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氏细细的看着手中的那双布鞋,在确定文徽月并没有在鞋底放置薄木板后,又疑惑的问道:
“月儿这双鞋子已经完成了?”
只因为文颜氏手中的这双鞋子确实与她所见过的任何鞋子都有太大区别,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是的,娘亲,月儿之所以没有要那高高的长筒,是因为月儿觉得那个长筒制作起来不仅浪费布料,就连实际的作用也着实不大,像月儿的新制作的这一双鞋子,布料也只需要那长筒鞋子的一半即可,穿着也要舒服百倍,并且这双鞋子就算是一些零碎的布头都可以用的上,这也是月儿做这双鞋子的最终目的。”
“要按你这样说起来,这双鞋子确实比长筒鞋子实用的多啊!”文颜氏想通这些后,还是肯定了文徽月的想法。
半天关于鞋子的问题,母女三人在一起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旁的文荫祖忽然开口说道:
“月儿……是想……将这……鞋子……放在店铺里……卖?”
听到文荫祖的声音,文徽月先怔了一下,而后静静地看了一眼文颜氏拿在手中的鞋子,说道:
“爹爹既然问到这个问题,月儿想先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爹爹先听一听,看看是否可行再说。”
“好的,月儿……你……说吧。”
文徽月看到文荫祖的嘴角又有流涎淌出,伸手替他擦拭干净后,才继续说道:
“月儿刚做出这双鞋子的时候,确实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想将这种鞋子摆在店中出售,可就在方才,娘亲一口就道破了这双鞋子其中的玄机,月儿思前想后,逐渐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这双鞋子无论从制作还是外形,对于娘亲这样有经验的巧手来说,顶多也就是浪费一点时间的问题,肯定就能够琢磨出这双鞋子的做法,月儿怕到时如果别家的店铺也一样出售这种鞋子的话,那我们就不再不具有一丁点优势,所以月儿心中又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现在就说出来与爹爹商议一番,看看爹爹是否同意了!”
听到这里,文荫祖的眼中才现一抹诧异之情,原本在他心里以为文徽月也只不过是想将鞋子摆在店里出售,但此时听她话锋一转,不禁露出一抹错愕的面容,缓缓说道:
“你……说。”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由远及近,向屋中走了过来,文颜氏初一听到这个声音,顺势就将手里的鞋子往徽雪怀中一塞,拔腿就向外跑,边跑边说道:
“一定是伯佑那小子醒了,月儿你先与你爹爹商议正事,我去看看就来,省的那小子吵的你爹爹不得安宁。”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奔出了门外,随后那道啼哭声在文颜氏的逗弄下,很快就向离去了。
初闻那声啼哭时,文徽月的心头也是一动,因为那道哭声正是她穿越之后仅见过一次面且尚在襁褓中的小弟文伯佑,依稀还记得初次见到那小家伙时,小家伙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
随着文颜氏带着文伯佑离去,屋中又回复了先前的宁静,文徽月面带笑容的再次侧身坐坐在床边,伸手替文荫祖掩了掩稍有些松散的被角,接着方才的话语说道:
“在月儿说出那个办法之前,月儿还是先将前几日就已想好的一些事情先于爹爹说一说。”
“你……说。”
文荫祖此时双目微闭,侧着身子倚在床头,脸上也是一片安详之态,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在逐渐升高,屋内不知何时投进一抹金黄照在文荫祖与文徽月的身上散发着一片耀目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都沐浴在阳光中,显得光彩夺目,而文徽月的声音就那样从那团光晕中幽幽的传了出来:
“月儿前几日听方叔讲了一些关于织云镇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月儿当时就想,既然韩、秦、冯三家早已在织云镇做大,我们现在与他们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必败无疑,而那些从三家手缝里流下来的订单,在我们这些小店铺中竞争也是残酷异常,所以,月儿当时就在想,有没有另外一种既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夺,又能在织云镇赢得一席之地的方法呢?”
文荫祖听到这里,双目陡然睁开,一片精光不断闪现,目光灼灼的看着文徽月,沉声说道:
“继续……说下去。”
文徽月抬头看了看文荫祖此时的表情,心里明白自己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这才又接着说道:
“月儿日思夜想,本来还觉得想法不太成熟,可就在方才娘亲的一番话倒给了月儿一些启发,月儿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倒也有了三五分的可行性。”
“与……那双鞋子……有关?”
文徽月心中一动,文荫祖仅仅只凭几句话的信息,就将她心中的初始念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愧是纵横商场多年的人物啊,但她脸上的表情确是丝毫未变,接着回道:
“是的,月儿的主意正是与这双鞋子有关,真要说起来应该是有莫大的关联,但说到源头,还应该是店铺小库房里的那些废弃的角料。”
“哦,怎么……说。”文荫祖的兴趣彻底被调了起来。
“鞋子的制作倒是颇为简单,但是过程却颇为繁琐,所以月儿想将鞋子的制作方法公之于众。”
说到这里,文荫祖不禁有疑惑起来,实在有些琢磨不透她心中的想法,略带疑问的看着神情自若的文徽月问道:
“那……月儿……的……最终目的……是?”
“月儿是这样想的,将这种鞋子的制作方法传授出去,那他们一开始制作鞋子总是需要材料的,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第一次制作这种鞋子就能够一次成功,所以应该会有一大批材料的需求,但谁又愿意拿完好的布料来练手呢?再说我们织云镇里南来北往的客商那更是络绎不绝,所以月儿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文荫祖的胃口显然早就被调的十足,文徽月甫一停顿,他就急声问道:
“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