣着简朴,而且还有几处似乎被扯破了,再加上糊满了眼泪鼻涕的一张苦瓜脸,林风就知道他没少被兄弟们“照顾”。
还不等林风打量完,这个小老头就普通一下跪在了林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爬过来抱着林风的臭脚丫子了。
“掌,掌盘子,小老儿我一向安分守己,也没得罪咱们老万山什么大哥,而且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掌盘子就开开恩,高抬贵手,把小老儿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这一席话下来,林风差点没笑喷了,这个小老头怎么感觉比白祺还贱啊,一口一个大哥,就他那岁数,当他大哥那还了得?
林风摆摆手,打断他说:“别叫我什么掌盘子,我也不是什么老万,老万已经被我灭了,我叫林风,字羽远,年纪比您小,您就直接叫我羽远吧。”
“是,是”小老头还有点昏头,也没想林风说的是什么,顺着嘴就秃噜出来了,“是,是,您不是掌盘子,我叫您羽远,您已经把老万灭了……”
这时候他的筋似乎才转过来,抬起头,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超不过二十的年轻人。
“你……”
林风也懒得向他解释,说:“我让兄弟们找您来只有一件事,我有个兄弟受了重伤,需要医治,只要您能够把他治好,定有重谢,但我这个兄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
林风故意嘿嘿一笑,他才知道自己也可以笑得那么阴险。
小老头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从头发尖哆嗦到脚后跟。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也不敢问,只能跪在地上,鼻子都快贴着地面了:“那,那啥,林掌盘子,”想来想去,还是掌盘子这个称呼靠谱点,“不是我不给屋里那位大哥治啊,只是今天我正在医馆里,这几位兄弟忽然就冲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把我捆吧捆吧,给,给请来了,药材什么的啥也没带,万一我一给那位大哥看伤,但手边有没有药,那个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小老儿可是脱不了干系啊。”
林风心里这个乐,这个小老头倒是和白祺一样滑头,居然还有个“医疗事故”的意识,但他也不想想,要是他不给治,罪过岂不是更大?
不过林风也没心思和他侃来侃去,他心里还记挂着王大有的伤势。
“没有药材,望闻问切总会吧,你先去看看,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让兄弟们去买,如若不然,你就该给你自己看伤了。”林风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小老头又是吓了一哆嗦,林风都这么说了,他还敢说什么,连忙点头如鸡啄米:“是,是,都听掌盘子的。”
林风点点头:“进来。”
小老头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林风走进了卧室。
一看林风进来,白祺和陆逸也站了起来。
“风哥,怎么样?”陆逸小声问道。
“先让他给看看吧,”林风看看小老头说,“去吧。”
“是,是。”小老头弓着腰,偷偷瞅了瞅屋里这几个人,连忙来到了床前。
一个兄弟给他搬了张凳子。
小老头立马连鞠躬带作揖地接着。
王大有还在昏迷中,最令林风担心的是他高烧不退。
这几天他就算偶尔醒来,也不过是能喝下几口水,但意识仍旧不清醒,接着又会陷入长时间的昏迷。
林风他们还没能和王大有说上一句话。
林风明白,王大有高烧不退一定是伤口发炎了,这就算是在现代,也是足以致命的,如果不及时救治,王大有肯定熬不了几天!
小老头从被子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王大有的胳膊。
林风惊奇地发现,小老头把手搭在王大有脉上的时候,脸上的惊慌、谄媚全都消失了,那种平静,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虽然胡子尖上还挂着一滩鼻涕。
林风他们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不知不觉间,变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大约过了半刻钟,小老头才睁开眼,停止了把脉,然后又看看王大有的面色、眼睛和口,最后解开王大有身上的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口。
林风他们耐心地等着。
再次将伤口包扎好后,小老头叹口气,站起身。
“怎么样?”
小老头摇摇头,说:“脉象虚而浮,再从伤口来看一定大量失血,能够熬过这一关已经是万幸,但现在身体还是极度虚弱,不过最严重的并不是这个,他伤口虚火外泄,疽毒已深,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他伤口溃脓,虽然每次都经过及时清理,但这治标不治本,高烧不退,随时有生命危险。”
一听小老头的话,林风就急了,虽然知道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很严重,但没想到现在还会危及的生命,他连忙说:“您,您看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派兄弟去买!”
