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月中旬的酒会当天,夏杨带着楚熙和去造型店蹭了桑姐的卡和造型师,又蹭着桑姐的大奔,一起来到了现场。
夏杨自然是为自己占到了小便宜而沾沾自喜,桑姐和楚熙和却都有点郁闷。桑姐呢是郁闷于自己的车被加上司机小赵在内的四个人坐的满满当当,而楚熙和呢,则是郁闷于本来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来当司机的,可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三人一到会场门口,桑姐就消失闪人了,楚熙和看着似乎习以为常的夏杨,忍不住问道:“桑姐去干什么了啊?”
“她……”
“她去找男人了呗!”没等夏杨回答,就有人替她说了。噢,当然,她本来并不准备这么措辞的。
“全清琼你也到了呀!”说话的人正是挽着一个眼镜美男的全清琼。
夏杨打完招呼,也不问她身边人是谁,反而挽上楚熙和的手臂,对他解释道:“你也看到的,桑姐一直都是单身的,她嫌男人麻烦,所以每次都是找好临时男伴,直接约在会场见的。”
楚熙和闻言,不禁愣了愣,他之前只是以为桑姐是事业为主的女强人,所以比较少提到家庭和爱人,没有想到她压根就不愿意谈恋爱和结婚。
“Bingo!补充说明,她的男伴都是我帮她找的。”说完,全清琼还冲夏杨暧昧地眨眨眼,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楚熙和不太友善的目光。诶!她总觉得楚熙和对自己有敌意啊,可是他们不是才见过一次吗?也不对,好像上一次见面就已经这样了啊。难道说,他真拿我当情敌了?哈哈哈!虽然很无厘头,但是突然觉得好爽是怎么回事?
楚熙和内心并不是很希望夏杨跟全清琼老在一起,可是这好像也没有办法啊。他看了看全清琼身边的男人,觉得非常面生,应该是没有在画展上看到过。这大概又是新人?虽然他不是很想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但是还是做不到无视这么一个大活人,仍是向他点头示意,对方像是很意外,随即又露出了嘲讽的笑,让楚熙和感觉很不舒服。
“我们进去吧。”说完,夏杨就带着楚熙和进去了,全清琼随即也跟男伴一起入场。
其实,这个酒会重要是因为组织者在业内比较有地位,但是并没有特别实质性的内容,主要是大家聚一聚,创造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对于夏杨和全清琼来说,这里大部分都是早就认识的人,就只是稍微正式的朋友聚会而已。全清琼还会趁此机会认识新的朋友,但是对于夏杨来说呢,除非是非常感兴趣的,否则都是懒得结交。
以至于,四个人在酒会里走动的时候,都是全清琼带领着,能和别人聊好久,但是这些人对于夏杨来说都是点头之交。这还多亏了两人关系好,夏杨经常出现在全清琼的活动圈子里,不然的话,估计即便是夏杨年年都来,也不见得能认识几个人。
少数的几位相熟的人跟夏杨聊了挺久,夏杨也是一个不落地向他们介绍楚熙和,众人纷纷打过招呼,却也没多在意。不过,楚熙和都能感受到,自己跟全清琼身边的男伴以及大部分人身边的男伴女伴待遇还是不一样的,虽然还是不习惯这种场合,但是所幸周围的人对自己都还算友善。当然,还遇到了桑姐,和她身边一位与她年纪相当的某出版公司老总,据说是有意涉足艺术品。总之,不是楚熙和原以为的年轻男模之类的人。
自知酒量不怎么样的夏杨给自己和楚熙和拿的是度数很低的气泡酒,而全清琼和男伴喝的是红酒。半个多小时后,大概跟每个人都说过话、敬过酒,全清琼松开挽着男伴的手,拉夏杨,示意她过来,等夏杨跟楚熙和说了一下让他自己去拿点吃的,跟着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她就凑到夏杨耳边说:“看不出来,楚熙和打扮起来还真的蛮帅的嘛!”
“那是自然!”夏杨当然是对自己挑的衣服和发型相当满意,不由自豪地回道,转念一下,不对,又补充说,“你给我离他远点啊!他是我男人啊!”
“切~我又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再说了,我也是有原则的人!”全清琼不屑地说道。
“嘿,你还真别说,你不是喜欢妖冶花瓶型的嘛,今天这个怎么看上去长相清秀,还斯斯文文的啊?”
“你懂个屁!”全清琼脑中稍微回忆了一下,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说,“我偶尔发现的,你不知道!他看上去瘦弱,其实,嘿嘿,可猛了!”
“诶咦!你个色女!怎么天天欲求不满?”
“你才欲求不满吧!我活得可滋润了。”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又捏捏夏杨的脸,说,“你呢?楚熙和怎么样?嗯?”语气超色情,夏杨都忍不住脸红了,然后又回过神一想,好像……
“怎么不说话啊!别害羞嘛!”
“不是害羞啦,是……我们好像还停留在纯洁的牵小手阶段。”夏杨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纠结得脸都挤成了一堆。
“噗!噗!哈哈哈哈哈!”全清琼很不给面子地爆笑起来,说,“牵手?哈哈哈!你是在逗我吗?你是说,连亲嘴都没有?”
