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柳传素没精打采的来到了酒肆,一路上也没怎么跟人寒暄,闹得街坊们还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小掌柜古未央问道。三个月了,阿央总算不像之前那般怀有敌意了,他也搞清楚了阿央的名字和来历,她和古师爷孙俩是盘古境南方人,而木头的来历依然还是个谜,他口口声声称古师为主人,问阿央也不说,更不好意思问木头了,何况他还真是那么木。
“没什么,只是听说柴郡城换新主人了,有些担心罢了。”
“你说你现在也算修炼界的人了,老去操这些世俗的心做什么,随便换什么人统治,难道还不让普通百姓活了,你们家又不参与修炼界的事。”
“那些人不也是修炼者,不也是往俗世里掺和吗?”柳传素忍不住嘟囔着。
“你拿自己跟他们比,你也太丢我这个师姐的脸了,他们那些都是自知练不出什么名堂的堕落者,你什么时候见过真正的高手插手这些俗事的,顶多也就是幕后。嗯……也不排除会有一些厚颜无耻之人。”
“师父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老这么称呼不好吧!”
“要你管,我本来就是你师姐,在家里喊喊有什么关系,还怕谁听了去!”
柳传素真拿这个小师姐没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了他个下马威,虽然据他猜测阿央应该比自己年龄小,但是没敢问,怕被揍,比入门先后自己肯定比不过,于是阿央便以小师姐自居,平素对他也是颐指气使,在酒肆里他充当着一个受气包的角色。
一旁的木头干咳了一声,他赶紧闭嘴跑了过去。今天的锤子好重,起码加到了八十,他原以为挥不动,谁知一试之下竟让他舞了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上午这么会功夫就有了这么大效果,心中又惊又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本来就达到这个水平了,他不再多想,将锤子抡的呼呼直响,铁墩上的铁块被锤得不断地变形着……
今天打完铁,柳传素特意被阿央留了下来,将他带到了后院中,指着一个笼子说道:“今天你有新任务。”
“干嘛,喂猛?不是还让我当饲养员吧!”笼子里有一只高大的猛,就是他上次吃的那个,是山区常见的一种凶蛮犬类。
阿央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杀猛?你让木头杀吧,太血腥了,我吃不消。”柳传素连连摆手。
“你连杀猛都不敢,你以后能在修炼界立足吗,你那天撕人的那股狠劲呢?”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还拿那个说事。”
“你杀不杀?”
“……可以不杀吗?”
“爷爷说的,你过几天还要跟木头去山里捕猎修炼。”
“……”
阿央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一拉笼门,闪身就回到了酒肆里,将门一插。等他反应过来时,院中就剩他和一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猛了。
“诶,刀呢!”他回头喊道。
“没有,自己看着办!”远远传来阿央幸灾乐祸的笑声。
猛是柴郡山区内特有的一种猛兽,属于未进化完全的犬类,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常年穿梭在陡峭的山崖间,这种动物除了食肉还喜欢吃一种叫红山姜子的香料,导致肉质紧实带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又无腥膻,是柴郡人比较喜欢的一种野味。
这只猛看起来是成年期,身材高大硕长,全身黝黑,比前世见到的一些大型猛犬威武多了。涎沫顺着血盆大口滴落,锋利的犬齿闪着阴寒的光泽,目漏凶光,仇视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人。
笼内的生活已经将它的耐性消磨一空,没僵持一会,前爪一蹬,一道黑影便向柳传素扑来。来势好凶,他暗自咐道。一边侧身闪过,那猛反应也是相当迅速,一扑落空马上掉头再扑,柳传素还没有过实战经历,何况还是这么凶猛野兽,一下有些慌神,躲闪不及,只得伸出双手,抓住了它的前爪。那猛借势竟然直立起来,堪堪齐人高,两人形成了角力之势。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柳传素自认不是对手,也许一个照面便被扑倒了,可是现在他的双臂那都是有使八十斤铁锤的臂力。只见他一声低吼,双臂青筋绷现,没有爆炸的肌肉,不起眼的身材此时却勃发出一种狂霸的气势,那猛竟然一下被他甩飞了出去。这猛悍勇异常,这一击也无法将它骇退,呜鸣着再度腾空扑将上来。柳传素矮身疾进,一下蹿到那猛的腹底,抬手一个冲拳,正打在它腹部柔软处,“嗷呜”一声惨叫,那猛在地上连翻了几转才爬起来,却似站不稳,口中呜咽悲鸣着。柳传素瞧得心有不忍,收势欲上前将他牵回笼内,哪知这畜生心性狂野狡诈,竟趁势咬住了他的右臂。柳传素疼得低呼一声,奋力发作,竟将那猛凌空抡起,左拳猛地击在了它的眼角,“噗”的一声,眼珠竟然都被爆了出来,红的白的淌了一脸,那猛一声惨叫,嘴巴也松了开来,即使这样,凶性仍不减,强忍着又扑了上来,这对它而言是关乎生死的战斗。柳传素的右臂几个被利齿撕开的口子,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传来了一阵剧痛,脑中一麻,他也是杀得火起,又是一拳,便将那猛再次击落,这次没有再给它机会了,跟上去重重的补了几拳,直到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吱呀”一声,后院门推了开来,阿央俏皮的走了出来,一看到地上血刺呼啦的场面还有呆立在那的柳传素,皱了皱眉。
“不就是杀条猛,干嘛搞得这么血腥!打得这么七伤八伤的,肉质都不好了,你别不是那怪物又出来了吧!”看着柳传素不答话,阿央走近了些,却看见他手上的伤口。
“怎么还受伤了,这猛猎人都能应付得来,你竟搞成了这样!”
“没事,一时心软大意了!”柳传素缓缓转过身来,笑了笑。
阿央掏出了手绢将他的伤口包扎了起来,“你这人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之前坏得人厌鬼憎,现在倒变得如此心善,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谢谢小师姐,今天我又学会了一些东西,人善被犬欺,但是这也不能怪它们,这都是它们求生的本能,不过下次还是别让我宰杀这些笼子里的牲口了,不是不敢,是不想!”
“好好好,说的像个小老头似的,你跟木头去山里杀,杀个够,那才够男人!”
“呵呵!”
“笑个什么劲,瞧你那傻样!”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