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阿爸给你抓来,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男人憨厚一笑,摸摸孩子的头,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眼睛盯着树上的鸟儿。
“咻——”的一声破空声响起,鸟儿扑扇着翅膀飞起,又落在另一个树枝上,歪着头看着树下一大一小两人。
骷髅老鬼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空落落的,没有什么情绪,不管是那个孩子还是那个男人,他都看不到他们的脸,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而那只鸟儿,很明显的,那根本就是一只冥鸟啊,只是,冥鸟怎么会在这里呢?!人类又怎么可能看到呢?!
‘你怎么知道那是冥鸟?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是活人?’清冷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骷髅老鬼一呆,四处看看,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不过,有道理啊,他怎么会认识那只鸟的?这两个人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是活人啊?!说不定和他一样是个死人呢?!
‘你是死人吗?’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里似乎有着一丝无语的感觉。
他是死人吗?!应该……不知道啊,他是死的还是活的?!如果是活的,他怎么会知道冥鸟,冥鸟只有死人才看得到才知道的啊,如果他是死的,那他怎么会有呼吸啊?
‘呼吸啊,你有吗?’
似乎没有,又好像有……
……
玄小喵结印的手不变不动,另一只手却直接戳着骷髅老鬼那空洞洞的眼眶中的鬼火,小手穿过鬼火没有丝毫烧伤,同样没有任何感觉,而那充当眼珠的鬼火也不动,就好像是静止的一样,打了个哈欠,玄小喵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啊,连阴气怨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阿爸,师傅说资质很好,我一定会努力干活,努力赚钱,将来让你和阿妈住大房子,让阿妹嫁个好人家。”不过是转眼间,瘦小的孩子瞬间长大,依旧是没有脸,却能感觉到他很开心,肩膀上一只灰色的小鸟有着一双森绿的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看着你,万分诡异,让人心头发寒。
应该是那孩子一家人站在村口送少年离开,当少年再也看不见了之后,一家人原本没有五官的脸瞬间出现了五官,可脸色却黑沉沉的透着诡异。
骷髅老鬼站在大树下,看着少年离开,看着一家人变脸,心中依旧是空落落的,只是莫名的有些熟悉而已,这些画面并不是连贯的,而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是小孩子,有时候是长大了,有时候又变成了刚刚会走路的小孩儿,很混乱。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只是觉得无聊罢了。骷髅老鬼盘腿坐下,画面再次转变,少年安详的睡着,可睡觉的地方却好像是一个祭坛,少年也不再是少年,而是长大了的大人,依旧是不变的没有五官。
少年……哦,男人的家人出现,铁青的脸色,发紫的双眼,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小小的灰色小鸟站在屋顶的天窗口静静地看着下方。
锋利的寒光在男人脸上划过,鲜血迸出,一颗红彤彤的还在跳动的心脏被男人的妹妹抓在手里,其父母一脸狂热的看着那颗鲜活的心脏,没人看到男人眼角流下的一滴泪水。
画面再次转变,这一次确实漫天白雪,白色的纸钱在狂风中飞扬,已经白了头发的母亲哭的不能自已,其父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画面再换,破旧的小屋里,已经不再年轻的妹妹手里握着一个银钗,无声的哭泣。
四周再一次的陷入黑暗,长久的黑暗,只有那只小小的灰色小鸟蹦蹦跳跳的蹦到骷髅老鬼面前,抬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