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而响亮的掌音响起。被打了这一计耳光后,成东行两眼金星乱冒,身子险些被打倒。踉跄着退了两步,胸中怒火腾的升起,灵魂之力完全而彻底的锁定住中年男子。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抬眼冷冷的盯着中年男子。
“妈的,起这么早,是要看老子出丑吗!”中年男子喝骂着,目光一扫,与成东行的双眼对视,跟着嘿嘿阴笑了两声又道:“打了你不服气,看着老子是想要打还给老子吗?”
心中狂喊着自己忍耐,忍耐,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成东行的头缓缓低下,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放松。
“滚!吃完饭给老子放马去,要敢偷懒,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看到成东行低下了头,中年男子跟着又骂,随之厌烦的一挥手,转身向房中走去。
在喝骂声中,成东行慢慢走开,直到走出很远,他外散锁定中年男子的灵魂之力才逐渐收回。说实话,他刚才几乎忍不住要对中年男子动手,虽然他清楚动手后的结果必然是自讨苦吃,中年男子一定会更加凶猛的对他施暴,但是那一计耳光他挨得实在太过委屈。如果和昨天的一摔相比,这分明就是中年男子的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存心为了打人而打人。毕竟昨天是他起得太晚,有错在先。
强逼着自己忍下这口气,成东行慢慢向厨房所在的方向走去,要吃饭当然要先去厨房。虽然他并不知道厨房的具体位置在哪里,但是有强大的灵魂之力作前导,想要寻找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匆匆吃过早餐,将马匹赶入后山,用灵魂之力锁定住马匹后,成东行就又坐在了昨天的那块石头上。
在石头上坐了半晌,心中回想着这两天的遭遇,他更加迫切的想要自己的身体复原。这山贼窝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或者说那些山贼根本就没有将他们这些从外面虏来的人当人。动不动就是毫不讲理的谩骂与殴打,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他们活活的打死。而到时候若真的被他们打死了,那可就是真正的死不瞑目。
这样想着,时间也缓缓过去。中午时分,在饥饿感的诱惑与威逼之下,成东行吃了一些从厨房要来的干粮以作野餐之炊。
吃过干粮后,坐着看了一会儿马匹吃草,实在感到百无聊赖,就站起来四处走走转了转。就这样,一天时间又过,到了傍晚,披着晚霞,他将马匹赶回。
时光匆匆,转眼秋尽冬来,又冬去春至,半年时间过去。而随着山里季节的转换,成东行也在这山贼窝中做了半年有余的马童。
这半年时间,他的生活极为单调,除了每日的工作放马外,就是天天必不可少的挨那中年男子的谩骂与殴打。
无论他做的对与错,好与坏,每天早晨,那中年男子都会对他暴虐一番。轻则是一计耳光,重则是拳脚相加。有二次甚至是拉着他的头往墙上撞。
对于这些,成东行除了在心中念恨至极,并强逼着自己忍耐下去之外,他渐渐的竟也习以为常了。
遇人不善,真正的遇人不善。在这半年时间里,他从同他一起虏来的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中年男子完全就是一个变态的人,除了喝酒与打人,他再没有其他的习好。被他打死的马童已不下五,六个,其中有一个是被他残忍的从后山的一处悬崖上硬扔下去摔死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摔死他,据说是那个马童多看了他一眼。
多看一眼便要人一命,在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甚至连草芥都不如的人手下当差讨生活,成东行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不过这中年男子的暴虐,在成东行身体绝强的恢复能力之下,对他的身体不但没有留下任何伤势,反而因身体对疗伤能量的需求增加,促使体内滞留的灵气进行了更快的转化。而这种转化又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他的身体。
这样一来,虽然他的身体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瘦弱不堪,但他的筋骨血肉却在灵气的改变下变得坚韧至极。
不要说到后来,就算他的身体不再拥有那种绝强的恢复能力,仅凭筋骨的坚韧度,以中年男子普通的拳脚之力,也根本伤不了他。就连当初的那位血脉极其旺盛的黑衣寨主,以六成力道的出手攻击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受伤的。
当然,这种攻击的前提是不能使用兵器。毕竟成东行现在的身体坚韧度还无法与铜铁相比。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首先要归功于中年男子每天几乎准点准时所施加的狂执暴虐。可惜的是对于这一切,这位马房第一老大是丝毫的不知情。他只知道他越往后打成东行,他的手脚反振之痛就越利害。利害到有时候甚至会痛上大半天。而他若知道了这些事情,真不知他在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会直接反揍自己一顿?
不过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虽然作为第一当事人,其实成东行也是不知情的。他只是感到这半年时间他的身体越来越有力了。并且行动也快捷了很多。如果现在以他身体的坚韧度和绝强的伤势恢复能力,再配上卓越的灵魂感知力,要灭这一窝山贼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须要冒很大的风险才行。
好在成东行现在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他每天都还在不停的寻找着恢复身体的方法,而这种方法他也一直都没有找到。
春风一度百花开,春天里的后山也是百花盛开。朵朵五颜六色的鲜花点缀在山林间,草丛中,为这片略显寂静的天地凭添了几分姿容。
成东行独坐在周围已长满了花草的那块大石上,手中掐着一朵不知从何处采来的小黄花,将花朵无意识的在指间旋来旋去。双眼径直的望着马群,目光却因心中的茫然而没有任何聚焦。
温暖的阳光,惬意的春风,芬芳的花香,安静的环境。他感到仿佛已游逸云端,混身轻飘飘的少了几两骨头。
而在这种轻飘飘之下,阵阵倦意如杯盏里溢出的薰韵,执着而又温柔地缠绵着他的神经。
打了一次呵欠,又打了一次呵欠…在打过第四次呵欠之后,他那已被缠绵成阳光,春风,花香的精神之力,再也支撑不起越来越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后暂时的不再睁开。
放了半年的马,这中间当然也睡过觉,不过无论他每一次睡的时间长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这也使他渐渐放松了警惕,对每一次困意的来临,都不再做苛意的挣扎。
然而过去并不代表未来,过去的不发生意外说明不了现在也不发生意外,这个世上,似乎总隐藏着无穷无尽又难以预测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