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深了，一望无际的黑色张开一张无法撞开的大网。
简雨浓预感到不对劲立刻伸手去推门，门锁落得死死的。
霍锦臣点了一根烟，火光划过黑暗，飘忽的火苗照亮他眼底的清冽，“简雨浓，听我的话，能让你舒服点。”
简雨浓心跳慢了一拍，这话霍锦臣以前经常说，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床上。以前简雨浓总是不配合霍锦臣。
简雨浓默默往旁边缩了一点，“我不舒服。”
霍锦臣吐出一个烟圈，微眯着的眼眸盯着她，“嫁给我，你的人生已经被我接手。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用想，全部都交给我。”
跟他对视，像是跟一只猎豹对视，像是猎豹盯住。
“如果我说不呢。”简雨浓忍不住微微咬唇，“我不愿意呢！”
霍锦臣扔掉烟，海风在他打开窗户的那一刹那灌进来，刺地简雨浓打了个哆嗦，双手环抱住自己，抬起头看见霍锦臣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
简雨浓莫名头皮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她看到霍锦臣解开袖扣的时候，简雨浓顿时明白了，那不是预感，是即将马上发生的事情。
霍锦臣伸手过来，没有碰到简雨浓，然而她的身体重心却向后倒去，座位的角度被他调整了，从九十度变成一百八十度。
心跳乱了节奏，这大海边上晚上根本没有人，外面一片漆黑，她也跑不出去。
简雨浓被他擒住脚踝，霍锦臣试着脱掉她的鞋子，可是她穿了一双绑带的马丁靴，霍锦臣嫌麻烦，放弃脱掉她的鞋子。
简雨浓使劲挣扎，忍不住尖叫，“我不要！霍锦臣你疯了！你又强迫我！你是不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霍锦臣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冷肃的眼眸震慑人心，“这是毛病？确实。你有不喜欢发生关系的毛病，我有强迫你的毛病。咱们都有毛病，凑到一起般配。”
简雨浓的腰在他的掌下，霍锦臣寒着嗓子道，“你自己脱。”
“我不！”
简雨浓羞愤地拒绝，张口咬在霍锦臣的肩头。
霍锦臣扣着她的脖子，任她咬，声音里带着一股火气，“不脱也行。”
简雨浓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霍锦臣已经证明了另外一种亲密的方式，没有任何前戏，她松开唇，直接哭了出来，弓着腰恨不得蜷缩起来。
简雨浓脸上都是泪，霍锦臣放开她，硬来的方式不适合她，到底还是心疼，选择了温存的方式。
简雨浓伏在霍锦臣的身上，全程都在哭。
他硬来，她要哭。
他温柔，她也要哭。
霍锦臣直接让她换着姿势哭出声。
简雨浓脑子里面一片迷糊，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到底是难过地哭，还是高兴地哭。
她和霍锦臣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这么亲密过，彼此早已经十分熟悉的身体现在也有了饥饿的感觉。
等到结束，简雨浓还在哭，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霍锦臣给她穿好衣服，简雨浓还在哭。
霍锦臣也不哄她，只是说了一句话，“明天郑老师要见你。”
哭声瞬间细弱，然后戛然而止。
“郑……郑老师要见我？”
简雨浓有点不敢相信。上一次她已经丢脸到那个地步，老师不是应该很嫌弃她吗？
到底心里面还是对A大有向往的。
简雨浓跟霍锦臣大眼对小眼，注意到霍锦臣嘴角勾起的上翘弧度时，她别过脸去，稍微不注意就被霍锦臣那捏住了情绪，被他牵着走。
霍锦臣真是厉害啊，乐怡都不是他的对手。
霍锦臣勾起手指滑过简雨浓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抹去，“你越是折腾，丢脸的人……不是我，是你。”
到时候在A大上学的人是简雨浓，跟老师打交道的人也是简雨浓。
简雨浓想想，有点绝望，确实很丢人。
“霍锦臣。”
简雨浓哑着嗓子开口。
霍锦臣嗯了一声，把她的脸掰过来，在她说话之前咬住她的唇，“乖乖听话，什么事情都不用管，那些事情都跟你没关系。”
简雨浓望着他，“可是在管着这些事情的人，跟我有关系。”
霍锦臣终于有一丝高兴，简雨浓固执的时候，真的一点不讨喜，这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她难得说了一句好听的话。
“那你就应该开口问我。”
霍锦臣的手指穿过她汗湿的头发，刚才那场激烈的情事里，简雨浓哭归哭，但身体还是在配合着他。
他们的精神世界会有差别，但是身体完全契合。
简雨浓盯着他，“那我只有一个问题。”
霍锦臣笑了，声音更加温柔，毕竟刚刚才餍足，这会心情正好，“你问。”
“易楠盛现在是死是活？”
简雨浓清晰地看见了霍锦臣变脸的整个过程，笑意几乎是瞬间消失，一张脸阴鸷，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简雨浓被他的眼神看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说，“是你让我开口问你的。”
