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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许久不下雨了,莫名的一场雨把人的思绪都整理清晰了不少。”

花雨醉倚在窗边,手里拿着《诗经》,指尖轻轻划过卷起的书边,端起春茶轻抿一口,垂眸暗笑。

“楼主,既然下雨了,今日就不要出去了,免得衣服湿了得风寒就不好了。”

“春月,取一把纸伞来给我,这可是春雨啊,颇有春意。”

花雨醉合上书籍,起身扯扯褶了的裙角,把手伸出窗外,凉意就像一杯烈酒滑过喉咙那般爽快,真是恨不得拥抱这漫天的细雨,洗净这一身狼狈和污秽。

“哦,好吧。”

花雨醉走下楼,发现不少人在这里吃茶聊天,扯了扯嘴角,拿起纸伞走向门外。

所有人都忙着穿梭,而花雨醉一把白羽竹伞格外显眼,伞柄的璎珞发出与这春雨相配的声音,花雨醉只是想着自己想去的地方,丝毫没有注意到忙碌的路人。

湖边杨柳依依,新生的嫩叶沾染着细密的水珠,路边积起的水洼就像镜子般照着路人的身影。

“下雨了……”

花雨醉伸出玉手,真的很享受这冰凉的触感,只有这样的触感才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活的。

一身白衣相称着湖水和柳枝,如梦如幻,更像是一幅画。

“小雨,春天到了。”

花雨醉却觉得嘴角都难以上扬,脸已经僵住了,自己还是觉得物是人非,自己还是更想回到亲人的身边。

楚山孤支立于船头,这等细雨更比较适合出来赏春,万物被洗净。

琥珀色的瞳孔捕捉到一丝不一样的颜色,楚山孤隐约看见湖边有一抹倩影,那把白伞格外的吸引人,想不到遇到爱雨之人,楚山孤取下腰间的玉箫,轻轻吹奏出一首划人心弦的曲子,花雨醉也是听到隐约的乐曲,才注意到有一只小船缓缓划向自己。

“是他?”

二人暗自低语,花雨醉确实不想在外和别人过多的交流,但是看到楚山孤熟悉的面孔和那熟悉的箫声,双脚似乎就像这湖边的柳树一样,生根。

“公子,觉得怎么样?”

“好曲。”

楚山孤放下玉箫,伸出一只手,淡淡微笑,示意花雨醉登船,因为他坚信花雨醉如果不想看到自己会离开剩自己自作多情。

“公子客气了。”

花雨醉轻轻抓住楚山孤的手腕,蹬上船檐,楚山孤示意书童驶离湖边。

“公子好雅兴,赏春居然不打伞。不怕淋湿衣服得风寒吗。”

“既然赏春,就要更好的和春接触,这么细的春雨,喜爱还来不及,怎么会避着它呢。”

“伤了身体,自然是不好的。”

花雨醉慢慢把伞移到楚山孤的头顶,楚山孤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被烟雨洗过一样,那样温柔,自己就像跌入这湖水一样,那样清爽的感觉,花雨醉不自觉的满眼都是缠绵的思绪,让楚山孤一度失魂,这样的双眼,就像墨一般,深不见底。

“难道,公子是个断袖吗?”

花雨醉把视线转移到湖面,心里责备自己刚才的大意,那样做无疑把自己推到深渊里,感情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就算是断袖,也是在遇见你之后。”

楚山孤也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移开视线,但还是说出让花雨醉愣得说不出一句话。

“公子,这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不过庆幸的你是位姑娘,否则,在下估计真的就成了一个断袖了。”

楚山孤还是仔细的看见了花雨醉耳垂的耳洞,心中舒了一口气。

“那公子会因为我是位姑娘而生分在下吗?”

花雨醉微微转头看着楚山孤有点窃喜的侧脸,估计是怕自己真的是个断袖而松了一口气吧。

“公子,一起游湖吧。”

楚山孤拿起玉箫,吹奏一曲,花雨醉看着涟漪四起的湖面,不再说话。

“我的天,楼主居然和男人靠的那么近,而且还一起泛舟游湖!这要是给五侯爷知道,额,五侯爷会咋样啊?”

“额,五侯爷也许会,呵呵吧。”

漠风站在树尖看着花雨醉,一个飞步离开,看着不少人都在跟踪花雨醉,摇摇头。

“公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花……”

花雨醉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毕竟自己现在真的是满城皆知,不知道楚山孤会不会介意。

“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额,我只是怕,玷污了楚公子的耳朵。”

“叫我楚山就好,就像,你第一次那么叫就好。”

花雨醉收起折伞,已经不再下雨了,自己想更近距离的呼吸空气。

“花雨醉。”

“那我以后便叫公子……”

“栀落就好,栀子花落,我给自己起的。”

“栀落……”

楚山孤慢慢咀嚼这两个字,许久才说出话来。

“凄凉栀子落,山爨泣清露。”

“你真是,一语道破天机。”

花雨醉上了岸,微微点头,离开湖边,慢慢消失在楚山孤的视线里。

“栀落,雨醉。”

楚山孤看着渐行渐远的白影,别好玉箫,离开岸边,接着驶向别处。

“楼主,你回来了啊。”

“嗯。”

“楼主你想吃点什么吗?”

春月发现花雨醉似乎心不在焉,上楼的速度都缓慢了许多,不解的看着夏烟,夏烟跑到春月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春月的脸色慢慢暗下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夏烟,随便准备点吃的端到我房间来,还有,别乱嚼舌头根。”

夏烟吐吐舌头,跑到厨房去了,春月一脸凝重的看着花雨醉的背影,还是扔下了抹布走进后厨。

“先生,那位不就是双生楼的楼主吗?你要和他继续来往吗?”

“我交朋友从来不分身份的,再说了,难得有个知音,幸甚至哉。”

“侯爷,您怎么看?”

江西陆喝了一口春茶,翻了一页书,“哦”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了。

“本王子身份这么高贵,居然被一个教书先生给比下去了!那花雨醉太不给本王面子了!不知好歹的女人!还有那个贱民,本王看重的女人居然也敢抢!”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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