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子阳见两人都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解地问道。
刘颖和徐才良两人还没回答，就听到方海没好气地道：“你知道个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吃饭，你别来捣乱。”
听到方海的话，顾子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就算不是一家人吃饭，那自己这些同事去和刘颖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不妥吧？
这时，刘颖说道：“子阳，不是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吃饭，主要是今天实在不行。实不相瞒，今天我们请的是市一中的校长牛大春，你大哥他在郊区的学校教书，每天起得早回得晚，车费也是一笔开支，正巧最近市一中要从其它学校调动一批老师，就寻思着调回来，所以今天你们就吃你们的吧，改天我再请大家吃饭。”
顾子阳知道郊区离市区大概有三十多公里，就算有公交车，每天来回也得奔波差不多两个小时，更何况公交还挤，也算是辛苦了，年轻时还没太大问题，但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还要常常奔波，换谁都不乐意。
顾子阳道：“既然能请到牛校长，那徐大哥的事肯定没问题了，改天的请客肯定少不了了。”
“哪有这么容易啊，如果不是方海出面，牛校长根本就不会来。我早就听说了，这次的调动名额已经被预订了，我就算笔试成绩第五又怎么样，教了十年书又怎么样，面试还不是得被刷下！”徐良才有些忿恨地道，对教师调动中的一些黑幕愤愤不平。
“笔试第五都会被刷下？”顾子阳愕然问道，如果是公务员，这不奇怪，可是教师调动是调动一批，而不是一个的，笔试前五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而且还教了十年书，有资历有经验，按理说，被调动的可能性很大才对！
刘颖也跟着无奈道：“这算什么，你大哥这几年带的班级成绩都不差，但优秀教师的荣誉就是落不到他头上，反而是一些班级成绩比他带的差的老师拿到了优秀教师，你有什么办法。”
“他们怎么能这样，好的老师没有表彰，差的老师反而得到表彰，这不是乱来么！”顾子阳忍不住恼怒道，他一直都以为校园是块净土，教书育人，可没想到，小小的优秀老师表彰，竟然也有那么多不见得光的黑幕！
顾子阳说出这番话，完全就是人之常情，可看着那个方海的眼中，就是无知还大放厥词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你有关系，你有权力，你就拥有公平。否则的话，就老老实实过日子，不然，没关系没权力都能有公平，那还要关系、权力来干什么？
方海看白痴一样看着顾子阳，忍不住阴阳怪气嘲讽道：“顾子阳，现在像你这种单纯的人已经很少了，能濯清涟而不妖，很难得啊！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有点傻，往往就得不到往上爬的机会。”
见方海阴阳怪气地讥讽顾子阳，刘颖和徐才良都有些尴尬，心想早知道就不和顾子阳说那么多事了。不过，刘颖可是没有忘记，顾子阳认识的那个警官，似乎比他表弟的级别要高，连忙道：“别这么说，子阳他也……”
刘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子阳打断了，道：“我就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需要往上爬。颖姐，徐大哥，既然你们找牛大春也未必有用，那就不用恭维他了，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顾子阳的口气不可谓不大，如果换成一个科级以上的干部，刘颖等人对他的话只有崇拜和欣喜，可说话的人是顾子阳，就让人觉得有点啼笑皆非了。
虽然徐才良不喜欢那些黑幕，但也不得不赞同表弟方海说的话，顾子阳这人太天真了，还有点无知，虽然不知道顾子阳有什么背景，但在要在公司打工的，肯定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
一个普通人，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大放厥词，自以为了不起！
“哼！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家牛校长要办这事肯定有点难度，但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他的位置摆在那里。不像有些人，刚从打杂的转正，就以为升了仙，谁都得给他三分面子。这种人已经不是傻，而是蠢了！”听到顾子阳的话，方海再次出声奚落了起来，并且不像先前的婉转，直接骂人蠢，可见方海对顾子阳愚蠢的话有多恼火。