“……”这样被全清琼笑是很丢人,但是,“是这样啦没错。”
说真的,在被问到之前,夏杨根本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她本身也是没有刻意去追求这些,跟以前的几任也都是自然而然地到了亲吻的阶段,又没过多久就分手,没有太多肉欲的事情,但是呢,好歹也是亲嘴了的,跟楚熙和好像就只是牵手、拥抱还有亲亲脸。这样不行啊!自己内心还是很期待跟那么喜欢的人亲吻的啊,果然不能等楚熙和自己醒悟过来,还是要推动一下啊!
“哈哈哈哈!夏杨啊,我告诉你啊,长期没有****你当心内分泌失调啊!”
“哼!”不想理你!夏杨愤愤地离席,准备去找楚熙和。
当然啦,其实也没多生气,就是下定决心要推动一下剧情发展。
在全清琼和夏杨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楚熙和在认真地挑选着食物。虽然说对于酒会不熟悉,可是对于这个自助餐区,他很熟悉啊,这不就是他们幼儿园食堂的升级版嘛!反正也没有人认识他,夏杨也是一向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楚熙和现在是非常愉悦地端着盘子在取餐。
“你好。”噢,还是有人认识他的,“我叫方越。”说话的是全清琼带来的那位。
楚熙和没有想到他会跟着过来,还跟自己打招呼,只得回道:“我叫楚熙和。”
“嗯,我知道,刚才你女朋友介绍过很多遍了。”他推了推眼镜,状似很正直,说出来的话,却是语带嘲讽。
“……”楚熙和一手用夹子夹了只大虾,却因为对方这样一句话停住了动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是啊,你是夏杨的男朋友,跟我这样的床伴不一样。”方越笑着说完这句话,却又分明带着悲凉的语气。
楚熙和皱眉,看了看这个让自己突然心情很不好的人,放下大虾,走开了。
他一个人在偏僻的露台上待了很久,他心里知道,其实不怪方越,从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之前,他就开始意识到,夏杨和自己生活中不同的世界里,就像大哥周苏融说的,他们太不一样了。当时,他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不是障碍,可结果呢,是了,夏杨好像是没什么障碍,可自己却觉得越来越不自在,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夏杨。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觉得夏杨并没有像自己一样期盼着他们的未来,而唯一可以说这件事情的大哥,却被自己因为这件事情给惹恼了。
“楚熙和!”夏杨在会场里找了好久,终于在外面绕了一圈后,找到了他,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才反省到,好像楚熙和从一开始就不太想来参加这个酒会,自己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出声。
楚熙和转身,看到来人是夏杨,稳了稳情绪,应道:“嗯。”
“嘻嘻,是不是无聊了呀?我们回家吧!”离酒会结束还早,但是夏杨不准备留到那时候了,反正以前也只是陪着全清琼和桑姐。
“好的。”楚熙和显然是不想再待下去。
两人回到会场,找到桑姐跟她说了声,桑姐表示:“一会儿陈总会送我,你让小赵送你们回去吧。”
夏杨说了声谢,又拉着楚熙和去找全清琼,却看到她挽着另一个陌生男子,也准备离开。
全清琼看到他们俩,笑嘻嘻地说了句:“你们也要走了?”夏杨自然是懂全清琼的,她现在身边这位长相精致好看、甚至有点太过漂亮、但是身材又很好的男士,显然是她最喜欢的那类,估计又是从哪位“志趣相投”的人那儿“抢”来或者“换”来的。
“玩得开心!”夏杨非常轻声地对全清琼说道,准备在他们离开后再走。
“一起吧。”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出现在全清琼两人面前,讥笑着对全清琼说道。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显然就是全清琼之前的男伴。
噢,看来,是“抢”来的啊。
啧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现在夏杨算是相信全清琼说的“可猛了”是啥意思。
全清琼愣了愣,看着方越,突然很不服气,看了他一眼,挑眉,问身边的男人:“怎么样?有兴趣吗?”
他盯着方越,邪魅一笑,说:“乐意之至。”这一开口,夏杨觉得他真的是骚到骨子里了。
全清琼是从一位男士那里要到他的,当然知道他其实是男女通吃的,方越条件不差,自己居然很好奇到时候方越是什么反应。这么想着,她就这么做了,一手一个,带着两位美男离开了。
夏杨目送他们离开,心里回想了一下,好像全清琼一向都是玩一对一的啊,这次是……默默地掐死了自己的好奇心,她拉了楚熙和的手,准备跟他回去,楚熙和却是还没有接受这件事情。
尽管已经知道全清琼是一个私生活很丰富的人,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而夏杨丝毫不显惊讶的反应,又似乎表示了这不是偶然。
回去的路上,夏杨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推动剧情发展,而楚熙和则是纠结了半天,终于问了句:“夏杨,你以前参加舞会是跟谁一起啊?”
没有相关经验、现在又不能问全清琼的夏杨非常苦恼,也没有注意到楚熙和内心的纠结,只是想了想回答道:“如果当时有男朋友,就带男朋友去吧,不然就是让全清琼找个朋友陪我去。”其实夏杨不介意一个人去,但是她自己的交际能力没那么强,一个人跟着全清琼又会比较尴尬,所以还是会带男伴。
然后,楚熙和就不说话了,夏杨以为他累了,也就靠着他,慢慢睡着了。
不一会儿到夏杨家了,司机开着车离开,楚熙和送夏杨上楼回到家,自己却没有进门,说:“好啦,现在太晚了,酸奶还在家等着我呢,你也早点睡觉吧。”说着,就准备要走。
夏杨还想着是不是进家门了以后,可以水到渠成地亲一个,竟然忘记要挽留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才懊恼地挠头,自言自语说:“要个晚安吻也可以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