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听卓然说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放下心来,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卓然赶紧安慰道:“阿姨,你别太难过了,身体重要!”递过一张纸问:“景远没来吗?”
“他应该明天才能来,去上海了,说要开什么公司,我已经告诉他了,他说明天回来。”张妈妈擦着眼泪说。
王世俊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张妈妈,只得问卓然,“大夫,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张佳敏吗?”
卓然回答:“可以。”
王世俊挽住张妈妈的胳膊,走向急救室。
张妈妈一进屋就趴在病床边,摸着张佳敏的脸颊,痛哭起来......看着张佳敏的头部整个被纱布包裹着,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子,看起来着实挺吓人,旁边一台心律器不停地显示着张佳敏的心跳状态。
张妈妈声音有些颤抖,低诉道:“敏儿,你睡够了没有?我可怜的孩子,你听见妈妈说话了吗?你再这样睡下去,妈妈就不喜欢你了。你知道的,我每次骂你,对着你吼,我习惯你每次都回答我,反驳我,给我较真。你突然不说话了,我一点也不习惯。”张妈妈不停地抹着泪水,站在一旁的王世俊和卓然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世俊最是看不了这样的情景,他忍不住快步离开房间,到了他能吸烟的地方,点燃一支烟,望向窗外。
而在车里的丁子谦一直就没离开过医院,他在车里看着张妈妈焦急地进了医院,他把头微微地低了下去,怕张妈妈不小心回过头看见他。他差点就跳下车去追上张妈妈,叫她一声“妈”这个他曾经殷勤地天天追在身后跟着张佳敏叫妈的人,两年不见是否苍老了许多。看着张妈妈的背影,他伤心欲绝,很想上前,却又只能无奈的在车里躲着,他的心在流血,可是没有人会知道,也没人会原谅他,连看都不想看见他。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丁子谦打开车门,他要去病房,他必须见到张佳敏,他要给她忏悔,他要告诉张佳敏实情,他不是不爱她,他不是故意抛下她一个人的,他是有苦衷的。自从离开张佳敏那天开始,他没有一分钟不想她,他必须要在张佳敏面前解释清楚。
丁子谦想着这一切,是否给了自己足够的信心,鼓起勇气也不怕张妈妈了,如果张妈妈非要给他一刀,他也忍着,死都不怕了,还在乎什么呢?只要能让他见上张佳敏。
王世俊站在楼梯处已经抽了好几支烟,本来身上多多少少还有些伤口在流血,但都只是小伤,抱张佳敏那一刻时擦坏了的,但是此刻的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
烟抽得太急了,有点眩晕,有些恶心想吐,但是他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香烟,也许此刻,只有这支香烟才能体会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担心。从爱上张佳敏的那一天开始,他好像改变了很多,在张佳敏面前,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肆的抽烟,因为怕张佳敏骂他,说他,讽刺他,叫他浪子,“浪子!”王世俊忽然想起张佳敏的点点滴滴,骂他十三点的张佳敏,在电梯里耍酒疯的张佳敏,叫他背她,还叫他小俊子,酒醉后抱着他入睡,转天酒醒后,掐他脖子,骗他在电梯里许愿,害得他屏住呼吸,差点没憋死,而张佳敏还在身后偷笑......
王世俊的脑海里全是张佳敏的影子,扔掉手中快烧着食指的烟头,用脚狠狠地踩了两下,嘴里自言自语的说:“张佳敏,你给我赶紧好起来,我不要你睡在床上,我要你起来接着骂我。”
王世俊整理好心情,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点,那样好安慰下张妈妈,快到急救室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没回头看,也听出脚步声好像很沉重,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吃力。
王世俊正要推门进去,突然病房门打开了,卓然和王世俊撞了个满怀,卓然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抬头一看是王世俊,同时看见在王世俊身后的丁子谦,卓然赶紧推开王世俊,咔嚓一声把房门关上,快步向正前方走了过去。王世俊正茫然,回过头,才看见丁子谦正朝病房走过来。
卓然拉住丁子谦的胳膊就往医院门口走,“我给你说过了,你怎么就是不听?你知道阿姨现在在里面都伤心成什么样了吗?他要是看见你,更别说知道是你开的车了,你知道后果吗?”
