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最大的山叫做夹门山,是一片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对于别人来说,夹门山是一望无际的恐惧,让人望而却步。而对于王虎而言,那偌大的深林是他的游乐园,从十五岁第一次在山上用箭射死了一只三百斤野猪之后,王虎对夹门山的神秘就一点一点展现出来。十七岁徒手杀死一只熊瞎子,十九岁端过野猪窝,二十一岁用匕首杀过虎背子。山上的猛兽只是王虎用来练功的一种手段,现在让他来猎杀一只老虎不说是手到擒来也差不多了。
老人给他三个小时对他来说,足矣。
院子门口,一老一小向对站着,正是叶羽跟收货老人,良久无话,老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叶羽,三角眼里满是精光,仿佛要把叶羽看穿一般,或许是感到害怕,叶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爷,我没有钱....不要杀我...”
老人闻言一愣,随即豁然大笑,说道:“什么钱不钱的,你这都在哪看的。”
“在电,电视上看的。”叶羽弱弱的回道。
“行了,小子,问你呢,给你一场造化你想不想要啊。”老人手捻山羊胡子说道,此时的老人整个人都挺拔起来,气场也与之前全不一样,不再像刚才那样孱弱,反而更像是一个上位者,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一般。
只不过这些叶羽却感受不到,叶羽只是本能的又退后一步。
“什么是造,造化,是吃的吗?”叶羽问道。
“嗯....你今年多大?”老人没有回答叶羽的话,而是反问道。
叶羽扒拉着手指头说道:“我今年,今年十六,不对,十,十七了。”
“看来你已经贡了七年了,是时候了。”老人不再废话,眼睛精光闪过,一甩衣袖,闪电般出手向叶羽抓去。叶羽岂能挣脱开老人的手掌,被按住肩膀的叶羽好似肩扛一座山般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一瞬间脸变得刷白。来不及,甚至说没有力气喊叫,叶羽只觉得体内五脏在翻滚,一口黑血从嘴里喷涌而出,紧接着,叶羽身体表面通红,不停的冒着白烟,好像在蒸笼里一般。
老人不做迟疑,双手快速打出一串非常怪异的手势,嘴里念念有词:“以吾之力,召唤本源,天道酬勤,神魔归位。”
又是一口腥臭的黑血喷出,叶羽双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没动静。
“嗯?”看到叶羽昏过去,饶是老人也不由的吃了一惊,更是爆了粗口:“我叉?怎么会昏过去了?难道口诀念错了?不会啊,我明明已经感觉道他体内的‘魂链’解开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充满王八之气的大吼一声吗?”老人赶紧蹲下手捏叶羽的脉搏,一探脉搏,老人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良久,老人起身将叶羽抱进院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现在的情况,不然他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眉头紧锁在一起的老人看着眼前的叶羽,通体发紫,虽然晕过去但是脸上还是呈现出痛苦的表情,嘴角还有未擦干的血,老人绕着叶羽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怎会有如此的脉象,煞气会顶,是将死之人的脉象,看这小子虽说昏过去了,但是并没有将死的征兆啊。通体发紫...”老人一拍大腿:“难道,难道是神魔双位?!”
王大娘很高兴,这次赶集可以说是大有收获,不仅淘了好几件像样的衣服,还花了二百块从一个贩子手中买了一根号称一百年的老山参,想着留给叶羽补补身体没嘴儿病就好了,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提着大包小包一路哼着山歌回到家,等王大娘进院子的时候便看到叶羽痛苦的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个老头,王大娘愣了,手中东西全掉在地上,老人自然是注意到王大娘的。
“救...”王大娘回过神,吓得转身想喊人,但是没等救命俩字说出口,老人已经闪到王大娘的身前,一手捂住王大娘嘴,一手将她抗回屋中,一道劲风把不太结实的铁门关上。
“你,你是什么人?你把小羽怎么了?!”被老人放下的王大娘嘶叫着,却不敢上前一步,终究只是村中妇人,见到这样的情景换谁都得吓坏。
老人无奈的摆摆手:“你先不要喊,有些事说了你也不知道,先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你这丧天良的,这么大的孩子你都杀!我,我跟你拼了!”王大娘红着眼睛,也顾不上危险,攥着拳头就往老人身上打,叶羽的遭遇让王大娘已是内疚,如今还被眼前这个老头折磨,仇恨已让王大娘红了眼。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这叫什么事啊,帮别人忙还着不是,老人也是一脸的憋屈,大手一挥,王大娘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无奈的叹了口气,老人道:“你先老实点听我说,我没有害这个小娃子,相反我是在帮他。”
王大娘只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起来,动弹不得,但是听到老人说的话,眼神中却充满了不屑。
无视王大娘的眼神,老人继续道来:“这孩子的身体有古怪,至于什么古怪,说出来你也不信,有些东西不是你们小老百姓能触及的,我只能告诉你,这孩子我可以救活,甚至治好他的傻病。”老人继续查看着叶羽:“你看到的情况只是出了点意外,我还在找原因,如果你相信我,我现在可以让你动弹,但是别打扰我,你放心,我能图你们什么?”
