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难怪云烨这么听你的。不过……”
“小九,你看,到了!”
子玉向来聪慧,见我话锋不对就想岔开,我笑眯眯的望着他并不看前面司法司的大门,而是十分客气的说:“那个子玉啊,不知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精通医术的朋友?”
子玉见我脸色明显不太对劲,身子也跟着往后退了几退,白皙的脸上呵呵一笑,说:“那个小九啊,你也看到那倾城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要是让我跟那样的女子生活在一起,我还不如永远呆美仙院来的痛快!”
他说的十分义正言辞,外加那副不差女子的容貌,要是看在外人眼里说不定还有一分我见尤怜的味道,可惜却是当着我的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好像不能这么比喻。
扫开自己脑中的杂念,我脸色一肃,沉声道:“子玉,其实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是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的,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故弄玄虚呢?”
子玉说:“当时情况紧急,父皇招我回宫,我看事情迫在眉睫只好出此下策。”
我说:“那你也可以提前给我通个信什么的,至少让我有个准备吧?”
子玉说:“我是准备写的,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怕万一你误解了我。”
我说:“问题是我现在同样也误解了你。”
子玉沉默。
我也跟着沉默。
我们俩就如此沉默了大约三个呼吸的漫长时间,他忽然盯着我,眼里的神采跟那天在美仙院一模一样,十分忧郁。
我说:“好吧,下不为例。”
有时候我也会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我不多的朋友里面,子玉究竟被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呢。
我一直觉得,身边的所有人里,他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但是特殊在哪我又说不上来。小沫说我应该跟他好好相处,等到有一天我的身份可以公之于众了,就可以上门娶了他。当时我就问小沫,我说:“为什么一定要娶他呢?”
小沫说:“因为他是你那群狐朋狗友里长得最俊俏的一个。”
我说:“人不可貌相,小沫你不能这样看人,以后会吃亏的。”
小沫当时非常不解,问我:“吃什么亏?”
我想了想,好像我也不知道会吃什么亏。
我说:“不过,要是让我娶的话,我也会娶他的。”
小沫忘记了她上面的问题,问了一个新的问题,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是我朋友里长得最俊俏的一个。”
小沫说:“人不可貌相,你这样看人不好,以后会吃亏的!”
其实一开始,我问小沫为什么要娶子玉时,只是奇怪为什么不是子玉娶我,但是小沫的回答让这个话题彻底偏离了轨迹,导致后来我们离话题的中心越来越远。
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我那时将子玉当做了以后的备用,觉得成婚的那天至少对面的人不能比他差了,而当时,比他长得更好的,还一个也没出现。如果必须说一个的话,曾经山上来的那个小子也许可以跟他比比。但是那小子跟我肯定不是一路人,我不觉得他会逛青楼,所以最后只剩下了子玉。
这么想来,子玉对我来说的确十分重要了,也许他就是那个我命里注定要跟我呆一辈子的人,所以我要对他格外的袒护与喜欢,但我总觉得还是少了一些什么。
不过,如果子玉要跟那倾城成婚的话,我想我会难过好一阵子,倒不是觉得心爱的人被抢走了,而是那那叫倾城的女子眼里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这十分不妥。
我看着眼前气氛十分压抑的大门,上面写着三个看起来刚正不阿的大字,司法司,心里也跟着浓重了起来,居然连这样一个地方的门匾也镀了一层金,皇宫实在太浪费了。
子玉见我气色浓重,劝我道:“小九,这次的意外的确有些奇怪,不过真相总会大白天下,你不要再多想了,万幸张庄的名誉保重了。”
我听着他的话,咽了咽口水,想到还是不说门匾镀金的事了。
司法司的人不单有一个公正廉明的心,还有一双独具匠心的慧眼,只见我和子玉还没有走到大门,一个身穿官服的公公已经带着身后一群比他低好几个档次官服的公公匆匆走了过来。
领头的大公公说:“下官参见王爷,下官不知王爷大驾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
接着下面一群小公公跟着道:“请王爷恕罪!”
