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早已止住,太阳再次照耀着青山,绿水。
张玄辰也慢慢苏醒了过来,感觉浑身酸疼,没有一丝力气,看到身后的巨树竟然裂开成两半,隐约记得昏迷前有一片亮光闪过,猜着应该是雷电,不由一阵害怕,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什么内伤。
对了,还有那两个神秘人,到底是谁,我还是先回去吧这件事禀告秦师伯吧。张玄辰手扶着巨树艰难的爬起来,将断在身上的藤蔓扯下,正要起步,却看到一把剑插在裂开的巨树树干之中,依稀记得那应该是自己的青钢剑。
右手用尽全力,奈何受伤之下却是拔不出来,只得抓住剑柄左右晃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剑拔了出来,插回剑鞘,,若是张玄辰仔细的看的话,会发现那柄剑虽然外形与自己的那把青钢剑极为相似,但是却有不同,剑柄呈黑色而不是原先的原木之色,且剑刃根部,有两个上古字体,当然张玄辰自然不会认识了,若是有修真高人认出的话,一定会惊讶万分,那二字竟是“奔雷”。
奔雷剑在修真界那是名声极响,是修真界有名的几把神器之一,900年前太华祖师青华真人不知于何处觅得此剑,后因译出剑身刻有“奔雷”二字,遂命名为奔雷剑,遍查古籍,终于在《九州万物风志》(注①)中有一句记载“雷泽有神,龙身人头,鼓其腹则雷,手执奔雷,掌善恶报应。(注②)”,才知此剑乃上古神器,青华祖师执此剑纵横修真界,无人能敌,名声直追当时天外天掌门,后来更是带领太华派一举成为修真界四大门派,奔雷剑亦随着名扬修真界。
张玄辰歇息了好片刻才起身,蹒跚着向着山上走去,雨后山道有些湿滑,张玄辰本就昏昏沉沉,“扑通”一声,竟顺着山道台阶滚了下来,一直滚到山道边上,眼前一黑再度昏了过去,半个身子都垂了下来,下面是陡峭悬崖,只怕在摔远些,张玄辰就直接粉身碎骨了(良风也可以收工回家了,嘿嘿)。
张玄辰的衣服本就被雷劈的破破烂烂,如此滚得下来,一封已经湿了的信从怀里掉了出来,一直掉如那万丈悬崖,正是那灰衣人放入张玄辰怀中的信件,要是那灰衣人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却是因为张玄辰的一个跌倒功亏一篑,估计要吐血长叹,悲呼“天不助我”了。
已是接近傍晚时分,山道上走来两名巡山弟子。
“王师兄,刚刚这雨下的好大,要不是咱两个跑得快,只怕要成落汤鸡了呢。”一名年龄稍小的弟子说道。
“是啊,特别是刚那雷,就像炸在耳边一样。这夏天的雨就是古怪,说下就下,对了,师弟啊,跟你说件事,下雨的时候千万别御剑飞行。”王师兄也深有同感的说道。
“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法宝乃通灵之物,离得太近能引来九天神雷,天雷之威谁敢……咦,前面像是有个人呢。”王师兄一眼瞟见有个人趴在地上。
说着两人快步跑了过去,架起张玄辰往山上走去。
张玄辰醒来时,已经躺在一间房间的床上,房间摆设朴素,一张桌子几张凳子。
秦旭、史彪、元依南等几位师长都在,见张玄辰醒来,秦旭关切走上前问出所有人的疑惑,“玄辰,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受伤的?”
张玄辰坐起身来将在山下遇到黑衣汉子,以及被捆绑在树上,遭遇雷击的事情说了一遍。
元依南接着问道:“你看清楚那人长相了没有?”
张玄辰老实回答道:“那黑衣汉子蒙着脸,弟子并没有看到其面部,另一人从背后直接将我击晕的,更是没有见到。”
“定是魔教妖人,竟然欺负到我太华头上来了。”史彪愤然道。
“这件事,秦师兄怎么看?”元依南看向秦旭,询问了一句,毕竟受伤的是南脉弟子,而且还是在朝阳峰受的伤。
“还是等掌门师兄回来再做计议吧,不管怎样,纵是不能叫魔教妖人小看了我太华,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为好。”秦旭面无表情,元依南默默点了点头。
“对了,张师侄,你无端的怎么跑到后山去干吗?”史彪忽然问的这么一句,大家都看向张玄辰,秦旭面上一肃转头看看史彪,而后也看向张玄辰去。
“是元师伯门下唐亦慧师妹见弟子,人地不熟,甚是无聊,就带着弟子去后山看瀑布去,之后……师妹有事先回去了,我就在那多玩了一会。”张玄辰终究还是隐瞒了和唐亦慧吵架的事情,元依南在这,他可不敢说。
元依南点了点头道:“亦慧回来的时候,我问过了,却有此事。”元依南确实问过了,只是唐亦慧一副气恼的样子,直说南脉弟子好没有教养。如今看来说的应该是张玄辰了,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能把那调皮鬼气成那个样子,嘿嘿,不简单,唐亦慧平时的淘气可是叫元依南大伤脑筋,如今见到有人替自己报仇,越看张玄辰,越是觉得顺眼起来了。
张玄辰见元依南一脸诡笑的盯着自己,不由一阵寒意,难道唐师妹已经把自己辱骂他的话和他说了。
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一位身着蓝色长衫的清瘦老者,此人走进门来笑着拱了拱手道:“诸位师兄好,咦,难得秦师兄也在。”此人是北脉的丹药师王全一,也是太华的长老级人物。
