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进小学时,母后抱回哇哇大哭的她,她哭是因为饿,尚不知被抛弃的痛苦。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我异常欣喜。
我读初中的时候,牵了她小小的手,送她去教教老师那儿,她总是在我松手的刹那,用力扯下我来,踮起小脚,柔软的小嘴在我颊上,亲一下,再亲一下,旋即转身,跑向房间,裙摆上的蝴蝶结在奔跑中展翅欲飞。
没过几年,她正好10岁。医生说,10岁,是做手术的最佳年龄。我请假,与母后一同照看她。术后她醒来,费力地叫一声“哥哥”,声音缥缈如云烟,惹得我跑出病房,抱着医院的水杉树,一阵如孩童般的大哭。(凝凝:即使这样心脏病也未彻底治好,剧个小透。)
初夏,菱角新上市,她便吵着要我买来吃。我不肯,怕硬硬的菱角刺破她的手或唇,她便假装呜呜哭泣,却透过指缝看我的反应。我明知道,也不揭穿,依了她,买下两斤菱角,一个一个用刀拦腰截断,再一个一个挤出粉白的米来。她只顾捡了丢进嘴里,记得我连声喊道,:“慢一点啊,小祖宗!”她得意地笑,捡一个大粒的,扔进我嘴里。
从那时起。她哭,我哄,她笑,我亦笑。
她11岁时,知道了真相,离去了。
一日,我细心的为她收拾卧室,宛如她同往日一般下课回房,却在梳妆台上,碰到了我送她的不倒翁。剧烈的摇晃中,我看到了底部刻有细若蚊足的两行小字:前尘往事断肠诗,君非亲生似亲生。那是她的字体,怕是在离去前刻的吧!
我一直在等你归,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