这让我发现了一个道理,就是如果你家里来客了,不管你走出家门多远迎接,看到客人后你也一定要说一句有失远迎。
我爹如此,这公公也如此。
子玉看着这些人,习以为常的叫他们起来,随后向他们介绍了我,说:“这位是新上任的御前酒官张不争张大人,你们好好看看,以后都瞧好了别认错了人。”
这句话似乎很有魔力,那本来一眼都没瞧过我的公公们齐刷刷的瞄向了我,眼神别提多亲切了。
“原来您就是新上任的御前酒官大人,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别见怪。”
我说:“哪里哪里。”心里却在想,从早上到现在,圣旨还没下呢,我这酒官的名字就快传满整个皇宫了,可见皇宫平时关于娱乐八卦方面多么贫乏。
到了前庭,正巧不巧让我看见了一熟人,那个厉害的姑姑,苏穆。
“下官参见王爷,见过御前酒官大人。”苏穆见到我们,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这让我十分佩服,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昨个早上我还被她训的跟个孙子样,今天我又成了爷,当然,这应该大多都是因为我身边这尊大神的缘故,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真巧,原来苏穆姑姑也在这。”子玉看见苏穆,脸上骤然一笑,这笑容看起来到很真。
苏穆笑笑,期间没有再看过我一眼,只是对子玉道:“下官很久没有见到王爷您了,不知近来王爷身体可好?”
子玉说:“姑姑保重身体才是,云书好的很。”
子玉居然对其自称云书而不是本王,这让我对这位姑姑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
“多谢王爷挂念了。”
后来,子玉对苏穆以及那位叫做李仁的公公说明我们此番来意,没想到我们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在之前,我从没想到宫里人办事效率居然如此之快,这才两天不到的时间,他们就将酒库起火时间查了个“水落石出”。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酒库当初一起火,肚子疼就首当其冲的成了倒霉鬼,也不能说他倒霉,酒库着火毕竟还是他的失职,所以很快他就被送进了大牢。
接着,司法司就开始正式调查此次事故的原因,发现不伦从哪方面来说这次酒库着火都很奇怪,他们发现酒库的钥匙并没有丢失,依旧在肚子疼的怀中,所以他们觉得,这酒库有可能不是有人故意纵火,而是酒本身出了问题。
为此,苏穆将那最后一壶酒带走了,并且做了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当然没问题,那是我酒葫芦里的。
而第二批人,也就是这个李仁这一方,他们决定还是要从肚子疼开始调查。
期间的过程是怎样的他们到只是很简单的一笔带过,只是说他们十分公正严明的审了肚子疼,结果那小子经不住吓,没多久就将事实全部着了出来,在我十分佩服李仁的公正严明的同时也大吃一惊。
觉得这肚子疼能招什么?当时他睡的跟死猪一样,莫不是屈打成招了?
但李仁接下来的话不但是苏穆与子玉,连我都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肚子疼真的把什么都招了,从他们杜庄怎么预谋陷害张庄,然后又怎么实施,最后酒会发生什么变化,全都招了出来,最后还不忘记说了一句那些散香精只会让酒的味道改变一些,但绝不会起火的辩白。
但他可能没意识到,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那酒加了散香精后会不会起火的问题了。
听完这些后,子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有了几分火气,这幅表情我是很少见到。
“这个杜庄……”
苏穆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同时她忽然瞟了我一眼,这眼神十分奇怪,以至于我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问李仁:“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
李仁说:“刚才下官以写好了文案,正准备禀奏圣上的。正巧就碰见了王爷和大人。”
我说:“那照大人看来,这件事情,依法该如何处置?”
李仁先是看了看子玉难看的脸色,而后才道:“按照青云国律法,罪该当诛!”
“什么!这么严重?”我惊呼一声,这次并非刻意,而是觉得这个惩罚的确是太过严重了,以至于我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杜庄的初衷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是我发现酒出了问题,可能现在该诛的就是我们张庄了。但是,我依旧无法接受杜庄要被诛的事实。
我问:“为何如此严重?”
李仁道:“大人有所不知,杜庄此次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说的再严重一些,他们……他们这是要对皇上不利!”
完了。
我虽不懂朝廷律法却明白一点,但凡有人跟着两条罪状沾了边,别说一个酒庄,就算是贵为皇室
宗亲,那也逃不掉杀头的命运。
譬如,多年前的廉政王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