似乎觉得有些道理,确实,自己家不说家徒四壁也富裕不到哪去,老头没什么可图了。下一刻,王大娘眨眨眼睛,表示同意老人的说法,老人接着手又是一挥,王大娘如释重负。
“你说,你可以治好小羽的病?”王大娘有点不相信的问道,这会她已经冷静下来,对于老人,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好奇老人的手段,不过她心里明白,如果老人想要他们娘俩的命,估计现在自己早就已经去见佛祖了。
“嗯。”老人手捻长须,老气的说道:“现在是出了点状况,有些事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如实的告诉我,我好对症下药。”
“好,你说。”王大娘回道。
“他应该不是你的孩子吧,你知道他从哪来的吗?”老人问。
王大娘便把叶羽怎么来到这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人,她不担心老人跟叶羽有关系,来找她要人的,老人的手段王大娘见识过,如果叶羽真让老人给带走了,或许他的病真就有希望了。
听完王大娘所说的,老人若有所思紧接着道:“他是怎么傻的?”老人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
闻言,王大娘豆大的泪珠就流出来了,哭着说道:“都是老天爷这挨千刀的干的好事啊!”
原来七年前的一个下午,叶羽跟着王虎在田里干活,两人正有说有笑,不知怎得,原本万里无云的天气瞬间骤然变暗,乌云密布,墨黑的云一点一点占据了太阳,就像吞噬了所有光亮,阳光再也挣脱不了苍云的束缚,不再挣扎,整个世界似乎都盲了。霎时间,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耳朵发麻,银紫色的锯齿形的电光,不时的冲撞天空,“咔嚓”一道电光像是一把利剑一样刺向大地,好像在示威,让人望而却步。
人们吓得扔掉手中的东西,急忙往家里面跑,叶羽跟王虎也不例外,王虎拉着叶羽卯足了劲往家里飞奔,谁也没有想到,天变得这么快。
“咔嚓”又是一声响雷,于之前不同的是,这记利剑般的闪电竟然直奔着王虎二人而来,叶羽下意识的推开王虎,等王虎回神已经来不及了,一道亮光已经劈中叶羽,浑身乌黑冒烟的叶羽没等做出反应,又被一记闪电劈中,常人抗住一次雷击已经很不容易,何况又被劈了一次,叶羽直接昏过去了,等王虎把叶羽背到家的时候,一身烤焦味的叶羽已经醒了,但是,从那以后,叶羽也就傻了。
“你是说,这小子遇到了两次雷劈?”老人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啊,要不是小羽,估计我家虎子也傻了。”王大娘不愿提起这段故事,一想到这,王大娘对叶羽就有说不出的愧疚。
老人看着叶羽表情很是古怪,低声嘀咕道:“不对,神魔双位所受的雷劫也不会是两次,到底哪地方没弄明白呢?”
“你说什么?”王大娘见老人嘀咕一句,便出声问道。
“奥,没什么。”老人敷衍了一句:“那个很壮实的小子是你的孩子吗?”
“是啊。”王大娘回道:“那就是虎子,从小他就天生神力,我就给他起名叫王虎。”
“天生神力....嗷!我明白了!“老人罕见的变得极其激动,抓着王大娘的肩膀问道:”你刚才说这个叶姓小子当初是帮你的孩子还挡了一次雷劈?“
可能是老人太过激动,双手使了不小的力气,把王大娘抓的一脸痛苦之色,老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放开王大娘。
“对,所以我对小羽一直都很愧疚。天杀的老天爷,想绝我的后啊!”
“不,不,你该谢谢老天爷啊!”老人爽朗的大笑着,搞得王大娘有点摸不清头脑。随后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小瓶里面倒出一粒五颜六色的药丸,没等王大娘说话,老人掐着叶羽的嘴把药丸送了进去。
“这是...”王大娘不明所以。
没有解王大娘的疑惑,老人对王大娘说道:“我赶时间,没工夫细说了,等这小子醒了让他一个月后去清海市找我。放心,这孩子的病已经好了。我不会害他,这小子是块璞玉,放在你们手里就废了。”说着,老人拿出笔和字写出一段地址交给王大娘,然后又从麻袋里面掏出一沓子钱道:“这是十万,给你那个孩子,我欠他的。你有福,生了一个好孩子,又捡了一个更懂事的孩子啊。”
“这......”一时间没有消化老人的话,没有反应过来,王大娘就这么愣愣的目送老人出门。
“一个小小的村庄竟能出现两个而且级别都不低的魂位,好啊,哈哈,好!”绝尘而去,老人只留下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