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简雨浓的别扭都是因为易楠盛，她倒是对他和白如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霍锦臣推开她，下车，绕到驾驶座上。
海风吹过他的脸，胸口的地方像是被吹开了一个很大的洞。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霍锦臣面无表情地发动汽车。
“霍锦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不是心虚？因是你把易楠盛赶到国外去的。”
霍锦臣冷笑了一声，“你怎么不干脆直接问，是不是我杀了易楠盛？”
傲慢的语气实在是刺耳得很。
简雨浓的手紧紧拳起，“霍锦臣，你不要恶意解读我！”
车子越开越快，简雨浓发现不对劲，只能紧紧握住车子的扶手，死死咬住唇不说话。
终于，简雨浓忍不住了，因为她看到表盘上的指针飙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
“停车！霍锦臣，你想死，我还不想！”
“霍锦臣！你赶紧停车！”
“霍锦臣！”
简雨浓害怕得大声尖叫。
霍锦臣的车速终于放缓。
简雨浓后背都吓得出了冷汗，霍锦臣却是玩味的漫不经心，“我怎么会舍得你死？你死了不正好去找易楠盛？”
正咬牙切齿的简雨浓脸色一变，像是被什么击中。
“易楠盛死了？”
“死了。”
霍锦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近乎残忍，“你要是掉一滴眼泪试试。”
简雨浓呆呆地，没有掉泪，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让霍锦臣觉得还不如哭出来。
简雨浓瞪着霍锦臣，“你是不是在骗我？霍锦臣不要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你知道的，易楠盛和我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但是他对我来说是朋友。我这么多年就他这么个朋友了。我可以不跟他联系，但是我绝对不希望出事，我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人活着，才有希望啊。”
霍锦臣沉默着别过脸，发动汽车。
车子开进车库，霍锦臣先下车，简雨浓立刻跟上，拉住他的手，“霍锦臣！”
给她一个答案那么难吗？
霍锦臣望着她期期艾艾的脸，“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易楠盛已经死了。人没了快大半年。”
简雨浓的手瞬间从他的手上垂落。
霍锦臣的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个角落。
“怎么死的？”
“空难。”
“怎么可能呢？”
简雨浓眉头皱起来，“飞机不是据说是安全性最高的交通工具吗？”
霍锦臣越过简雨浓，上楼，再下来，发现简雨浓还站在那里，像是变成了一个雕塑，一双眼睛都变得木木的。
“易楠盛死了，你就那么难受？”
霍锦臣忍不住嘲讽，“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我才对，这样你和易楠盛估计早就结婚，有了孩子，你也已经在读历史研究生。”
简雨浓眼眸微动，“你说什么？”
霍锦臣不想留在这里看着简雨浓为易楠盛伤心，上车，发动汽车。
简雨浓转身看向霍锦臣，叫住他，“对不起，明天我可能无法去见郑老师了。要麻烦你帮我推掉。”
“随便你，A大你爱读不读，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管。”
倒车，霍锦臣开车离开了简雨浓的视线。
简雨浓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小姨。”
电话打给雾深深，“你帮我查一查易楠盛……的墓地。”
沉默五秒钟，雾深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简雨浓心里咯噔一下，“小姨，原来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们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对不对！”
简雨浓一下子出奇地愤怒，整个人都在发抖，寒意侵袭，她好像被冰冷的海水淹没那样难以呼吸，“小姨夫也在瞒着我！你们都在易楠盛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你们居然都在骗我！”
简雨浓直接挂断电话。
……
半个小时后，脸色苍白的简雨浓找到了乐怡。
她正在哄孩子。
那个孩子应该是易楠盛的孩子吧？
乐怡的神情那么慈爱，褪去了所有的尖锐，脸上好像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