众人还礼,一阵寒暄之后,元依南道:“这是南脉弟子张玄辰,今日下午在后山遭遇魔教妖人,又被闪电劈伤。要劳烦王师兄妙手了。”
王全一谦让了几句,就走过来,掀开张玄辰的衣衫,检查张玄辰的身体四肢,发现除了几处刮伤,并没有太重的伤。在掀开衣衫检查的时候,明显元依南和史彪也向前走了一步,检查完外伤,王全一开始把脉,如此盏茶功夫之后。
经过仔细的诊断之后,王全一眉头皱了皱道:“没有骨折,没有外伤,只是……”
“怎么了?”众人都也感到不妙,张玄辰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
王全一安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你筋脉似是受到雷电刺激,有所损伤,虽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在修炼一途上恐难有太大的突破了。”
想起当年入门时候所受的气,那个蓝衣青年,张玄辰胸口堵得慌竟是愣在那里。
秦旭面有不忍,问道:“不知道可有医治之法。”
王全一摇了摇头,这等情况,甚是罕见,谈何医治之法。
众人也是叹息不已。
晚饭前,太华掌门韩慕白总算回来了。
朝阳殿,韩慕白、秦旭、元依南、史彪聚在一起。
元依南将白日之事一一禀报,待说到张玄辰被魔教妖人袭击之事时,韩慕白眼光扫向秦旭瞬即恢复正常。
“确定是魔教妖人所为吗?”韩慕白听完问道,毕竟魔教已经十数年没有和太华派起过冲突了。
史彪有点不太明白,这很明显是魔教妖人所为,问道:“掌门师兄的意思是……?”
秦旭若有所思的道:“掌门师兄言之有理,我太华派虽与魔教正邪有别,但是近十数年来,一直互不相犯,怎么会无缘无故冒出两个魔教中人来,且看能这么轻易的骗过巡山弟子,修为应不会低,在魔教中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知道他们此来所谓何事,竟甘冒大险,深入太华。”
“秦师弟,所言甚是,这也是为兄所困扰的问题。魔教中人行事向来诡异多段,却是叫人无从推测呀。”韩慕白点了点头说道。
元依南忽然插嘴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更叫人想不明白呢。”众人都疑惑的看向元依南,元依南继续说道:“魔教妖人为何只是把张玄辰绑在那里,而没有杀了他。”
众人都是精明之人,秦旭怎么会不懂这其中的含义,明显是说张玄辰和魔教有什么勾结,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这张玄辰是南脉弟子,若这样的话自己只怕也脱不了干系,本来张玄辰在朝阳峰受了伤,秦旭就不爽,这还没有给个交代,就被安了个“勾结魔教”的大帽子,秦旭眉头一皱,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元师兄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秦旭会做出这勾结魔教背叛师门的事。”
元依南却不退让,也站起身来道:“秦师兄这是说哪里话来,此番大家在一起商议此事,我不过是说出了心中所想而已,并不是针对任何人来的。”
史彪忙劝和道:“两位师兄,有话慢慢说,大家都是自家师兄弟,别伤了和气。”
韩慕白摆了摆手道:“秦师弟的为人自是信得过的,大家先坐下来喝口茶,都百多岁的人了,怎么火气都还是这么冲。”
听得掌门这么说,秦旭和元依南只好坐了下来。
韩慕白继续问道:“不知道事发现场,你们可曾去看过。”
史彪见元依南和秦旭都不说话,只得回道:“我、元师兄还有秦师兄刚刚去看了,在瀑布不远的那个小树林里。”
韩慕白“哦”了一声道:“可有什么发现吗?”
史彪继续道:“回师兄,没有任何发现。”
韩慕白也是颇感棘手,只得道:“大家以后注意调查此事,务必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定不能叫魔教妖人奸计得逞。”
“是,掌门。”众人起身行礼道,都以为这是总结之言,正准备要走,忽的韩慕白咳了一声,显然还有事情要说,众人互看了一眼,都是满脸疑惑,各自坐下。
秦旭疑惑的望向韩慕白问道:“不知掌门师兄,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韩慕白面色严肃起来,刚刚商量魔教妖人的事,也不曾这般,众人不明所以,韩慕白慢慢站起身来说道:“众位,三年之后又将举行三十年一次的天下会务了,天下会务呀,嘿嘿。”
众人也都是神色一禀,自然明白韩慕白什么意思,元依南低声道:“掌门,咱们一定会严加训练弟子,这次一定能为师门争光。”
注①:《九州万物风志》上古书籍,书中包罗万象,九州风物,奇灵异兽,天材地宝等俱有载录,传为上古异人盛良风所著。据传原书十卷,现多失,存世者不过二三卷也。
注②:此句取自《山海经》,纯属借用,勿究。
又注:盛良风者,不载史册,野史《博物随笔》中记载:“盛氏其人,生卒不详,天生异象,九岁读尽天下书籍,志在游历,访尽名山,遍行天下,著有《九州万物风志》,可谓上古第一奇书,惜十不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