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眼看着就暖和了起来,胡家里张氏和张老太太还有二妮把薄衣裳都找出来,该晒的晒,该补的补,别到了农忙的时候再顾不过来。
胡添寿这几个月来喝的药也没停过,出了十五,随着家里坡上地里的跑蹬,这身体眼看着就强健了起来,张氏托了石大夫来给添寿看过,说是停了药就行了,只是心里要敞亮开来,身子再慢慢活动开,这病就去了,原也不是啥大不了的病症。
听了石大夫这话,一家人更是高兴,石大夫看添寿这么快能走出自己心里的魔障,知道除了他自己有意去开解和他家里头这些人对他的包容也都不无关系,更是为他们高兴,也没收诊金,只提了一小袋子杏仁走了。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清明。
清明前一天叫做寒食,这天按理是不能动火的,只把前天做好饭来吃吃,清明那天照旧要去给早去了的家人上坟。
张氏就领着添寿、添福、,收拾了三样供品,倒上一小壶酒出门给胡德仁并早去的老太爷、老太太上坟去了。
二妮和张老太太在家里,也没啥可干的,就到后院去看那些几天前才抱出来的小鸡。
张老太太就喜欢养个鸡呀、鸭呀,打那天打算好了,就一直寻摸着,前一阵子,张氏和人换来二十来个种蛋,张老太太挨个的看过了,就用个破棉褥子,在炕头上搭了个窝,二妮见天的去看,怕张老太太斥责她,也不敢掀开看,只心痒痒得不知道这小鸡得咋“抱”出来?
也就二十来天的功夫,小鸡崽们就陆续出壳了,一共出了十五只,那五只过了二十三天,就不能要了,估计就都成了臭蛋了。
小鸡小的时候,得在屋子里,不能凉了,吃的小米也得拿水蒸了,晾凉了再吃,小鸡是不能直接喂水喝的,要不就要拉稀了,活不长。
自打小鸡孵出来,二妮和添福就有了事干,上坡回来就来伺侯它们,尤其是二妮,小女孩们的天性就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
小鸡再大大,翅膀上长出来硬羽,就能让它们在院子里跑了,不过晚上还是要拦到屋子里,张老太太怕这刚开春,再有黄鼠狼跑到村子里找食吃,再把小鸡拉走了。
张氏和添寿、添福走了,张老太太在屋里挑捡杏仁,二妮就到了后院,看着小鸡们在给它们围起来的圈子里跑着,一会啄啄这,一会啄啄那,可爱的很。
看着看着,二妮心里就难受了起来。清明了,人家都上坟去了,可自家的娘,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她坟头上添一把土?
大姐也该早就出嫁了吧?不知道她嫁的那家人家咋样,是不是和胡家人一样对她好?
三妮在家也不知道挨打了吗?后娘说不卖了三妮,也不知道能给她口饱饭吃不?
想着这些,二妮心头发酸,自己也是够运气的了,遇见了胡家这么好的一家人家,人家对我好,我也要好好干活,这样才能长久的留在这家呢!
二妮想着这些,就拿起扫帚来,把后院打扫一下,再往后头的菜地里,隔个两天三天总要浇次水,二妮就往后头去把草除一下,等张氏他们回来就一起吃晌饭。
过了清明,这天就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清明前,老林叔就给胡家的杏林子里的果树都剪了一遍枝,不光是修整树木,这剪了枝的果树,等到结果的时候能保证果实生长的养份,也不至于让果树太“劳累”了。
张氏当着添寿、添福的面把家里仅有的两吊钱拿出来给了老林叔,等人走了回头就和添寿说话。
“添寿,添福,咱家这会可真是没钱了!你们哥俩有啥打算呀?”
哥俩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有啥打算呀?家里就只有地,这一是麦子没到收的时候呢,二是树上也才开了花呢,果子还没有,有啥活可干的呀?急也没处急去呀?
张氏就叹了口气,这俩孩子年龄还是小点,也的确不能急呀!“你姥娘有个表弟,我得叫舅了,你们叫舅姥爷,在县城里一个货栈当掌柜的呢,我想着,叫添寿去那当个伙计,咋样?”
添福听了也没啥感觉,知道自己哥哥干不了重活,就只能委屈他离家找活了,可添寿听了,脸上就浮现出纠结的神情来。
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家里总得有个进项,想光靠着地吃饭,那一家人都得饿死,去县城里做个伙计,怎么也比下地要轻快。
可转眼又想起来,原来他在县城上学的时候,路过酒楼,那些伙计穿着油吱吱的衣裳,肩上搭个毛巾,塌背驮腰的对人谄媚的招呼着。
他也要做那样的人吗?以前那些羡慕的眼光,以后就要都变成鄙夷加在自己身上?他还是不甘呀……
张氏看着添寿的神情,怎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却也不去开解他,只打发了两人回去歇着,明天要带添寿去县城里看看地方,再找找老舅想想办法。
第二天,张氏和添寿收拾的齐齐整整,搭了村里的驴车去县城。
胡家庄算是离县城近的,过了潘家铺,再走两刻钟,就到了县城里,按照张老太太说的,找到了万家货栈,问人打听了梁掌柜,就那等着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青布大褂,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就走了出来:“哟,是大侄女呀?你娘还好不?这是来找我有事呀?”
张氏赶紧叫:“舅!”一听人开门见山的问来意,自也不扭捏推托,也不顾就在门口呢,就和梁掌柜的说起来:“舅,这是我家老大,添寿。添寿,快叫人!”
“舅姥爷!”添寿虽心里不自在,却也眼不乱看,手不乱放,叫了人就等在一边,听他娘和梁掌柜的说话。
梁掌柜一看上去就是个精明的小老头,笑呵呵地看一眼胡添寿,嘴上就夸他:“好,好!是个好后生!快进来说话!”
张氏领着添寿,就跟在梁掌柜后头进了货栈。一进门一排整齐的半人高的柜台,后头一排架子,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两人也顾不得看,跟着梁掌柜就进了这屋子后面的一个小耳房。
小耳房里就一张窄塌,几个圆凳子,一张方桌上挂了一排笔,桌上整齐的摆着几本账册子,有个不大的窗户,这屋子里显得不太明亮。
张氏在梁掌柜的示意下,和添寿坐在了门口的圆凳子上,梁掌柜再打量一眼添寿,心里也大约知道这娘俩找他是啥事,也不多寒暄,就问添寿:“多大了?可识得字?”
添寿抬头看梁掌柜:“我今年十七了,原来念过书,在咱县城的洪仁学堂也念过一年的。”
梁掌柜看着添寿红了脸,目光虽有些躲闪,回答起来却也是声音干脆,又听他说念过书,心里先有些好感了,正待说话呢,就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洪仁学堂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人往门口一看,一个身穿着粉兰色绸缎小袄的俊俏姑娘站在门口,眼里还不忿地打量着添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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