小老头说:“药材在医馆都有,不过这位兄弟伤势严重,药材我必须亲自去取,神农尝百草,一草十不同,若是普通的病症药材的成色不是问题,但要想医好他,必须取精中之精,此外,我还需要一个帮手,我如果不亲自回医馆,他恐怕是宁死也不肯来……”
看着小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林风知道他没有说谎,更何况他也不敢说谎。
“快点安排船,送……老先生回去!”林风这时候才发现他还不知道这个小老头的名字,也不知道在明朝应该称医生什么,郎中?怕是有点怠慢吧……
“事不宜迟,”小老头抬脚就跟着那个兄弟往外走,“我这就下山。”
看着他的模样,分明是想逃跑的样子。
但林风却已经相信了他,从小老头刚刚把脉的样子,他已经看的出来,眼前的小老头是以治病救人为先,真正将病人放在第一位的医生。
看着王大有面色惨白的模样,林风又想到了黎远。
妈的!
这时手下的兄弟已经将山寨中的女眷都集中了起来,这么大一个海盗窝,一二百号人,不可能全是汉子,再说还有老万这个大淫棍,清理完海盗之后林风便已经吩咐手下不要伤害女眷,将她们集中起来,林风知道她们多是老万抢来的,如果她们想要回家,那林风就等山寨安顿下来之后,再安排船把她们送回去。
几个兄弟驾着一艘快船,来回壕镜不过一个时辰,但林风在屋里却烦闷不安,忍不住到屋外来透透气。
等小老头回来的时候,身边果然多了一个人。
从远了看林风心里还纳闷,这人怎么这么奇形怪状,脸上凹一块凸一块的。
等走到近前,林风才发现他只不过是鼻青脸肿而已。
一看之下林风就心中了然,这八成是几个兄弟去“请”小老头时被眼前的人阻拦,然后被揍了。
林风看看身后的兄弟,他们几个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东壁,这是掌盘子,快点行礼!”小老头一面满面堆笑,一面对身边的人说。
被小老头称为“东壁”的人大约三十岁上下,同林风一般高,不过他看一眼林风,脸上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林风这么年轻,不过仍旧是一声不吭。
林风也没心情去计较:“老先生,请吧。”
回到卧室,小老头两个人立刻就忙活开了,林风在一旁看着两人给王大有上药,重新包扎,然后抓药,小老头再叮嘱“东壁”怎么煎药,怎么注意火候,一切井然有序,心里也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等一切忙活完,天色已经黑了。
林风早就命令手下兄弟备下了晚宴,请小老头吃饭。
小老头似乎也看明白了林风只是请他来为王大有疗伤,没有取他项上人头当尿壶的意思,小眼珠转了转,便点头答应了。
山寨中自然不像在码头那样不愁吃不愁喝,而且他们船上也有厨子,在聚义厅里早就摆下了几大桌,除了看守码头的兄弟,其他人全都在大厅落座。
林风当然在中间一桌上首落在,白祺和陆逸两边分座,小老头和“东壁”则坐在客座。
酒菜齐备,林风还没有动筷子,兄弟们也都没动,全都在那儿勾肩搭背,胡拉八侃。
林风端起一碗酒,站起身,轻声咳嗽一声。
整个大厅立刻静了下来。
“今天攻破老万山,众位兄弟辛苦了。”林风声音不大,但任谁听在耳中都仿佛字字千钧,无形的压力让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今日一战,我们有十九个兄弟阵亡,但他们没有白死,我们会用所有海盗的脑袋来祭奠他们!这第一碗酒,敬阵亡的兄弟!”
众人心头都是一震。
白祺端着酒站起来:“敬阵亡的兄弟!”
哗啦!大厅中全部船员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敬阵亡的兄弟!”
林风一昂头,一碗酒过喉而下。
一片肃穆,一片悲戚,船上的船员都是多年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又有谁能不悲伤?
林风当然也知道,死亡,是用来凝聚人心和振奋士气的最好方式。
看着众人空空的酒碗,林风摆摆手:“都坐吧。”
众人纷纷落座。
林风又倒一碗酒,端在手中,他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喝啤酒,但现在手中的白酒比天朝白酒度数要低得多,他倒也不怕喝。
“这第二碗酒,我,林风,敬各位兄弟,没有各位兄弟,我们今天就不能坐在这老万山,没有各位兄弟,我们今天就不能救出小姐,各位兄弟,辛苦了!”
林风微微一抬酒碗,一饮而尽。
众海盗纷纷倒满酒,端起酒碗:“敬风哥!”
烛火辉煌,映照着每个人的脸,映照着静谧微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