“我知道后果,我死都不怕了,还在乎什么呢?如果妈要给我一刀才能解恨,那么我就准备把刀给她,只要她心里好过些,只要她让我见到佳敏。我什么都不怕!卓然,我求你了,你放开我让我进去,佳敏她此刻肯定想听见我的声音。”丁子谦表情痛苦地说。
卓然重重地甩开丁子谦,推到墙角,狠狠的说:“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当初你干嘛去了?现在才想着见她,现在才想着解释,忏悔吗?丁子谦,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王世俊看着卓然拉住丁子谦就往外跑的时候,他也跟了出去,他没有大叫,他也知道不能让张妈妈看见丁子谦,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伤害张佳敏有多深,但他是否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伤害张佳敏那么简单,嘴里都叫张妈妈,妈了。
王世俊从来不会考虑太多,只要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就会想着如何去保护她,他的爱从来就不会隐藏,他喜欢用拳头去警告那些试图想靠近张佳敏的男人。
王世俊上去就是一拳,打在丁子谦身上,说:“卓然你起开,这种败类给他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然后揪住丁子谦的衣领说:“我看你斯斯文文的,应该也没怎么打过架吧?来......今天让我好好调教下你......”说完,又是一拳头挥向丁子谦。
这一下,丁子谦可不会再忍让了,一手接住向他挥来的拳头,上前就是一拳打在王世俊脸上,瞬间王世俊的嘴角流出鲜血。王世俊摸摸嘴角,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鲜血,放在唇边舔舔,手指轻揉了两下,扭头呸了一声,说:“有意思,还知道还手?”话落,丁子谦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挥向王世俊,眼中充满怒火道:“我已经忍你一天了,你得寸进尺是吗?要不是看在你挡在佳敏身边,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眼看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扭打在一起,一会王世俊占了上风,一会丁子谦又赢回一拳,在一旁的卓然已经不知所措了,不知道是上前拉王世俊还是丁子谦,好不容易拉住王世俊的一只胳膊,谁知道,王世俊用力一甩,把卓然也撂倒在地,卓然眼睛近视双眼高达九百多度,眼镜不知去向,被这一摔,痛苦地爬在地上找着眼镜,嘴里嘀咕着:“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就在两人打得你死我活,卓然在地上找着眼睛的同时,一个护士见状,赶紧跑了过来,帮卓然找到掉在墙角的眼镜,看看地上打得激烈的两个人,怯怯的说,“主任,这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报警?”
卓然慢慢的起身,一手摸着腰呆呆的盯着地上还在扭打的两个人,说:“没有什么情况,他们打累了,手脚都不能动了,就停了,不要报警。”
护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了一声,说:“要不要准备下,一会急救?”
“不用!男人嘛,就他们这样打下去,顶多也就是牙掉过一两颗,脸上留下淤青,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的。”卓然弯着腰,一手撑撑眼镜继续看着地上的王世俊和丁子谦。
王世俊一口脏话:“你个王八蛋,你曾经不知道好好珍惜这个女人,现在她快成为我的女人了,你他娘的又回来了?他娘的,我今天打死你个王八蛋!”
丁子谦抓住马上打在身上的手,说:“我从来就没有不懂珍惜,她永远不会成为你的女人,她曾经是我的女人,现在也是,以后一辈子都是......”
“曾经是,现在是,一辈子都是,是吧?”王世俊醋劲大发,男人都是这样的,他受不了丁子谦的挑衅,听不得他说张佳敏曾经是他的女人,他要打死他。一手揪住丁子谦又厮打起来......
卓然和护士看得呲牙咧嘴,像是打在他俩身上似的。卓然终于看不下去了,喊道:“张妈妈来了。”两人一下子停住欲打的双手,卓然见状,心想还是张妈妈有力度呀,看两个人都停手了,赶紧上前说:“你们如果继续打下去,一会张妈妈就真的出来了,看见你们两个打成这样,我想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和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相处的,你们掂量下再继续。”
王世俊松开揪住丁子谦的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浑身上下都在痛。丁子谦躺在原地不动,一手放在额头,眼睛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