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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后病逝

进宫以来,我从未见过太后,听说太后的身体不是很好。近日来,宫中杜绝了一切声乐之色,为太后祈福。听思雨说,太后最宠爱的是幼子齐王——司马攸。这位齐王生性洒脱,喜欢四处游历。此时,正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户调制的推行刚刚有了一些起色,太后却突然病重。皇上一连几日都陪在太后寝宫,水米不进,衣不解带的侍候在太后身边。皇后和宫中妃嫔也在太后寝宫随侍。她们一方面要服侍太后,一方面还要劝皇上休息并用些膳食。只是,皇上对这些关心总是充耳不闻,几日下来,憔悴了很多。听思雨说,太后病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是叫着齐王司马攸的名字。皇上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表面上却不以为意。昨夜丑时,太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皇上躺在她的身边,便紧紧地抓住了皇上的手。皇上醒后,便说:“母后,想要什么?想要喝水吗?”太后摇了摇头,拉住皇上说:“安世,母后知道你从小就有济世安民的抱负,所以你一定能做个好皇帝。只是,近日母后常常做噩梦,心中总是不安。冥冥中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总在耳边念着那首《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安世,桃符对你这个大哥很是敬爱,只是性情中介耿直,又有些急躁,你做为兄长,要多加爱护!不可效法魏文帝,对自己的兄弟心生杀念!”皇上道:“母亲多虑了,桃符是朕最珍爱的弟弟,纵然他犯了错,我也不会怪罪他的!。”太后仍旧不能安心,对皇上说“安世,母后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给母后起个誓好不好?”皇上心里难过,于是起誓道:“大晋皇帝司马炎对天起誓,若对桃符有不慈不爱之心,则为天所谴,不容于世。死后亦永不安寝!”太后不忍道:“安世,母后并不想要你起这样的誓。只是你是皇帝,母后实在难以安心。你不要怪母后,更不要怪桃符。”太后情绪激动,眼泪涌动。皇上强忍心中痛楚:“朕知道!”

今日,齐王终于赶了回来,太后与齐王见了最后一面,然后安然的离世了。宫室内外恸哭不止,闻者伤心。几日来,皇上很少进食,再加上睡眠又很少,身体状况让人担忧。听说,御膳房和宫中嫔妃为皇上准备的膳食常常是如何端进去的,又如何的端了出来。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在意。想到他几日没进食了,身体一定很虚弱。就为他熬了一些小米粥。并按照御医的指示加了几味药材,给他补一下身体。熬好后,我让思雨帮我端给皇上。

“思雨,我熬了一碗粥,你给皇上端过去吧!”我的身份不便,想到如果是我去。恐怕会惹人非议。

思雨却显得很为难,这几日她也为皇上的事很忧心。“姐姐,还是由你端去吧,若是我去,恐怕皇上仍不肯喝!如此便浪费你的一番心意了!”思雨劝道。

可是思雨,我的身份不便。又是此时,恐怕惹人非议。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你去,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陪思雨一同来到承阳宫,通报后思雨将粥端了进去。只是不久后又原封不动的端了出来。

看着这纹丝不动端出的粥,我有些失落。只好和思雨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姑娘,等等!”突然有人叫住我们,声音是那么熟悉。我的心突然有一种特别的复杂情绪。我慢慢地转过身,没错,是他。那么阳光、英气勃发,虽然疲倦,但眼神依旧澄澈、迷人。他的神情和我一样惊异,我们都没想到再见面竟是此情此景。

“把粥给我吧,我会劝他喝下。”他从我的手中接过粥,然后转身又进去了。原本诧异的眼神变得云淡风轻。而思雨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跪了下去。而我始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是谁?”我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平静的的语调问起身的思雨。

“他就是皇上的弟弟,齐王司马攸!”思雨回答。

“司马攸—古枫,古枫—司马攸”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月华轩,与古枫在一起相处的情景在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初见面时,他玩世不恭的坐在我的对面;同行时他为我牵马,后来与我共乘一骑;湖心亭上,我弹琴他吹勋;再后来,他遇刺蓦然转身,我以为我们再不会相见。现在想想,那时他玩味的默念着我为自己起得名字,说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名字。此时看来,正因为他的名字亦是如此。遇刺时他曾说过“即使花期转瞬即逝,也要绚丽绽放,是他的家族累世的信念,为此将会不择手段,看来说的竟是司马家族的信念。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会遇刺,为什么身上会有一种与生俱来贵族气质。

我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他诧异的眼神和转瞬间的云淡风轻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浮现。甚至是他的声音,他的那句“把粥给我吧,我会劝他喝下。”那么冷淡,那么疏离,好像我们从不认识。可是,他那诧异的眼神说明他还记得我,可他的冷漠却像一把冷刃,刺得人发疼。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夜晚,他漠然转身。此时和那时如出一辙,他没有给我一个解释,也不多问我一句,就那么决然的转身离开,留下泪眼模糊的我。我实在无法入眠,便起身倒一杯茶喝。

“砰砰砰~”忽然窗子那边传来了一阵声响,我的心一阵战栗,好像快要跳了出来。我轻轻的打开窗。看见那熟悉的物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酥麻。我拿起那块熟悉的同心玉环,反复的摩挲。再探出头向窗外望去,只有一片皎洁的月光播洒在地上,周围静得只能听见一些虫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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