“方海，你说话也客气点，人家子阳刚出社会不久，阅历浅一点，说些气话很正常。”
“徐大哥，我这真不是气话，如果你的成绩真的过硬的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顾子阳并没有说自己认识市长陈中则，这番话说出来也没人信，眼见徐才良不相信自己，不由得有些后悔刚刚对徐才良说出那些保证。
“你不会让人失望？口气真大啊！不过是一个刚刚转正的打杂工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TM白痴是吧，说话有经过脑子吗？你要是这么牛逼，还用得着跑去打杂？”方海忍不住朝顾子阳爆粗喝骂了起来，一个死打杂的，居然敢大言不惭，真TM的装B！
“方海，人家子阳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少说两句！”
方海本来就瞧不起徐才良，自然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冷道：“这不是一片好心，这是歹毒！要是让牛校长听到这小子那些话，表哥，你说你的事还有可能吗？”
徐才良一愣，确实，如果让牛校长听到顾子阳那么嚣张的话，他调动的事百分百就要晃了，有时候，好心是会办坏事的！
顾子阳见方海一直居高临下，都不带正眼看人的，忍不住反驳道：“这世界上就牛校长一个人可以决定这件事？”
“能决定这事的人多去了，牛校长也算半个，不过，这么多的人中，就不包括你！”方海不屑地冷道。
正说着话，一个秃着头的中年男人从饭店外面走了进来，方海见到此人，原本脸上还不屑嘲讽的脸色，瞬间便换上了笑容，快步迎上去，笑道：“牛校长，欢迎您大驾光临，能请到您吃饭，真让我脸上有光啊！”
徐才良虽然讨厌虚伪至极的应酬，但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架子，他拍了拍顾子阳的肩膀，低声道：“子阳，别想那么多，这社会就是这样，人家有权有势，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就多忍声吞气吧。”
说完，也不看顾子阳有什么反应，就跟上去和牛校长打招呼。
三人之中知道顾子阳有些有个一官半职的朋友的人就只有刘颖，不过她也不觉得顾子阳能有什么方法，毕竟他的朋友是公安系统的，和教育系统根本就不沾边！朝顾子阳歉意地笑了笑，也连忙跟着徐才良和牛校长打起了招呼。
“徐老师你好。”牛校长显然知道徐才良宴请他的目的，对徐才良的打招呼，只是随意地和徐才良握了一下手，并不放在心上，有种高攀不起的感觉。
实际上，如果不是方海出面，牛大春还真不会理会徐才良，方海是教育局的一个副科级小干部，也算有点权，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不过，要他照顾一下某些老师的，甚至还有副厅级的干部的秘书打电话来，副厅级干部，那是他得仰望的存在啊！纵然是人大的，他也照样得罪不起。其余处级副处级的，也比比皆是，方海一个副科级小干部，有资格请他吃饭，但要办成这事？不可能！
心里对徐才良已经判了死刑，牛大春对徐才良自然不会客气什么，倒是刘颖风韵犹存的姿色和身材让他眼前一亮，眼神看了刘颖的胸脯几秒，心里感概，比起他家的黄脸婆，却是好多了。
奶奶的，凭什么姓徐的一个小教师能娶到那么不错的老婆，老子就只能对着个黄脸婆？
正感概间，却发现一个年轻人皱着眉头看他，目光中甚至还带着点厌恶和不屑，牛校长好歹也是一校之长，平常不知道有多少老师、家长对他客客气气，甚至还亲拍马屁，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哪被一个小年轻这样瞧过？
此刻顾子阳就不将他放在眼内，让一直都被恭维着哄着的牛大春一下子就拉下了脸色，不悦道：“看什么看，不知道乱看人没有礼貌吗？”
见一来就盯着刘颖的胸脯来看的牛大春居然说出这种讽刺的话，顾子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道：“就准你看人，不准人家看你？以为自己是个校长，手里有点权力，就天老大我老二了？”
“闭嘴！臭小子，你敢对牛校长无礼？还不快点给牛校长道歉！”方海本以为顾子阳也就死要面子嘴上说着牛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蠢得像头驴，当着牛校长的面都敢大放厥词，如果不是公众场合，他真恨不得上前一脚踢死顾子阳！
而牛大春以及徐才良和刘颖三人，听到顾子阳的话，也是脸色骤变，牛大春气得脸色铁青，他以为自己那么一喝，那小子肯定会吓得灰溜溜的离开，没想到对方居然顶了回来！而徐才良和刘颖则是吓得脸色刷白！这小子，还真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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