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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图谋不轨

远离京城胡同的喧嚣,威严的紫禁城养心殿内一片肃静,只有走进一尘不染的庭院,隔着赤红的金丝楠木门才能依稀听到有人在交谈。

“皇上,你究竟为不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太监吗?”

客印月一脸的娇气:“还是皇上根本不在乎奴婢啊?王安因为有从龙之功近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奴婢还听说几个司礼监太监私下议论说王安想找奴婢当对食,这…这不是成心不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吗?”

客印月一边为朱由校整理衣衫,一边不住的抱怨,朱由校则皱着眉头心烦意乱。

这一个月来,客印月时不时的就在朱由校耳边吹枕边风,最初朱由校也就随便答应并不在意,因为他相信王安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在客印月面前充当和事佬,劝诫客氏不要轻信闲言碎语,随意干政。

可终是水滴石穿,时间长了,不但有客氏在天天诉苦,朱由校还时不时的听到宦官们的议论,要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朱由校也不由得渐渐对王安起了疑心。

就在朱由校心情不畅时,一个宦官在殿外敲门禀报道:“万岁爷,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王公公有事陈奏,已在门外候着了。”

“让他进来吧。”朱由校说道。

“奴才叩见万岁爷,祝万岁爷龙体安康,圣寿万年。”王体乾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恭维道。

“有什么事就快说,一会朕还要忙完昨天没干完的事,少没完没了的拍马屁,起来吧。”朱由校听得生厌,挥了挥衣袖,示意王体乾有事快说。

王体乾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子,朝站在一旁的客印月飞快的瞄了一眼,客印月轻轻一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王体乾立刻会意,开口说道:“万岁爷,奴才前来确实是有事要禀报万岁爷,可此时干系重大,奴才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一边说王体乾还一边装出一副好生为难的模样。

朱由校本想屏退客氏,但觉得倦了,不由的皱了皱眉,说道:“行了,你尽管直言,朕恕你无罪便是。”

“谢万岁爷恩典,那奴才便直说了。奴才是来弹劾王公公的,万岁爷虽贤明如灯,但您有所不知呐,王安蒙主子您的圣宠,近来越发肆意妄为了,他就是那一片灯下黑。”

王体乾停顿了下,偷眼看皇上的脸色,只见朱由校聚精会神,便俯下头继续道:“奴才势单力薄,王公公从不将奴才放在眼中,江浙等地每年送进宫中的上等丝绸王公公都要从中抽出一些以饱私囊,奴才多次劝说,说这些都是献给主子万岁爷的,可他却从不理会。还有,王公公凭借自己的权力,收受封疆大臣的厚礼。每当有封疆大臣进京述职时,王公公总要收受礼物,人称‘安岁’,不然就不让这些大臣进宫面圣,不得安宁,甚至…甚至…”

说到这王体乾开始结巴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对朱由校说出。

而此时的朱由校已是面红耳赤,怒气冲天,本来就对王安已生出的异心,此时又听王体乾说出这些事情,朱由校不由得联想到了前不久上朝之时给事中霍维华弹劾王安收受贿赂。

当时朱由校根本不信,还好生训斥了霍伟华一番,可如今看来,真是无风不起浪啊,难道朕真的看错人了吗?

就在朱由校沉思之际,王体乾突然停了下来,朱由校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甚至什么?为什么不说了?!你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还怕他王安不成?接着说下去!”

王体乾看皇上如此大动肝火,一阵暗喜;“是,王公公私底下还赶制了一件龙袍,暗养死士,意图不轨!”

“砰!”只见朱由校将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怒气冲冲的从龙榻上站起:“他王安这是想干什么!?他难道还想让朕退位让贤,让他这个阉人做皇帝不成!?”朱由校气得满面通红,指着大殿放声怒骂。

王体乾连连叩首:“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去,传朕的旨意,王安目无君父,图谋不轨,着锦衣卫即刻逮捕王安,暂时免去他一切职务,严加审问!”朱由校字字有力,传遍殿堂。

“是!奴才遵旨!”虽说成功地让皇上下令逮捕了王安,但王体乾心里明白,皇帝仍未下定决心,不然便不会如此下令,而是直接开刀问斩了。看来,自己得再添一把火。

夜幕降临,后花园里蝉叫声此起彼伏,月亮的丝丝亮光在乌云的遮盖下似水底的青苔般若隐若现,这个夜晚令人很不舒服,皇城的空气闷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一个身影急匆匆地掠过宫中的一道道院墙,一路往宫外赶去,这个正疲于奔命的人正是王安。

本来此时的王安应正在狱中接受锦衣卫的审讯。但巧的是时任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刘侨当年就是王安一手提拔的。

刘侨此人为人正派,知道老上司是被冤枉的,所以便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将王安放了出来,许诺可以给他一晚的时间去找人帮忙,但也仅有一晚而已,此时王安正在赶往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刘一燝刘大人的府上。

就在王安出宫没多久拐进一条胡同之时,一个人影挡住了王安的去路,正是魏进忠。

“哈哈,王公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此时此刻您老不是应该在狱中吗?若非您真敢违抗圣者?”魏进忠嘿嘿阴笑道。

王安先是一惊,但毕竟老练,沉着应对道:“魏进忠,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咱家会从狱中出来吧?你派王体乾与霍维华诬陷诽谤咱家,可你却没有亲自来捉拿咱家。这便给了咱家一线生机。咱家既然能从狱中出来,那便死不了。”

“嘿嘿,王公公,您老可真是信心十足啊。不过您老似乎忘了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这些年多亏了您老的教导与提携,下人感激不尽,不过人有黄昏时,您也该上路了。”

魏进忠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不想拖延时间,一旦招来人便不好办了。

“哼,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王安嘴上说着,闲着,一式推碑手迎面朝魏进忠劈去。若今晚赶不到刘一燝府上,自己便大势去矣。所以,他可不想在这里跟魏进忠过多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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