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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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芯浑身酸软，听着他脚步远去，听见那双脚似乎踏下了阁楼，她才缓缓睁开双眼。她没有扭头，直直地望着头顶纱帐，黝黑的眸中一丝悔色滑过。
许久她才捂上眼睛，昨夜她竟然失败了——
一开始为何会用对他用摄魂术？
满是惋惜之色滑过，眼下她功力虽未恢复，摄魂术昨日用了两次，第一次她成功了——
可第二次竟以失败告终——还是惨败——
她失败了，把自己的清白和贞操给输了过去。
尚未开始着手弄清荆州之败，尚未向他讨回金凤阵图，她便先失了身心。赔了自己——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郑虎没能抵得过她摄魂之术，可朝华还是有所不同的。
他低过了，还那般对她——
心头复杂难言，她突然暗自庆幸，还好，是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他——
还好，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她就是哪个差点就要和他成婚的女子，是那个他食言而肥的丑丫头——
看来自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呢？
门口，朝华踏过，带起一阵凉风。
正打着盹的一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跳起身子，颤抖着躬身问候道：“少、少侯爷早——”
“去唤沈鹤——端药来！”
一晨、一露、一华、一凝是侯府里头夫人特意栽培的几个四个大丫鬟，虽说是丫鬟，可待遇跟千金小姐似的，一个个的奴仆们都唤她们姑娘。四个女孩儿，一个个模样俊俏，一晨、一露做事干练，一凝做心思剔透。
就一华性子最憨厚，那肠子直的——朝华她娘叶氏怎地也给掰不过来，做的事情也常让人忍俊不禁——
“药么？”一华抬头，虽然疑惑，却知道不该问，据实传达即可，一华忙又低头恭敬地应了。
朝华淡淡道：“嗯，今日她要做什么都由着她——且跟着——”
公子虽然眯着眼，对着天貌似无意地说着，可一华这回明白了，少侯爷口中的她，除了屋内那女子也再没他人了。
至于谁跟着么？一华扭头环顾，见身后无人，应该是自己跟着，忙点头应了。
“还有侍卫一名！”
少侯爷前脚走，一华正纳闷儿哪个侍卫，一晨便领着俩清丽的丫鬟来了叠云阁。一晨一身碧色锦缎，撅嘴递给一华一叠女子衣物儿，又对一华吩咐道：“这是给这屋里头的那位准备的，你今儿也不要休息了！一凝一大早就给我抱怨个不停，少夫人那院里这会儿，杀气腾腾，今儿青言和青行暂时跟着你做事儿。你向来死心眼儿，今儿小心点儿，一会儿赶紧带着里头的那位去夫人那里请安，少夫人早在夫人那儿候着了——千万别迟了！”
一华接过红衣物，点头。
自打少侯爷回西周，一华和一凝被侯夫人叶氏拨给了少侯爷这边伺候。
一华昨儿才接到新任务，以后这阁楼里头的也算是主子了，只是公子没说，是叫二少夫人还是叫——姑娘？
可明明不算是姑娘了，姑娘不都是没被男人破处儿的女子么？
听见屋内床榻微响，一晨赶紧走掉。一华黑着眼圈儿带着青言、青行忙端着盆子进屋伺候。
丫鬟们一一做了介绍，朝着对面美丽如仙儿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行了见礼，抬眼却见门口公子身边的沈鹤端着托盘进来。
高头大马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端着个托盘，生怕那药汁洒了，一华瞧着实在有点滑稽。
瞧见朝华身边不离的侍卫，茶芯放下粥，抬头扫一眼他，大块头儿手中端着个陶瓷碗，茶芯皱眉道：
“给我准备的么？”
“是的，茶芯姑娘。”
“他给的？”
“是的，公子吩咐，让姑娘你醒来——就用了。”
茶芯起身，一华忙帮着端了过来，茶芯盯了一眼那浓黑的药，一口灌下，掩盖过所有的苦涩，利落地接过青言捧着的茶水，又是几大口。
沈鹤盯着那碗底儿思索。
一华诧异，这是哪家闺秀，明明花容月貌，怎么红唇张这么大，这举止这么的。。。
其实也挺洒脱好看的！
沈鹤端着碗退了下去。
女子手背摸了下殷红的唇角，挑眉道：“侯府有什么忌讳没？”
一华忙回神儿，发现此刻还是自己最大，忙摇头接话儿：“没忌讳”
女子挑眉，看了眼自己身上被丫鬟们穿上的衣服，是大红色的裙子。其实她不喜红色，只是昨儿在宫宴上穿那么艳俗，是有原因的，好吧，自己的品味大概就被定了：“真的没吗？沈家我多多少少听说过，家大业大，侯府夫人——也就是公子他娘亲——真没忌讳么？”
一华想了想：“夫人喜清净，还喜欢佛理。”
“那老侯爷呢？”
一华摇头：“也没”
“老侯爷真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么？”
一华犹豫了下：“呃——老侯爷就喜欢夫人，没纳过妾——不对，老侯爷特别喜欢鼻烟壶，尤其是上面印有女子彩雕的鼻烟壶。这个全梁京都知道——”一华感觉多话了忙捂了嘴巴。
“呵呵呵，鼻烟壶，没了？——”
感觉到说错话了，一华忙辩解道：“绝不是因为我们老侯爷好色！”
是啊，没纳过妾，挺不容易：“哦，不用解释，我明白——那公子呢？”
少侯爷么？一华如实地摇头：“公子才回府不足三日，这个我们婢子们都不知道。”
女子笑笑，有点儿锲而不舍：“你不用防备我，我就是想知道公子的忌讳，省得哪天不小心，脑袋不在了。真的不能说么？比如说什么地方不能进，省得那天我踏错了步子——”
一华想了想，还是回了：“公子住的行苑不得踏进，任何人不经公子允许不得进他书房，昨大早青烟丫头进去端茶，恰公子在，被沈侍卫给打了个半死，后来直接丢入红袖招了——那是供、供男人们行、行乐的地方——”
女子眼睛眯了眯，喃喃道：“行苑么？那我得小心了——”
一华忍着困意，在叠云阁这边儿和佳人聊得正热闹，一凝那边儿也忍着瞌睡，却快被少夫人给折腾死了。
少夫人本住在在侯府的子贤园。
昨夜，少夫人一直坐卧不安，前半夜她陪着少夫人勇闯叠云阁，却被沈鹤和一群侍卫给拦住，被强烈无视掉。后半夜她陪着少夫人红唇紧碾，观少夫人的眼睛不眨地恨恨望着什么。
犬吠几声，少夫人便顶着眼黛，让一凝隆重地上了妆容。
一大早少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来般若院给叶氏请安，指望着跟叶氏说说，少侯爷竟然拽了不清不白的舞姬回侯府暖床！
奈何一露姑娘回禀让她们候着，这个时候叶氏和老侯爷都还未离了那被窝儿。少夫人只得压下怒气，一个人坐在文正堂里头空等着婆婆来慰，或者那舞姬来问安，再或者给那舞姬好看！
她是少夫人，这个是现实。
茶芯感觉把什么都问个差不多了，莞尔笑道：“一华姑娘，我来西周这么久了，一直在乐坊练舞弄乐，我想出去一趟，随意瞧瞧——你看怎样？”
一华一愣，公子交代过：今日她要做什么都由着她——跟着——
一华暗自叹息，公子当真是个半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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