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时她们找到佟若白的时候，她人已经在警局了。
秦时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却坚定地站在那里。
警察带了佟若白过来，她笑着跟秦时打招呼：“你怎么来了？孕妇就该在家好好休息啊！”
秦时看着她，未语眼眶先红。
佟若白若无其事的，自顾自坐了下来，语调轻快地说：“可能你们都觉得我疯了才会这么做，也认为我因为那三个人渣而毁了自己一辈子很不值得，可是秦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一刻没有激动，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听她说话。
可是……
“小白——”秦时转过去，看着佟若白。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其实都有千言万语，却又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过了良久，秦时的情绪更加稳定，她才姗姗开口：“我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只是觉得可以，也觉得抱歉，因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啊。”
“乱说什么！”佟若白斜了她一眼，“就算没有你，哪天我在路上碰到他们，也一样会发生同种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啊。”
“小白，对不起。”
“你再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啊！”
秦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太多太多的愧疚，脑子里也已经乱成一片。
陈妈跟她说佟若白出事的时候她就猜到佟若白做了什么，她焦躁后悔，却无能为力。
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好朋友因为你遭受痛苦，继而毁灭，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佟若白回去之前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重重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好好活着，一定要把顾行年抢回来，然后弄死童笙那个贱人！”
秦时这辈子没对谁起过杀心，也知道自己做不出那样残忍的事情。
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的心也变了。
尤其是佟若白这件事之后，她才知道——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白，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
童笙因为那三个人没有抓到秦时还惹了这么一堆事情出来非常火大，在家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爸妈反正从小就宠着她，也不觉得她发脾气有什么。
顾行年本来不在，刚好童笙发完脾气的时候他回来了。
家里还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摔碎的东西。
顾行年并未表现得吃惊，淡淡看了一眼，然后对童笙说：“吃过了吗？”
童笙愣了愣，迅速扯起一丝笑容，“阿年，你回来了啊！”
说着，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朝着顾行年扑了过去。
顾行年不推开她，也不抱她，只是淡淡地重复问：“吃过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是特地回来带我去吃饭的吗？”
“嗯。”
其实不是，只是想单独和她聊聊，想要得到自己内心深处那些疑问的答案而已。
童笙却高兴得不得了，包也没拿，笑嘻嘻地跟着他就出去了。
童家父母互相看了眼，纷纷摇头叹气。
这个女儿啊，就是从小被他们宠坏了！
……
晚饭地点选在一家很安静的餐厅，吃饭之前顾行年问要不要先喝点酒。
童笙觉得他今晚很不对，可这种带着淡淡温柔的亲密，却是她渴望已久的。
所以，尽管心里疑问再多，她还是符合着顾行年，陪着他一起喝起了酒。
酒性极烈，童笙的酒量又不好，几杯下去就昏昏沉沉开始东南西北不分。
顾行年看时机差不多了，就问：“把我从秦时那里抢过来，你一定很开心吧？”
“开心啊！当然开心了！”童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枕着自己的脑袋，酒杯晃啊晃，脑袋也跟着晃啊晃，“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呢！现在终于实现了，怎么会不开心？！”
“呵呵——”
“你还记得那次试婚纱吗？我本来也没觉得她多讨厌，我欺负她只是因为她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怕你们日久生情，所以我想赶她走罢了。”
那次童笙以为顾行年会站在自己这边，可谁知道，最后顾行年不但站在秦时那边，还狠狠地羞辱了童笙。
而童笙对秦时的恨，也是从那一刻种下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你，没有你的那段日子也不是过不了，我可能更多的只是——不甘心吧！”
所谓，酒后吐真言。
顾行年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却还是被童笙的这段话说得心火旺盛。
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一直在骗自己！也就是说，她的父母也跟着一起在骗自己！
什么夫妻！根本就是一派胡扯！
顾行年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已经紧握成拳，要不是他自控力惊人，恐怕这个时候童笙已经被他给打死了！
童笙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后面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清醒了过来，猛地坐正，呆呆地看着顾行年。
顾行年不说话，目光玄寒，散发着阵阵杀气。
童笙整个人都绷住了，明明餐厅里开了暖气，却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就连身体里的血液都是冷的。
“阿年……”
“我到底是谁？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我……”
童笙慌了，知道是自己说漏嘴了，可就这么坦白她又实在是不甘心，就撒谎说：“我不记得我刚刚说什么了，我喝醉了……”
“醉了？”顾行年忽然站起来，倾身逼近，“你真的醉了吗？看着我的眼睛说你醉了！”
童笙哪里还敢看他的眼睛，她这个时候被吓得双腿都是发软的，要不然早就想要站起来跑掉了。
顾行年越逼越近，强大的气场令童笙几乎要窒息！
幸好，这个时候童笙眼角的余光刚好瞥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她忙说：“阿年你快看！”
顾行年怕她是在耍花招，根本没理会，只是冷冷笑了声：“你最好坦白一切，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是的，阿年，你快看那个人，你认识的。”童笙都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